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恨不得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将他养得矜贵漂亮。
可偏偏伤他最深的也是她。
谢清舒躺在乔明修的床榻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早已消散得微不可查了,她连用这种方式思念他都做不到。
他们隔着犹如天堑的世界壁垒,没有七星连珠,她几乎不可能找到他。
他们再无可能了。
谢清舒心里苦涩至极,悲伤无声地蔓延着。
一整夜里,她都没有丝毫睡意,只静静地躺着,体会着曾经乔明修曾体会过的一切。
最后,到了该上朝的时间,她麻木地前去上朝。
官员们禀报着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直到南方一个县令快马加鞭让人传信过来禀报:
“陛下,江南多地突发水患,原本几个治水的工程被大雨冲垮,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还请陛下派人赈灾,治理水患啊!”
还没等一众官员商议好派谁去治理水患时,突然又有官员快马加鞭前来禀报:
“陛下,西南地区突发地震……”
“陛下,中原地区大旱,蝗虫过境,百姓颗粒无收……”
一个又一个官员禀报着各地发生的灾乱,从前数十年都没有同时发生过这么多的灾祸。
官员们议论纷纷,却谁都不肯去各地赈灾。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陛下,如今这么多灾祸发生,明显非同寻常,一定是有奸人作祟,影响国运,还请陛下铲除奸恶,还百姓和苍生一个黎明盛世啊!”
有人起了这个头,其她人也纷纷信了她的话,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附和。
谢清舒心中预感不妙,也大致能猜到,这些灾祸与她主动走出剧情有关。
她眉头紧蹙,面色沉沉,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
“据你们所言,这所谓的奸人是谁?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左右国家如此多的灾祸?”
官员们面面相觑,有人说出了心里那个猜测:“那个身份不明的乔明修,定是妖人,在故意作祟!建议将他烧死以示苍天,并清理掉和他有关的一切!”
谢清舒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薄唇轻启:“可乔明修早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若是他真是妖人,还有这样的本事,他这几年里受了委屈,大可以早日动手,又何必拖到今天?”
“届时只怕你我早就死在了他手下!”
此话一出,众人哑了声,也觉得有些道理。
“哼!”谢清舒提着一柄金龙剑,冷哼一声,周身气势凛冽。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剑指苍天,威胁地开口:
“苍天,你一定有意识对吧?你若想用这种方式来逼朕妥协,那朕宁可不要这个皇位,也要和你以命搏斗到底!”
“想保全孟砚白,强迫世人与朕按照你既定的命运路线去走,朕不答应!”
“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失去的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你要是不害怕,大可以试试!”
谢清舒孤傲的身影落入一众官员眼中,却变得无比高大威武。
胆敢和天作斗争的人,古往今来她还是第一个。
他们虽然害怕,但心里也大致清楚了什么,他们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自然要站在陛下的这一边。
毕竟皇室子嗣凋零,有谢清舒这等治世之才的人在少数,即便是谋权篡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暂时还不想死。
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天色也逐渐由晴转阴,无数漆黑如墨的乌云聚集在一起,像是上苍发怒了。
天空电闪雷鸣不断,众人也知晓这十分不正常,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起来,静候谢清舒的消息。
谢清舒也并不在意,她让人将孟砚白带了过来。
他像是破布一样,随意被扔在地上,也没有出声反抗。
用刑的这几日,他早就已经被麻木了,怎样都无所谓了,死亡或许还是一种解脱,至少能少受一点折磨。
他是真的后悔了,若是他曾经没有遇见谢清舒,若是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乔明修,或许他就不会做到这一步。
可孟砚白明明记得,从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性子骄纵,但也不至于那般恶毒,心里也有分寸。
甚至在遇见谢清舒之前,他也有过心上人,并且差一点就要谈婚论嫁。
可是,在遇见谢清舒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将从前的心上人抛在脑后,一心只有她一人。
看见谢清舒对乔明修的特殊,他心里冒出一股无名妒火,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弄死他”!
那个声音告诉他,谢清舒对乔明修的所有好和所有爱,原本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他要抢回来。
渐渐的,孟砚白也失去了理智,心里眼里只有谢清舒一人,想尽各种办法争夺她的宠爱,制造误会欺辱乔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