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们离我的咽喉越来越近,恍惚间我看到了死神在向我招手。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时,夏栀栀的声音从看台传来:
“我改主意了,我要玩点新花样。”
“既然她横竖是要死的,老公,那不如咱们来猜猜”
“她肚子里究竟是男是女?”
夏栀栀充满恶意的声音,被喇叭放大无数倍在我耳边炸响。
贺烬眉头皱起,我以为他想起了和我的约定。
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他曾三跪九叩去最灵的寺庙。
为孩子求了串开光的佛珠,并保证不犯和孩子有关的杀戒。
佛珠还戴在贺烬手上,他却宠溺地摸了摸夏栀栀发顶。
声音里仿佛沾满了带糖的砒霜:
“好,都依你,只要你高兴!”
隔着湿哒哒的头套,我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冻成冰。
原来,遇上夏栀栀,贺烬真的可以抛弃一切原则。
随即,我被手腕粗的麻绳拖上手术台。
夏栀栀嗤笑着掀开我的面罩,在我脸上吐了口痰。
“可惜了,他都没认出来你,也没遵守和你的承诺呢!”
见我透过缝隙死死盯住她脚上的鞋,夏栀栀故意抬起脚踹上手术台。
“看清楚了吗?你所有的礼物,贺哥都是一式两份的!以后你死了,我就是唯一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每个说是出差的晚上,都在和我玩情趣卡牌。”
“你爸死在没有医生的手术台上时,是我的狗不小心生病,他心疼地召集了所有医生为它临终关怀。”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便针扎一下。
最终,绵密的痛意排山倒海般,将我彻底掩埋。
身下的血像是开闸的洪水似的流个不停。
医生在我腹部比划几次,迟迟下不去刀,他看向大步而来的贺烬:
“贺总,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一不小心可就”
贺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夏栀栀忽然惊呼一声。
“老公,这个贱人抓我!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呜呜呜”
在贺烬关切的眼神中,她松开捂住的手。
几道自己抓的红痕,甚至都没出血,贺烬却气急了。
他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敢伤害栀栀?按照程序继续,不准给她上麻药!我倒要看看她多硬气!”
他隔着头套冷冷的注视我。
我盯着地上那颗被打落的三颗牙,心底一片荒芜。
夏栀栀柔弱无骨地靠在贺烬怀里,不着痕迹与我对视,眼底满是得意。
“对不住了,太太。”
医生将麻药放回托盘里,小声又同情地对我说:
“别怨我,我会尽可能快地结束手术,让你少遭点罪。”
冰凉的手术刀落下的霎那,我痛到灵魂都在震颤。
我再也抑制不住凄厉的惨叫,阵阵哀嚎中,贺烬手上的佛珠寸寸绷断。
他猛地回过头与我对望。
“这声音,怎么像极了隐霜?”
我挣扎着仰起头,颤颤巍巍抬手想抓住贺烬的衣角。
夏栀栀却满脸震惊上前,挡在我和贺烬中间。
“真没想到,她为了勾引你,还故意去学了隐霜姐姐说话!”
“太可怕了!”
贺烬眼底的狐疑被深深的厌恶代替,他扯了把病床上的棉絮。
死死的塞进我嘴里。
我猛地睁大眼睛,拼尽全力挣扎起来。
这样多的细小绒毛进入我的气管,正常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我有严重的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