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这才回过神来，抓着俞凡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知道。”俞凡锦抓紧他的手，“她现在应该在手术室抢救……潇南——”

    俞凡锦话还没说完，谢潇南已经朝急救手术室跑去。

    谢潇南刚赶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光就熄灭了，他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问道：“你是患者家属？”

    谢潇南点头后，他才说：“患者坠楼后，肋骨折断刺穿了内脏，刚推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节哀。”

    节哀……

    时隔数年，谢潇南再次听到这两个字。

    他顿时像被冰冻般，定在原地。

    宋若瑾死了？

    她就这样死了？

    医院已经联系了殡仪馆，谢潇南什么都做不了，被俞凡锦拉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节哀顺变。”

    她扶着谢潇南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她虽然和谢潇南结了婚，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融入过他的家庭。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入院，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宋若瑾。

    可现在，不久前和她一同发生事故的宋若瑾，已经不在人世。

    她陪着谢潇南等着殡仪馆来接走宋若瑾，给宋若瑾整理病房的护士突然走了过来。

    “这些是患者留下的东西。”

    谢潇南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袋子，在里面看到一个药瓶。

    他蹙起眉，还没拿出来，就听见俞凡锦说：“氟伏沙明？这是抗抑郁的……”

    俞凡锦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看到谢潇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季以寒刚刚过来，听到俞凡锦的话，还没来得及回避视线，就看到谢潇南看向自己。

    她一把抓住俞凡锦，寻求庇护：“姐，我不知道她有病。”

    季以寒辩解：“她每次都很冷淡，我以为那些事对她来说并不严重。”

    宋若瑾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大多数时候连眼泪都不掉，她怎么会知道宋若瑾有病？

    谢潇南的视线稍稍收敛，俞凡锦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妹妹说话。

    “以寒还小，没个轻重。”

    她抿了抿唇，转移话题：“小若怎么都不说呢？一个人扛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听着俞凡锦的惋惜，谢潇南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对宋若瑾的忽略。

    他总是要求宋若瑾成长，要求她接受没有他庇护的生活。

    甚至总是用难听的话语刺她。

    这才是宋若瑾什么都不告诉他的原因吧。

    谢潇南紧紧捏着药瓶，没说话。

    殡仪馆的车把宋若瑾接走，谢潇南跟着去火化她，又尽快为宋若瑾安排了墓地。

    宋若瑾的骨灰下葬那天，谢潇南在谢父的墓前待了很久。

    谢潇南拿着酒杯，却一口都不敢喝下。

    他将手中的酒倒在地上，等土壤都湿润，泡泡都消失后，才抬头。

    谢潇南眼角泛红，下巴隐忍得发抖。

    许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爸，我后悔了。”

    我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变了。

    我没有死，可我既不在医院，也不在谢家。

    “小若，我打算和你谢叔叔结婚了，我们以后就有家了。”

    破旧的房屋内，我妈拉着我的手，像雀鸟终于找到栖息的枝头。

    “妈……”

    我愕然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稚嫩。

    我吓一跳，倏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小小的手掌，再回想我妈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