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的确实有道理。

    既然那二位已经起了杀心，一旦令他们怀疑程景琛没有死，搞不好就会直接在他身上戳上十几二十个大窟窿，确保他死的万无一失。

    是我草率了。

    忽然，我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那个未婚妻，可信吗？”

    “方清清？”程景琛愣了愣，脱口而出：“当然！我们可是青梅竹马，非常相爱的！”

    “那行，你赶紧办事吧，剩下的交给我。”

    我低下头，递给程景琛一个工具瓶。

    “……干什么？”他不解。

    “取点你的娃，我好拿去交差。”

    程景琛尴尬地侧过头去，抬手接过瓶子。

    透过缭绕的烟气，我瞥到了他泛红的耳尖。

    这时，程老爷子也走了过来，伸头朝屋里看了一眼，问我：

    “还需要几天？”

    我拿不准他问我的意思，索性敷衍道：

    “这得根据受孕状况决定。怎么，您不想继续了？我可是不退款的啊。”

    “那倒不是。”

    程老爷子捏捏眉心，低声道：

    “昨晚出了点小乱子，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遗体老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要是你该取的都取好了的话，我想，今天……还是尽早把我儿子火化入土为安的好。”

    原来是想赶紧毁尸灭迹。

    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我立刻摆出一副医生架子：

    “这种事可急不来。想要孙子，总得有个过程。都得等！那去年李太太家的儿子，放的都有味了，结果怎么着！你看今年人生的那大孙子，虎头虎脑聪明得很哩！”

    也许是被我画的饼打动了，程老爷子略点点头，催促我赶紧进行下一步。

    我转头对程景川说：

    “给我弄点早饭吃。顺便可以叫您弟妹过来了。”

    “弟妹？”程景川一愣，“什么弟妹？”

    “死者的配偶啊。”我严肃给他科普：

    “有言在先啊，这人工受孕的事我只给死者配偶做。”

    “可是……”程景川犯了难。

    “我弟弟还没来得及结婚就……”

    “未婚妻也行。反正违法的事我不干。”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顺势用手指点点工具瓶，一脸惋惜道：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程家要是找不到名正言顺的配偶，一切就白费了。当然，您的七千万还是要照付的。”

    见我这话，程景川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我吃个早饭的功夫，方清清已经来了。

    跟程景琛预测的一样。

    她开着一辆白色奔驰大g，经过程家前院进了地下车库。

    方清清应该是才被告知程景琛的死讯，进来的时候还很平静，可带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问她：“程先生都给你讲清楚了吗？你是自愿成为程景琛的合法配偶，他孩子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