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迷雾中的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
站在贝狄威尔爵士塑像前的爱德华,感觉自己听见了雕塑内发出来的些许声音。
而这声音似乎和刚刚呼唤自己触碰镜面的声音一样,虚无,缥缈。
即使爱德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加护在这片空间中仍然保持运转,也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能听清那么几个单词。
是先祖把我呼唤到这里来的?
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爱德华不自觉地凑近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但随着他靠的越来越近,雕塑仿佛活过来一般,开始不断颤抖着。
同时,他也终于听见了雕塑里究竟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别碰它”
这三个简单的单词让爱德华浑身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寒毛倒竖。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抽出了自己那把会变幻的宝剑和魔杖,猛然回过头去。
爱德华感觉教堂里的氛围完全变了。
刚刚那种略带着些圣洁气息的阳光,一下子黯淡下来,阴冷无比,空气中再次弥漫着湿冷的浓雾,仿佛他真的来到了一座阴森的墓地一般。
爱德华心里只能叫苦不迭。
老祖你能不能下次把话说全了呀!
我就听到个“碰它”,还没反应过来呢手已经伸上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别碰它!
亚瑟王的尸体等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吧?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埋怨自己的先祖了,随着环境的变化,爱德华似乎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地面在震动,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盔甲碰撞的丁零当啷声不绝于耳。
即使再不敏锐的人也能意识到,有一大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骑兵,正朝着这边冲锋而来。
但爱德华没办法判断这骑兵的人数有多少,他只觉得自己一定别被这些骑兵撞上才好。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贝狄威尔先祖要提醒自己,千万别碰这镜子。
肯定是因为这些不知道长相,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骑士!
现在逃跑肯定是来不及的,必须要待在教堂里,至少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自己还有一战的能力!
毕竟我也是个魔法骑士!虽然只有二阶!
他一步上前,将教堂的大门猛地关起,迅速施加了一个禁锢咒将门锁上,然后仔细用加护的力量感知周围的动静。
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战马鼻子的喷气声就在教堂墙外,清晰可闻。
即使隔着墙壁,也能感觉到极为强大的压迫感。
爱德华紧紧攥住了手里的宝剑和魔杖,躲在亚瑟王和桂妮薇儿的墓碑后,打量着门口的动静。
就算这些骑士要破门而入,自己也会先赏他们一发霹雳爆炸或者飞沙走石之类的咒语。
但预料中扛着骑枪大盾的骑士身影并未破门而入,这些骑士们仿佛只是绕着教堂不断跑动,勒住缰绳,却找不到进门的办法。
仿佛那扇大门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不可逾越的界限一般。
爱德华观察了一会,终于松下来一口气。
看来他安全了,暂时的。
但有余力进行思考的他却更困惑了。
这些骑士是哪来的?为什么感觉是要攻击我?又为什么没办法进入这座教堂呢?
难道是因为亚瑟王墓地与圆桌骑士雕塑的震慑作用吗?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里都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危险,现在不是思考原因的时候,而是要想想办法究竟要怎么离开这片未知的空间。
爱德华略作思考,立刻就又来到贝狄威尔爵士的雕塑前。
既然先祖的雕塑提醒我不要触碰镜子,那他一定也有出去的办法。
爱德华无视掉周围这些围着教堂乱转的骑士们的声音,将自己所有的感知都施加在聆听贝狄威尔雕塑内的声音上,期待先祖能再给他点什么提示。
终于,他又听见了那期待已久的声音。
“梅林镜子显形”
接下来的话语就模糊不清,听不真切了。
但爱德华似乎立刻就理解了先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那面镜子听上去和传奇法师兼剑圣——梅林有点关系?
难道这面镜子就在教堂里,需要我使用显形咒?
爱德华当即举起魔杖,高声喊道:
“原形立现!”
一道白色的光波立刻从他的魔杖尖发散开来,几乎覆盖了整个教堂。
爱德华仔细感知着魔咒的影响范围,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一面和厄里斯魔镜一模一样的镜子,正高高地漂浮在教堂正上方的半空中。
谁把这东西放这么高的?
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高的镜子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但爱德华是一位魔法骑士,这对于他来说轻轻松松。
无论是用物理的方式,还是用魔法的方式。
“感谢您,先祖!”爱德华先是将右手置于左胸前,朝着贝狄威尔的雕塑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紧接着用力将魔杖向上一指。
“魔镜飞来!”
召唤咒应当是霍格沃茨四年级学生学习的咒语,但原理并不复杂,尤其要召唤的东西就在你眼前的时候。
魔镜面朝下应声朝着爱德华飞去,爱德华轻盈地向前跑了两步,调动呼吸法,纵身向上一跃,径直撞入了那镜子里。
在撞进去之前,他看清了最上端镜框上的另外一行字,那里原本是厄里斯魔镜上的一长串符咒。
“谨以此镜,祝桂妮薇儿王后永葆青春靓丽。——梅林。”
爱德华无奈地撇了撇嘴,紧接着整个人就消失在镜子中。
镜子没有砰地一声落在地面上,而是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随着爱德华与镜子的消失,教堂外的骑士们好像失去了目标一般,缰绳被齐刷刷地拉动,战马发出愤怒地嘶吼声,再度朝着远处不知道什么方向急速离去。
教堂内仿佛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温暖的阳光再度驱散迷雾,透过马赛克玻璃,照在亚瑟王的石棺上。
唯独有些变化的,是那座最靠近石棺的雕塑。
贝狄威尔雕塑的姿势,好像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但爱德华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情,他只感觉自己如同跳水一般撞进了镜子里,并且在不断上浮。
直至看见了另外一个镜面。
在那镜子外面,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正背对着镜面,好像跟什么人说着话。
那是——达芙妮和德拉科?
爱德华猛地一拍脑门。
遭了!忘了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