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可能是心里有些破防，又或者是在怪你坦白的太晚，才会跟你闹这么一出吧。”

    “闭嘴！”季砚辰狠狠打了林霜清一耳光：“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她比你光明磊落多了！”

    季砚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他突然想起，林霜清是因为把积蓄都给了自己，又想帮他多攒点钱买房，才会一个人打三份工。

    才会被林霜清设计，在会所看到他。

    还有，江父病重的时候，他撒的那个谎言。

    季砚辰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般。

    太羞耻，太羞愧了。

    那个时候的江笙月，看着装穷撒谎的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应该很难过吧？

    所以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生气，对他说了重话。

    而他却因为江笙月的不在乎而气恼，赌气转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却不知道那个时候，知道一切真相的江笙月心里应该比他痛苦万分。

    想到这里，季砚辰哭得泣不成声，无力跌坐到地上。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当面给她道歉。”

    可真的见到了江笙月，看着她毫不在意的眼睛，季砚辰只觉得心弦一颤，莫名的恐慌。

    “我买下了我们曾经住过的房子，那里有我们的回忆，我不想让下一任租户破坏掉，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努力勾起嘴角，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们结婚吧，我有很大的房子，有最好的车，我给你办一场最豪华的婚礼，嫁给我好吗？”

    “笙月，我不能失去你。”

    季砚辰伸手攥住了江笙月的衣袖，眼神诚恳，近乎乞求。我看着这样的季砚辰，只觉得一切都讽刺极了。

    曾几何时，我做梦都想嫁给他，想要一场婚礼，想要和他过名正言顺的两人三餐四季的生活。

    可偏偏，是在我耗尽了所有的等待，彻底死心之后。

    实在太迟了。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从漫长夜路里走出来，刚刚看到曙光的人，不想回头了。

    我冷淡地抽出手臂，礼貌地抬手：“请到外面来说吧，不要吵到我的学生。”

    我带着季砚辰去了操场，一刻也不想耽误的飞快开口：“你走吧，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季砚辰拦在了我的面前：“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那样的。”

    “我我再也不骗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而且——”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的开口：“爸爸不是也一直希望我们结婚吗？”

    一直平静的心绪被这句话彻底打乱，我抿起嘴角，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自杀吗？”

    “那天，你把所有的钱都转走了，明知道你是在撒谎的我，心里难受极了，把手臂咬得鲜血淋漓，靠在墙角，捂着嘴，偷偷哭了好大一会。”

    “就是在那天，我爸看过我的伤口之后，在我外出去贷款的路上，选择了自杀，他以为是自己拖累了我，才让我那么痛苦不堪。”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和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你在一起了，你懂吗？”

    季砚辰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林霜清一直在挑拨，她说你不在意我，我才一时糊涂，想要你跟我低头”

    他仿佛才察觉到自己那时有多么不可理喻，猛地停住了话语。

    “对不起，笙月，对不起”

    季砚辰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求你了，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季砚辰从未这么卑微过。

    堂堂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什么时候低过头？

    此刻，他却满脸泪水的攥紧了我的裙角，声音颤抖，整个人都快伏到了地上。

    那双眼睛里，带着无尽的哀求，仿佛真的愧疚到了极点。

    我长舒一口气，蹲下身，再次开口：“你知道吗？我爸自从把所有的积蓄都赔给你那个所谓的赌鬼爸爸之后，他的心里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在我也将自己全部的积蓄，都填进你那个虚假的事故里去之后，他偷偷的在老家接了活，是那种年轻人干不到一天就会跑的力气活。”

    “医生说他的病可能是过度劳累的原因。”

    我扶住季砚辰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怪你，但偏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谎言间接造成的。”

    季砚辰不敢看我的目光，只是语无伦次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眨了下发酸的眼睛，沙哑着开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