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显得沈晚宜神情温柔,整个人异常柔软。
贺时砚凑近了,竟是想吻她。
沈晚宜垂眼,偏头避开,只让这个吻落在了自己的耳畔。
贺时砚立即不悦地眯起眼:“为什么躲我,是拒绝履行妻子的义务吗?”
腰间的手实在炙热,沈晚宜抬眼看向他:“你觉得你是我的丈夫吗?”
贺时砚未答。
却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箍紧了她的腰身。
沈晚宜攥紧了手:“其实……”
话落,男人却没了动作,醉倒在她怀里。
沈晚宜未尽的话轻轻吐出口。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吧。”
夫妻这个词,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实在悲哀。
所以,这场由她单人演绎的夫妻剧情,也该谢幕了。
沈晚宜将贺时砚摆到沙发上,又轻声叫他的名字。
确认自己加在酒里的东西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沈晚宜长舒一口气。
她这几天的乖顺,确实让贺时砚放松了警惕。
沈晚宜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和红泥,拿着贺时砚的手指,在他的名字上盖了手印。
她松手的时候,竟又被贺时砚的手虚虚握住。
沈晚宜心跳瞬间飞快。
才发现贺时砚没醒,只是口中不知喃喃着谁的名字。
她没再去听。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一份她自己带走,一份留在了家里的茶几上。
随后,沈晚宜提起了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大门被拉开,又悄然阖上。
平静落下的冬雪中,沈晚宜向前走,再没回过头。
冬日的清晨,空气稀冷寂静,薄雾飘在窗外,一切仍是将醒未醒的静谧。
贺时砚迷蒙睁眼,发现天花板上串起的彩灯还亮着,在白日里不甚明显。
沈晚宜鲜少这样粗心。
恍惚间,他又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贺时砚额角跳动,头疼得厉害。
“沈晚宜。”
他下意识地叫她,却没得到回音。
他抬起手、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毯。
又发现自己窝在沙发上一夜,姿势不当,全身麻了个彻底。
贺时砚皱眉起身,麻意在身体里乱窜。
随后抬眼,他的眉头又在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时骤然蹙紧。
一直想拿到的文件乍然出现在眼前,贺时砚竟然离奇地没有庆幸。
他拿起翻开,发现盖章、手印、各种条款一个不少,已然有了法律效应。
【女方需求:无】
贺时砚的视线定在这几个字上片刻,又很快盖上了这几页纸,抛到茶几上。
“啪——”
一声纸碰石桌的尖锐轻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许久。
贺时砚撑着发痛的额角,感到被人戏耍的愤怒之余,又觉得好笑。
他那稍显阴沉的脸上,也真扯出个嗤笑来。
真不知道沈晚宜这女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
做了个局,伪装乖顺,给他下药,签下了离婚协议,却什么也没要。
她只要离婚。
他无端烦躁,搞什么,沈晚宜之前说的竟然是认真的?
她难道真的搞定她妈了?
等身上的麻意彻底消失,贺时砚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