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嘴唇嗫喏：“贺先生他……”

    话没说完，两名警察走了上来：“你是贺俞琛什么人？”

    秦诗妤整个人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焦躁不安：“我是他……朋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人在哪儿？”

    警察互看了眼，语调沉重：“很遗憾，刚刚我们在山谷里找到了贺俞琛的尸体。”

    “他在降落时没有开伞，导致死亡。”

    秦诗妤脑袋像被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他经常跳伞，怎么可能忘记开伞？！”

    “是不是降落伞有问题？！”

    警察却摇头否认：“我们检查过，降落伞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初步判定贺俞琛是……自杀。”

    自杀！

    这两个字如天边一道响雷重重砸在秦诗妤耳旁。

    她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不可能……”秦诗妤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说着她就要往山谷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同时拉住她：“这位小姐，请您冷静。”

    “秦小姐，那边危险，您不能去啊！”

    秦诗妤置若罔闻，想要挣开他们的束缚：“俞琛不可能自杀，他答应了要好好治病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警察皱起眉：“他得了什么病？”

    “脑瘤……”秦诗妤下意识回答。

    但回答完，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她没再挣扎，而是拿出手机发给了医院负责贺俞琛的脑科主任。

    那边很快接起：“小秦，怎么了？”

    秦诗妤紧紧攥着手机，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贺俞琛……他的病怎么样了？”

    脑科主任沉默了片刻：“这件事贺医生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但你们是朋友，我想最后这段时间你应该陪在他身边。”

    “半个月前，贺医生的癌细胞扩散了。他放弃了手术和化疗，时日不多了。”

    “咚！”

    秦诗妤的手机从掌心脱落，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开裂。

    半个月前，正是贺俞琛和她说想要一个生日宴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秦诗妤眼前忽然划过几个小时前，她和贺俞琛生气，转身离去时他落寞的眼神。

    那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当时她离开后，他该多难过。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她给他办这个生日宴就是想让他高兴，可她都做了什么？

    那边，工作人员在接受警察的调查。

    “贺先生有跳伞a证，他和这位秦小姐都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以前贺先生也独自跳伞过，所以我们才放心让他自己跳的。”

    “贺先生每一次都签署了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这次也一样……我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只是今天他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秦诗妤心如刀割。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贺俞琛决定用这样的方式赴死时，该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本就因为生病的事情情绪低落，自己明明知道的……她明明不该一个人走的！

    秦诗妤深深弯下腰，胸腔里痛到好像能呕出一口血。

    她急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抬手就想用力一拳砸在地上。

    可落下的那一瞬，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个外科医生，她的手不能受一点伤。

    于是就连那一点能发泄的出口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医护人员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走了上来。

    白布上有几处被血染湿，不用掀开，许多人都已经不忍别开眼。

    警察转头看向秦诗妤：“秦小姐，麻烦你过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