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得意。
我弯唇一笑:“是吗?那也要等妹妹能生再说,你确定你真的有身孕了?”
“我怎么记得半年前,妹妹为了在舟上练那曲莲中舞,曾落入冰湖,救上来后大夫说你难有子嗣,你何来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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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为了嫁入国公府编的幌子吧。”
我捂着嘴笑着,一脸嘲讽地看着谢昭:“世子还是验明正身的好,免得娶进一个不能生养的夫人,到时候,正室无所出,难不成要定国公府日后的孩子全是庶出?那才是京城的大笑话。”
若娘白了眼尖叫道:“胡说,你胡说,我明明是有了身孕,是世子的骨肉。”
旁边的贵女们却不知此事,听我们吵出来,不由统统掩了嘴议论起来:“原来是奉子成婚啊,也太不检点了些。”
“没想到,平日里彬彬有礼的世子居然会做出私定终身的事。”
“这未婚而有孕,真的丢人。”
“不管有无身孕,如今二小姐反正是早失了清白了,真不要脸,还好意思嚷嚷。”
“定国公夫人若是知道二小姐不能生养,还会让世子娶进府?”
宴会过后,沈若娘子嗣艰难的事一下子传遍了京城,定国公府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这是皇上赐婚,他们订了婚期的事已上达天听,要反悔也不行了。
话虽如此,定国公夫人和谢昭第二天还是带了大夫进了将军府。
继母脸色难看:“国公夫人这是何意?”
定国公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夫人,这流言如今传得满京城都是,我特地找了大夫来给若娘诊脉,她不是有身孕了嘛,这是春和堂的大夫,等他诊过脉,到时候我要好好打打那些人的脸,敢说若娘不能生养。”
“夫人说是不是?总不能让若娘受这么大的委屈啊。”
继母眼神闪烁不定,吱吱唔唔,定国公夫人:“王大夫,还劳烦你给沈二小姐把个脉,最后再开个安胎药,也保证我们国公府的嫡长孙平平安安的生产才行。”
谢昭安抚她:“让大夫把个脉,也好让我安心,保证我们孩儿无事才好。”
在他们的注视下,若娘不得不伸出手让大夫把脉,王大夫一脸地严肃认真:“二小姐当初是谁给你把脉说你有了身孕?这样的庸医,要好好地惩戒才是。”
“二小姐是脾胃不适,哪里是滑脉,这并无身孕啊。”
若娘脸色苍白:“怎么可能,我这段时日嗜酸犯恶心,而且总是犯困,一定是大夫你看错了,你再诊诊。”
“母亲说了我与她怀身子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你必是诊错了。”
大夫摇头:“酷暑难耐,嗜酸开胃很正常,犯恶心是平日吃肉太多了,吃清淡些便好了。”
“我开个消食调理脾胃的方子,吃几副下去,这几日喝些清粥便好了。”
谢昭失声叫道:“你没有身孕?”
大夫皱着眉头:“二小姐这身子当初受过寒,却不好好保养,确实会子嗣艰难,能不能怀上子嗣,这就看天意了。”
大夫一走,定国公夫人一声冷笑:“将军夫人,当初我可是说娶你们长女,你们说若娘有了我儿的骨肉,我不得已换成二小姐,如今你们却拿这个唬我?”
“脾胃不适,子嗣艰难,你们把我们定国公府当成什么了?”
“子嗣艰难的女子,谁家愿意娶回去?”
“不如还是把亲事换回来,还是把大小姐嫁入我们定国公府的好。”
父亲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定国公夫人以为我沈家女儿嫁不掉了吗?”
“可惜我今日进宫,皇上已为筝儿定了一门亲事,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便会到了,定国公夫人还是先顾着自家的事吧。”
“若娘是你儿子选的,婚期是皇上同意的,定国公夫人还有何不满?”
定国公夫人和谢昭灰溜溜离开时,谢昭看着我,不甘心地说道:“你为了和若娘争一口气,居然连同你的父亲一起在我们面前说谎?皇上为你赐婚?呵,如果真是赐婚,现在圣旨已经下了何必等到几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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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若娘还有三日便会成亲,你若想清楚了,便叫人去给我送个信,我答应你,许你贵妾之位,进府后,许你生下子嗣养在若娘膝下,做为嫡子教养。”
“等你老了也有所依,比你名声尽毁无法嫁人的好。”说着,得意地扬长而去。
三日后,是若娘出嫁的日子。
她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婚床上,娇俏地看着我:“姐姐,我今日便要出嫁了,我能不能看一眼姐姐的那顶鸾凤珠冠?就当满足我出嫁前最后一个心愿可好?”
“我只在小时候看见过,美得让我至今难忘,姐姐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据说这凤冠在皇觉寺祈福过,能摸一下都是极大的福分。”
继母心疼地看着她,又看着我:“筝儿,你妹妹出嫁前的心愿,你便满足她吧。”
我招手我的丫环画儿:“去我的私库将凤冠取出来,要小心。”
画儿取来凤冠,凤冠捧在盘上展示在贵女和亲眷面前,引得一阵惊呼:“天啊,上面是夜明珠。”
“这上面的珍珠都是东珠啊,这是崔家历代嫡女戴着出嫁的,大小姐的生母是崔家嫡女,难怪有这头冠。”
“难怪大小姐教养这样好,这是崔家的血脉啊。”
若娘站起来,轻轻摸着凤冠,嘴里喃喃叫着:“真是漂亮,难怪姐姐不肯借给我。”
我一直看着她,就怕她使坏,不料她只看了几眼,慢慢地坐回婚床上,我却没料到她和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她的丫环碧珠端着一碗芝麻汤圆,一不小心踩着裙角,整个人扑在画儿手里的凤冠上,芝麻汤圆整个泼在了凤冠上。
“小心凤冠。”
“哎呀,完了,凤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