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手将碎片拢到一处：“这些不是垃圾，不是的……”

    拼凑了半小时始终无法复原……

    算了，我放弃了，不挣扎了。

    我忍住胸口的悸痛，低声唤出了系统——

    “我想清楚了，我要离开。”

    冗长的沉默，我终于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脱离系统一旦启动，便会进入24小时倒计时，你确定吗？”

    我用污浊的手抹去泪痕：“我确定！”

    下一秒，系统道：【脱离倒计时开启！】

    等我从学校收拾好东西回到家已是深夜。

    卧室的书桌上，还摆着我和慕南音的合照。

    照片里，我们站在飘扬的经幡下，温柔对望。

    我还记得是那一天，我向她表明了我的身份：“我是被系统派到这里，总有一天我需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她笑着将我拥入怀中，随后双手合十，虔诚许愿：“那我希望系统损坏，而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我吸了吸鼻子，收回思绪望向窗外。

    下雪了，今年的初雪竟这般早。

    我还记得高中毕业那年，雪灾，全城温度低得可怕。

    而慕南音却在我家楼下堆了两个小时的雪人，而她被冻到四肢发麻，当晚便被送进了急诊室。

    后来我骂她傻，她却说：“我一无所有，想着堆个雪人送你你会开心。”

    思及过往，我只觉得心酸难止。

    我似是呢喃，又似是诘问：“她当时明明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系统给了我答案：“因为当时的她万人嫌弃，一无所有。”

    是了，是我的出现将她救赎，是我一步步将她改变。

    也是我亲手给了她重新追求邵封凛的勇气。

    呆坐了一夜后，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上了我和慕南音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衣服。

    镜子里那张脸有着遮掩不住的疲惫与凄惨。

    我强扬出一个笑，对自己说：“谢栩笙，好好说句再见吧。”

    【倒计时12小时。】

    我打开手机给慕南音发了消息：「慕南音，见一面吧。」

    石沉大海。

    我又发：「我要离开了，想当面和你告个别。」

    和曾经那个深爱过你的自己。

    【倒计时10小时。】

    我终于得到了慕南音的回复。

    「是不是见一面你就再也不纠缠我？」

    我苦涩一笑，泛白的指尖滞在手机屏幕上。

    删删减减半晌，最终回了句：「是。」

    慕南音，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彻底离开。

    【倒计时6小时。】

    我到了约定的咖啡厅，慕南音却迟迟未见人影。

    10分钟，半小时，两小时过去还是没能等到她……

    我一个人孤坐在咖啡厅里，紧紧攥着手机。

    满屏的未接去电醒目刺眼，系统劝我：“别等了，她不会来了。”

    我惨然一笑，仍是固执：“再等等。”

    直到邵封凛发的朋友圈——

    「初雪。」

    照片里是邵封凛的自拍，放大看，玻璃窗里能看到慕南音的侧脸。

    原来是去陪邵封凛了啊……

    【倒计时2小时。】

    我打车赶到市中心摩天轮处时，慕南音正在给邵封凛拍照。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