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他的？」

    我压着怒意，把目光挪到关莉脸上。

    关莉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突然就一滴滴地往下砸。

    儿子扑进她怀里，「妈妈，你别哭。」

    儿子向来和关莉亲。

    「爸爸，不是妈妈教我的，是今天我自己去问老师的。」

    他张开手挡在关莉面前，一副护着自己妈妈的样子。

    23

    我可以接受离婚不离家。

    也可以接受离婚离家。

    可现在。

    我突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样子的离婚了。

    尤其是在儿子主动打破我们这几个月的伪装之后。

    我问儿子，「那你是想和爸爸一起生活，还是想和妈妈一起生活？」

    我从来不觉得我们的儿子有多聪明。

    可他却说。

    「爸爸，如果爷爷奶奶想我了，我就去爷爷奶奶家里住一段时间。」

    「我不想让爸爸和妈妈为难。」

    所以我没同意儿子的想法。

    我告诉他，让他安安心心上学，快快乐乐长大。

    我和妈妈都会陪着他一起。

    儿子看了关莉一眼。

    关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妈知道了，快去睡觉吧。」

    儿子回房间以后。

    关莉和我提出我们彻底分开。

    「其实在法律意义上，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的，你爸妈那边你去说吧。」

    「至于小煜，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想法。」

    直到现在。

    我才静下心来认认真真观察关莉。

    她真的变了很多很多，在谈及这些事情时，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24

    刚开始我以为关莉同意离婚不离家，是因为她后悔离婚了。

    后来我以为关莉是因为她原生家庭的问题，被迫妥协。

    现在我才明白。

    关莉是在给儿子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些天虽然我们在儿子面前极力表现，但总归是疏远了些，也刻意了些。

    关莉无数次和我提起过，「小煜很聪明。」

    我总是随意应付着，以为是妈妈对孩子的滤镜。

    更何况，拼爹拼钞票的时代，聪明不聪明的又能怎么样。

    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儿子真的很聪明。

    所以他自己偷偷地观察，又自己偷偷地消化。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关莉送儿子去学校。

    我特意叮嘱她一会儿先回家一趟，我在家里等她。

    我想和关莉谈谈。

    如果关莉以后不会再情绪反反复复，不会再无休止地和我争吵。

    或许我们可以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