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后,高博安先夹了一块牛排放到沈如意碗里,柔声道:“如意,我记得你最爱吃牛排,尝尝。”
沈如意盯着碗里的牛排,突然想起靳如琛每次都会细心切好肉块,避开她讨厌的肥边。
而眼前的他,却连她怕肥肉的习惯都不知道,粗心大意。
饭桌上坐满了人,看起来明明热闹非凡,笑语喧哗。
可没有靳如琛在,让沈如意感觉前所未有的冷清,心如死灰。
她胡乱扒拉了几口饭,起身说道:“大家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高博安一脸关切:“如意,你怎么了?”
沈如意随口回了句:“身体有点不舒服。”
没再理会他,她径自离开了餐厅。
上楼路过靳如琛的房间时,仿佛有种吸引力,让她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打开灯一看,愕然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毫无生气。
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
仿佛他从未在这里住过一样,空洞得令人窒息。
沈如意浑身颤抖,一下子怒火爆发,胸口几欲炸裂。
她快步跑回一楼,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是谁动了如琛的房间?”
宾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餐厅寂静无声。
沈如意的手指紧紧攥着楼梯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管家看了一眼高博安的脸色,才小心翼翼承认:“小姐,是高先生中午吩咐的。”
高博安放下筷子,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如意,这点小事你生什么气啊?”
“靳如琛自己说要净身出户的,那些破烂他又用不到,所以我叫人全拉去废品站了。”
“废品站?”沈如意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泛起血红,泪光闪烁。
高博安终于察觉气氛不对,但依旧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就是些旧衣服和书本嘛,他都不要了,留着占地方干嘛?”
沈如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发黑,怒火滔天。
那些“破烂”里有靳如琛珍藏的相册,有他亲手为她做的生日礼物,有他们与张郁童年时一起收集的贝壳和纪念品……
整整二十年的回忆,就这样被高博安轻描淡写丢进了垃圾堆。
“你凭什么?”她几乎吼出来,声嘶力竭,悲愤交加。
餐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沈如意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 高博安脸上的笑意僵住:“如意,今天是我成为沈氏夫婿的日子,你为一个外人如此大喊大叫,不合适吧?”
“外人?”沈如意冷笑一声,“靳如琛在沈家二十年,谁敢称他外人?”
这话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高博安脸上,让他得意尽失。
他怒火中烧,冷冷道:“如意,你是不是忘了?”
“是谁选了我而非他?”
“是谁亲口让他净身出户的?”
“现在你又想闹哪一出?”
沈老爷子与沈夫人慌忙起身劝和,但沈如意已听不下去。
高博安的话如刀子般刺进她心底,痛得撕心裂肺。
是啊。
是她亲手将靳如琛驱逐,是她默许了那些羞辱。
因为她,靳如琛才只穿内裤离开沈氏,被记者围攻,沦为全网笑柄……
“那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她声音颤抖,质问老管家。
老管家结结巴巴:“应……应该在城南废品站,下午刚送过去。”
沈如意二话不说,转身冲向门外。
高博安一把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
“如意,你疯了吗?”
“为了靳如琛那堆破烂,你要丢下我,丢下所有宾客?”
沈如意用力甩开他,眼中怒火熊熊燃起:“放手!那些不是破烂,那是……那是……”
她的声音骤然哽咽,喉头堵塞无法继续。
高博安表情扭曲,狰狞道:“沈如意,你若踏出这门,别怪我……”
“你想怎样?”沈如意冷冷打断,“像对靳如琛那样对我?让我也净身出户?”
高博安被噎住,脸色青白交错,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