可既然女孩想起,他就要把真相都讲清楚:“十五年,不是十五天,想必唐总在结婚之前的日日夜夜,自然能想清楚清允究竟为何喜欢你,无非是那天醒来的一见钟情……”
“这冒领的救命之恩,唐总良心居然也过得去。”
唐宴舟强撑着站起来,眼底的青灰盖都盖不住,他闭了闭眼睛,没有反驳。
像他这样的人曾把莫清允的做法回顾了千百遍。
心里是有过答案。
可他却欺骗自己,这个女孩的满腔爱意是对着他的,不是一个救人的身份。
莫清允看唐宴舟的眼神彻底变了。
疲惫卷袭了全身:“算了,就当浪费这十五年,喂狗。”
段书辰碰了碰莫清允的额头:“怪我,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他,从没想过是因为救命之恩……”
否则他怎么会不争不抢这么多年。
他转身看向唐宴舟:“反正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没有莫强求。”
莫清允不再想说话,一时接收了这么多消息,精神早就疲惫不堪。
“带我走。”她揪住段书辰的衣襟:“可以吗?”
段书辰立刻小心翼翼把她打横抱起,拿着她的吊瓶,看都没看他一眼。
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唐宴舟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呕——”
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像是积压了多年。
段书辰从医院把莫清允带回来后,专门请了私人医生照顾女孩的恢复。
原本回瑞士的行程也被压下,两人又多待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
难得的艳阳天气,连着周遭的冷意都驱散的一干二净。
彼时莫清允披着外套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段书辰就在一旁烧炉煮茶。
看女孩的毛毯没盖好,段书辰上去给她掖了掖。
呼吸缠绕间,男人不自觉的动了动喉结。
一阵清风袭来,女孩被发丝勾的睁眼,恰巧看到了段书辰在偷偷看自己。
莫清允歪头勾起笑意:“怎么了?”
段书辰干咳一声,绯色染上耳尖。
“没什么,就是想着我们什么时候回瑞士……”
其实他刚刚想的是——清允的唇好红,好想亲。
可段书辰到现在也没个名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
莫清允看着段书辰欲言又止的样,有些好笑:“下周就回去吧。”
今天是周三,距离下周还有四天。
莫清允是还放不下唐宴舟吗?
下一秒,就像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莫清允又开口:“剩下几天,我想再去一趟西藏。”
这次去西藏没有过多的考虑。
到第二天,两人就买了最早的一张机票抵达拉萨。
莫清允想要再爬一次和唐宴舟爬过的那个雪山。
西藏的苍穹蓝得近乎透明,莫清允裹紧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呼出的白雾在冷风中散开。
段书辰蹲在一旁检查登山包的绑带,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了细碎的光。
他抬头,眼底映着远处雪峰的轮廓:“真的要爬这座山?我们可以坐缆车。”
莫清允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疤痕:“上次爬的不完整,这次……我想亲手埋了它。”
她从口袋掏出一枚褪色的婚戒,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疼。
是当初她唯一带去瑞士的东西。
段书辰目光暗了暗,最终只是沉默着替她系紧围巾。
登山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莫清允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恍惚又回到两年前天崩地裂的瞬间。
那时唐宴舟甩开她的手,背影决绝如刀。
她猛地闭了闭眼,直到段书辰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后颈。
“看!”他忽然指向天空。
一群黑颈鹤掠过冰川,羽翼舒展如泼墨。
莫清允仰头的刹那,段书辰迅速团了个雪球砸在她帽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