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辰转身走了。

    他对自己哥哥已经失望透顶。

    病房里安静下来。

    陆临渊跪在了我床前，温柔握住了我的手。

    他用我的手捧起了自己的脸。

    我的手心在他细密的胡茬上轻轻摩擦。

    每次他惹我生气了，道歉的时候都是这样。

    就像小狗一样，非要我双手捧着他的脸。

    有时候他还故意汪汪两声，逗我开心。

    只是现在，我心中只有痛苦。

    “清染，我不能让你知道真相。”

    “我答应要守护你一辈子，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往后余生，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好想说服自己原谅他。

    但浑身的伤口刺痛。

    死去的宝宝也在提醒我。

    陆临渊，这事翻不了篇。

    你既做出了选择，就不要虚伪的承诺。

    我会决然离开，祝你和沈雪白头到老。

    2

    陆临渊推去了一切工作，一直守在我病房里。

    他比往日更加耐心，包括擦身排尿这样的事也亲自来。

    无微不至到了卑微。

    出院时，他抱着我上车，然后背着我进屋。

    浴缸里洒满了我最爱的郁金香草，他一点点为我洗澡。

    然后亲吻我身上每一道伤口。

    我一时有些迷茫，甚至怀疑不久前在病房里听到的那些话只是一场噩梦。

    擦干我的身子，他抱着我却忽然说。

    “老婆，跟你说个事。”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能让所有女人尖叫的脸。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薄唇常抿成直线，带着我最爱的冷峻感。

    但此时，他却不敢跟我对视。

    “撞你的那个女人，跟咱们律师谈过谅解的事。”

    “她也不是故意的，是犯了病，没控制好车子。”

    “所以想赔钱和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我只觉得他的手已不再温暖，反而带着几分冰冷。

    我的心，更冷。

    他以为我不知道沈雪的身份，却不知我早就发现端倪，找私家侦探查了个清清楚楚。

    我一言不发。

    陆临渊不安的扯开领带。

    缓缓开始解释：“那个姑娘也挺可怜的，如果没有谅解书，就得坐牢，人家既然不是故意的，我想……”

    “你想怎么样？”我声音有点颤。

    “我想就算了，钱我也不缺。”

    他故作大度的笑了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谅解书。

    我看着上面“沈雪”两个字，只觉得眩晕。

    “清染……”陆临渊还想说什么。

    我盯着他眼睛，忍不住惨笑。

    曾经，我在超市不小心将摆好的牛奶碰翻了，被超市经理打了一耳光。

    他知道后，以陆氏财团总裁名义当场收购超市，然后踩着那个经理的脑袋向我道歉。

    哪怕我已经原谅了那个经理，他还是打断了对方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