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阿姐不愿,就是要苦等张生。
孙元心灰意冷下,留下半数粮,携着他父母离开了镇子。
「对,你阿姐可以嫁给他啊!」
张生淡淡地说着。
「可你走前,强要了我阿姐的清白!我阿姐还如何能另嫁他人?」
我恼怒得恨不得杀了他。
那一夜,张生将阿姐按在马棚里。
我去寻阿姐时,她哭得梨花带雨。
女子的贞洁,是天大的事儿。
她同张生虽定下了婚事,但毕竟没有成婚。
若被宗族长老知道,是要被沉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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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伸出手,捂住我的嘴。
「你阿姐当时也没有反抗啊!既没反抗便是愿意的,你情我愿的事儿,她就得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她放荡,怪得了谁!」
提起阿姐,他似提到了脏东西一般,满眼嫌弃。
我一把推开他的脏手。
「我阿姐有孕了,你知道吗?」
张生瞬间瞪大了眼眸。
「你别诬赖我,谁知晓是谁的种,你阿姐可以与我睡,自也可以与别的男人睡!别把那野种赖到我头上,我是不会认他的!」
他张口,便是污言秽语。
人是会被气笑的,我笑着,看着张生。
「放心,孩子早死了,我阿姐,也死了!」
孩子,是因为饥荒没的,粮食爹看得紧。
阿姐和我一样,每天吃不饱,还要去附近的山上采野菜。
故而,怀胎三月时,便掉了。
爹知晓后,咒骂阿姐不要脸。
娘和我则是将自己的薄粥省下给阿姐吃,想让她快些好。
阿姐总算是恢复了身子,只是变得愈发少言寡语。
但,若她知晓,她等的竟是这般寡廉鲜耻的男人,该会有多悔恨。
我替阿姐感到不值,一把拽过张生的胳膊,将其拉入一旁的窄巷之中。
原本,这光天化日,我不该动手。
但,想着阿姐的一生,终是被他毁了,下手自是利落。
我尖细的指甲,将张生的脸,给划花了。
像他这种人,痛快死去,未免太便宜他。
必须让他,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张生号叫着,昏厥在窄巷里。
而我,则是等到天色暗下,便悄悄潜入卢府。
将府中家丁护院打昏后,把库房里的银子,一箱箱全都搬到了卢府正门前。
这些都是官银,原是上半年朝廷给的赈灾银,刻着记号。
因前几年的赈灾银,都无人问询。
卢大人便大意了,没有转移。
等到了天明,此事在京城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上亲自督办赈灾银贪没一案,涉案官员,一律问斩,且诛九族。
并且,
派了太子,
亲自运粮南行。
我是看到张生被秋后问了斩,
才离开京城的。
从下狱到问斩,虽只熬了半月。
可他已瘦得皮包骨头,知晓要死,
却不知何时砍头,
日日惊恐,
备受折磨。
行刑时,
我立在最前排,
张生的脑袋滚到我的脚边。
眼神怨毒地瞪着我,我则是冲他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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