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烛沉沉看着她,紧抿着唇,第一次,没有握住她的手。
夏知意可笑的看着这一幕:“既如此,把人带走。”
贺明烛手指握紧,还是想要开口,一旁不发一言的大长老却制止了他。
“明烛,你是要为了她,让青城剑派与朝廷为敌吗?”
贺明烛眸光一紧:“可……”
“清者自清,她若真清白,你又何须担心?”
贺明烛抿唇,终是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夏知意让人带走了曲怜歆,刚想离开,就听大长老开口。
“你们都走,知意留下。”
夏知意脚步一顿,到底没再走。
屋内的人纷纷退下,只剩下大长老与夏知意。
大长老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你受苦了。”
夏知意一愣,眼眶不觉竟有些发烫。
被人诬陷时她不曾哭,别人丢石头时她不曾哭,可此刻被人关心,却实在是控制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冲着大长老微微一笑:“大长老不必担心,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大长老慈爱的看着她:“你既然认了长公主,以后青城山,只怕是留不住你。”
夏掌门当初和长公主相恋生下一女,只可惜,缘分散尽两人便分开了。
夏知意跟着父亲来到青城山,夏掌门和长公主定下约定。
每年,长公主只能见夏知意一面。
等到夏知意及笄,若成婚,便一直留在青城山,若未成婚,便回长公主身边。
所以,三年前夏掌门去世前,才为夏知意与贺明烛定下婚约。
他以为贺明烛心中只有铲除魔教,自己又与他有恩,他定然不会负夏知意。
可是,他却算错了,他忘了,贺明烛也只是一个凡人,也会为一个人动心。
而那个人,不是夏知意。
夏知意眸光幽沉,片刻后,又笑了:“大长老放心吧,我在母亲身边,必不会委屈自己。”
大长老看着她的笑,也笑了。
“好,不过别忘了,只要大长老在一天,青城山就永远是你的家。”
夏知意眼眶温热,重重点头。
告别大长老后,夏知意又去父亲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头,才下了山。
六扇门的人已经在山下候着了,一见她来,禀报道:“郡主,曲怜歆已入囚车,不过……”
他有些犹豫,微微让开了身体。
夏知意就看见他身后,困住曲怜歆的囚车旁,还坐着一个贺明烛。
贺明烛一袭白衣,靠着囚车,手中环抱着佩剑。
感受到夏知意的目光,他转头,清冷的眼眸与夏知意四目相对。
夏知意手微微攥紧:“贺少侠这是做什么?”
贺明烛顿了片刻,收回目光,垂眸看着囚车中昏睡的曲怜歆,清清冷冷四个字。
“我不放心。”
所以想跟着一起走?
夏知意嗤笑一声:“贺少侠当真是深情。”
以往,贺明烛深居后山,从不问世事,只有在铲除魔教时才偶尔下山。
这是第一次,他为了自己的意愿下山。
竟是为了曲怜歆,为了这个,疑似生死仇敌魔教的人。
贺少侠这个称呼,让贺明烛皱了皱眉,他抿唇看向夏知意,有些不悦。
“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疏?”
“不然我该唤你一句大师兄?”
夏知意捂住肩膀,未愈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
“可是,贺少侠忘了,我们割袍断义,早已没有关系了吗?”
贺明烛一愣,握着剑的手缓缓收紧,这时,昏睡的曲怜歆嘤咛了一声,贺明烛立即低头,将注意力尽数放在了曲怜歆的身上。
夏知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她收回目光,一旁的人问道:“郡主,我们是回六扇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