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州的声音却出奇的冷静。
“不是你的错,小花的命也是命,生命是平等的。”
他转而对医生说。
“薛院,移植手术失败,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至于你的名誉损失费,1个亿,够不够?”
薛院立马奉承起来,“顾总,您放心,我明天就开始办理出国手续。”
“您将林小姐的肝脏与冷冻肝脏对调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3
良久,我在眼泪中挣扎着醒来,“我奶奶呢?我奶奶呢?”
“我梦见我奶奶手术失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顾远州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棠棠,是真的,奶奶年纪大了,没熬住。”
眼泪肆无忌惮落下,我将指甲嵌入掌心,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带我去看奶奶好不好?”
顾远州满眼心疼,“奶奶在太平间,等你行动方便,我马上带你去。”
我不再挣扎,满眼空洞地问,“我的旗袍呢?”
顾远州眼神闪躲,夏栀栀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姐姐,那天医生把奶奶生病的肝脏拿出来,太过恶心,我没忍住,吐在了旗袍上。”
“卫生员以为那是垃圾,直接丢了。”
一瞬间,内心的崩溃像海啸般袭来,我没有留住奶奶,也没能守住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发疯一样将杯子扔向夏栀栀,失控嚎叫,“你凭什么毁掉我奶奶给我的嫁衣!”
“你凭什么弄丢它!”
杯子擦过她的眼角,她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那是奶奶给你的嫁衣。”
“你别生气了,我马上帮你去找。”
顾远州将她拦下,“你怀着宝宝,别逞能。”
他放低声音哄我,“棠棠,你现在身体虚弱,别动怒。”
“奶奶不在了,你还有我。”
“奶奶给的嫁衣丢了,我会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嫁衣。”
“其他的,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的。”
我抬眸,楚楚可怜,“阿远,我只有你了。”
顾远州眼里的心疼不似作假,“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伏在顾远州怀里,几乎咬牙切齿,你陪着我,我的放血才有效,我才能看着你万劫不复。
趁着顾远州在医院陪我,我找人在家里各个角落装了针孔摄像头。
每天晚上,都能拍到顾远州与夏栀栀在不同地方留下厮混的痕迹。
出院那天,我去太平间接奶奶时,收到一条短信。
“都办妥了。”
下一秒,顾远州的电话响起,夏栀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顾总,我的车停在路边被人撞了,他还好凶,我好怕,肚子也有些疼。”
顾远州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棠棠,公司有事,我马上要去一趟。”
我乖巧地点头,“那你开车慢点。”
我在灵堂跪了整整一天。
看着备忘录上的放血打卡记录,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再过一天,我就可以为奶奶报仇了。
擦干眼泪,我带着奶奶的骨灰回了家。
我才将骨灰盒安置好,夏栀栀就说她的肚子痛。
“顾总,我外婆说人的骨灰混合至亲的血液,可以诅咒身边的孕妇。”
“姐姐带着奶奶的骨灰回家,手腕上还有伤口。”
她边说边摇头,似乎在说服自己。
“不,姐姐那么好,肯定不会这样对我,是我自己身体弱。”
“顾总,你当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