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和许南桥正式登记结婚。
我把家扎根在了西南。
六个月后,我正在车间指导新来的学生时,门卫跑来告诉我,我家里来人了。
我愣了一下,等我走到厂门口,看到风尘仆仆的孟言心,以及她身后的一双儿女时,有些忡怔。
看到我,孟言心有些急切地冲上来,颤声道:
“承樾,承樾,谢景书死了,他死了。”
“我们一家四口重新好好生活好不好?”
“你”
她脸上的喜色在看到我身后许南桥微微隆起的孕肚时,戛然而止。
孟言心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当初检查出我不能生孩子,说我是“天阉”,并把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的那个医生,是孟言心的表妹。
妻子确诊怀孕后,我写了实名举报信,让那个医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工作。
南桥站在我身后,以维护的姿态一脸戒备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三人。
我神色一片淡漠:
“你来做什么?”
孟言心抹去额上的汗水,眼底满是绝望:
“我来求你回家。”
小何给我写过信,信上说,孟言心一家出了车祸。
谢景书和那个孩子当场死亡。
经过抢救后,醒来的一家三口疯了似地,谢娇娇指着医护人员大骂,说她是医学院院长,要住最贵的单间!
谢伟也骂,说自己是运动员,不能乱用药物。
只有孟言心,神色平静地处理了谢景书的丧事,接受了发生的一切。
我没有预想到她会来找我。
此刻,我目光冰冷地盯着她:
“我有家,有心爱的妻子,有即将出生的孩子。”
她苦笑一声,脸上滑落一行浑浊的泪:
“承樾,你陪了我大半辈子,直到你过世,我才终于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谁。”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求你,回家好不好?”
孟言心身后,那两个白眼狼也咚地跪了下来:
“爸,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被他们的无耻震惊到,气得浑身发抖。
许南桥及时握住了我的手,靠在我身侧,柔声安慰道:
“没事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将地上跪着的三人摁在地上。
孟言心拼命挣扎,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
“周承樾!”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扯了扯唇角,面上一片平静:
“从你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警方联系我了。”
“孟言心,你真以为和这两个畜生在设计杀了谢景书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孟言心满眼恨意,却又满脸是泪地大叫着:
“不是的!是他该死,是他该死!”
“承樾,是他害得我们生生错过,是他害得我的儿子女儿成了笑话,都是他的错!”
“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不好”
警察拖拽着,将那嚎叫不止的三人带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孟言心的身影,我强撑的那口气才突然泄掉,腿一软,踉跄着差点儿站不稳。
许南桥身上的熟悉的味道提醒着我,一切都过去了。
天色暗淡,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敢抬头:
“你如果想问的话”
许南桥紧紧把我拥在怀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