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颤颤巍巍捡起断裂的玉镯,一转身,就看见乔知棠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在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她彻底晕死过去。
不断有管子接在乔知棠身上,她感觉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换了个遍。
隐约间,她听到护士通知季宴清血包告急的声音。
闻言,男人身形虚晃了下,径直撸起袖子。
“我是她丈夫,抽我的。”
护士见他眼熟,调出他的体检报告,蹙起眉头,“你上次给孕妇备血,不是抽了600毫升吗,还要不要命了!”
可季宴清扑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眶苦苦哀求,“求您救救我妻子,多少钱我都能出。”
乔知棠奄奄一息地躺着,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耳边不时传来医生沉重的叹息,“她之前流产过,现在又严重烧伤,她老公真的爱她吗?”
当然不爱。
乔知棠想了很久,只能得出这一条结论。
再醒来,是在深夜。
她被噩梦吓醒,冷汗直冒。
季宴清伏在她床头,听到动静,便立马睁开眼睛,“知知,还疼吗,那么大的火,你为什么不快点跑?”
她眼皮子一颤,瘦削的手在袖中攥紧,攥到最后,血都从指缝中渗了出来,“车祸的伤,还没好全。”
季宴清张了张嘴,却嗫喏着说不出话。
原本想询问她裙角那团血污的心,也歇了下去。
愧疚让他低下头,用棉签小心翼翼润着乔知棠干裂的唇。
“知知,是我不好。”
乔知棠感受着唇间温热的触感,望向他,突然发问,“大叔,你爱我吗?”
闻言,男人愣了几秒,可立马就挂上温柔的笑意,“小傻瓜,不爱你能爱谁?”
殊不知,在他犹豫的那个瞬间,乔知棠脑补了多少个他和唐青栀甜蜜的画面。
她闭上眼,转过身背对他,“我累了。”
季宴清有些紧张,反复思考自己说漏嘴的可能。
可最后只能替她放缓滴速,不敢多问。
直到门被轻轻关上,她才缓缓睁眼,泪水早就洇湿了枕面。
她叫来护士,询问唐青栀情况,得知她受了些皮外伤,住在季宴清替她安排的病房。
于是,乔知棠悄悄来到顶层,透过门缝,就看到唐青栀身下的季宴清。
“可能会凉。”男人嗓音低沉。
他挤出几泵妊娠油,炙热的掌心落在唐青栀微隆的小腹上,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拂过。
唐青栀片刻恍惚。
却在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时,瞬间清醒。
“季宴清,你逾矩了!这么熟练的动作,你应该给知棠做了无数次吧。”
听到这话,季宴清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
他语气中带着隐秘的欢欣雀跃,“栀栀,你吃醋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气我和别的女人亲密?”
唐青栀攥紧了被角,紧紧抿着唇。
看着她一言不发,季宴清反倒低笑出声,“我只是拿乔知棠练手,我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给你按摩。”
说完,他手上的力度更软了。
结婚两年,乔知棠从没见过如此鲜活的季宴清。
他可以纵容她撒娇胡闹,像逗弄一只小宠,居高临下地满足她所有心愿。
却不允许自己干涉他的任何选择。
她以为没人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可唐青栀,偏偏就是例外。
哪怕只是一个皱眉,一抹浅笑,也能轻而易举牵动季宴清的心房。
乔知棠被眼前的荒唐刺激到。
两眼一黑,倒在门前,撞上二人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们瞬间分开。
季宴清慌忙扶起乔知棠,关心中却带着试探。
“知知,你怎么来了,你看见”
乔知棠没错过他眼底的紧张,主动解围。
“我刚走到门口,就晕倒了。”
她不想变成歇斯底里的泼妇。
反正离开的时间不到四天。
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不值得让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