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应不染,难道真的感受不到真心吗?
这亿万的房子是为她修建;她喜欢一条手链,哪怕拍卖价五千万,他也毫不犹豫为她拍下;她爱吃晨露,七年里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不曾酣睡,只为凌晨六点零六分,为她采摘到最新鲜的晨露。
监控视频上显示凌晨三点。
那时,应不染关上了窗帘,喃喃道。
“陆霖洲,如你所愿了。”
陆霖洲不敢走进卧房。
他害怕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应不染的模样。
夜里翻来覆去,左右是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驱车前往暮色酒吧。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他坐在角落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酒。
应不染不喜欢酒味。
所以这七年,哪怕他再累再需要应酬,也会在外面洗净一身的酒味才回家。
可如今,家里没人等他了。
他也再没有这般的顾虑了。
他忽而想起,曾经也在暮色酒吧,他曾与兄弟们说过。
“等到报复计划完成,就将应不染一脚踹开,这种神经病不配做自己的妻子。”
可……为何报仇计划分明是超乎计划的完成了。
自己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是心痛。
酒意渐浓,透过酒杯。
好像在透明的杯沿上看见了应不染。
自己工作劳累时,她给自己递来一杯一杯的温水。
“陆霖洲,别喝冰饮料,要喝温水。”
他是一个嗜辣的人,但是和应不染一起吃饭时,好像也愿意吃些清淡的东西。
原本喝酒是想淡化情绪。
却没成想,越喝越想应不染。
他回了家。
家里的佣人赵婶为他来送醒酒汤时,不由感慨。
“先生还记得吗?和夫人结婚的第一年。夫人那时还不会煮醒酒汤,和我在厨房学了一天。”
“结果自己试喝时,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
“夫人很多事都不会做,但是为了先生却什么都学着做。”
“夫人这个人啊少言寡语的,却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多。”
陆霖洲扶着额,胸腔里翻涌愧疚。
是啊,阿染她做得永远比说得多。
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她。
一觉睡醒,是凌晨的六点。
他没了睡意,穿衣起床去了别墅后山采摘晨露。
他拿着杯子,沿着鲜草一滴一滴地接着。
这条路上满是荆棘,等到他回来时衣服已经被刮烂。
甚至皮肤上也渗出了血迹。
赵婶心疼不已:“先生,夫人已经走了,你又何必呢?”
“阿染喜欢喝晨露”,他默了默,走向家中给她立的牌位,随即将晨露摆在台子上。
“我答应过阿染,以后要日日给她采摘的。”
哪怕是阿染已经走了。
他答应的事应该要做到。
每晚睡觉时,他只敢睡左边。
因为阿染喜欢睡右侧。
其实他无数次私心祈盼,祈盼阿染口中的那个修仙界是真实存在。
这样他的阿染就还活着。
接下来的一月,他每天给自己排满了工作。
每天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可六点他又准备起床为阿染采摘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