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喜欢你吗？”

    贺凛洐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拿着冰袋。

    沈知芜神情萧索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见贺凛洐走过来，下意识的把脸贴过去。

    下一秒手里就被塞了冰袋。

    “自己敷。”

    刚刚两人沈知芜回手完之后他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走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他可不想再和郁昑眠捆绑上热搜。

    贺凛洐无视掉沈知芜耷拉下的眉眼，看着她红得更加明显的脸颊。

    “刚刚那一耳光你能躲过去的吧，为什么不躲？”

    他之前演戏的剧本里，十个有八个女主会用苦肉计。

    当时无法共情，现在看着沈知芜肿得有些毁相的脸。

    还是无法共情。

    贺凛洐觉得自己之前喜欢郁昑眠的时候就够苦情了，但也没想过动自己一下。

    沈知芜沉默了一会儿，悄咪咪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我还以为学长会先心疼我。”

    贺凛洐抬起手轻轻的点了点她负伤的脸。

    “是心疼你。”

    沈知芜瞬间昂起了头，眼睛锃亮，“我就知道。”

    贺凛洐欲言又止：“你为什么叫我学长？”

    沈知芜低了他五届，他毕业时她还没考上大学。

    “我说了啊，你喜欢，我就这么叫，或者你喜欢听别的，我都可以学。”

    贺凛洐看着这双眼睛，很熟悉，像极了他在很多个未曾被摄像头拍到的地方看向郁昑眠的样子。

    他自己没看过，但觉得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他对郁昑眠第一次动心，是她安慰了被信任的学长使手段抢走角色而信念崩塌的他。

    贺凛洐那时就觉得，她这样的人，是值得他喜欢的。

    后来郁昑眠同意和他在游戏里结为伴侣时，他兴奋得睡不着觉，每天频繁的点开游戏，期盼着那个头像在跳动，确保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苏瑾洐不是没有感觉到过她身上的自傲和淡淡的漠视。

    可他为她戴上的光环实在是太大了，已经遮盖住了她本身样子，就连那一点不好在他看来也是她的特点。

    他很确信自己是感受到过郁昑眠情感的外露，不然也不会这么一头热的栽了进去，只是结局到底都那样。

    贺凛洐是二十八，不是为爱情哭诉流泪的十八岁。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演绎了很多人的人生，有足够的底气支持自己从一段不健康的感情中断舍离。

    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一个不那么好的人，不是把自己绑在了郁昑眠身上。

    一道声音将他拉回眼前的现实。

    “学长，你在想谁？”

    贺凛洐看着沈知芜那双带点委屈有怨念的眸子，认真答复她：“我自己。”

    “贺凛洐，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猜出来了，为什么？”

    沈知芜失落了半晌，“你真不记得我了？”

    “什么？”

    贺凛洐仔细搜寻着记忆，确定没出现过在这里这张脸。

    “暑假，溪水旁，一个流氓，让我叫哥哥，说叫完可以给我当新郎。”

    等等。

    贺凛洐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他在八岁那年的夏天去姥姥家过暑假，人生地不熟的，那边的小孩都不乐意和他玩。

    于是他找上了一个同样没人玩的小豆丁，尽管那小孩才三岁，说话时嘴里都含着奶糖。

    “她们都有新郎官，我没有，你能给我当新郎吗？”

    “可以啊，你叫我哥哥，我就答应你。”

    小沈知芜笑得见牙不见眼：“哥哥，新郎。”

    然后贺凛洐就把一条红围巾盖在了她的头上。

    沈知芜见他逐渐龟裂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歪过头对上他闪躲的眼睛。

    “哥哥，还记得大明湖畔等你的小媳妇吗？”

    贺凛洐耳根都红了：“你这……你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