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溪水边厮磨许久。
直到日头偏斜,已至申时初,方才收整妥当,携手往回走。
行至山门,听到其他弟子说话声,岳灵珊这才舍得松开罗横的手,与他分开一段距离。
罗横体质经过强化,此时还是龙精虎猛。
岳灵珊却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半点提不起气力。
虽不舍与罗横分离。
此时也只能强忍着不适,自回房中休息。
到傍晚时,宁中则与岳不群还以为女儿生病,前往探望。
罗横心底担忧,岳不群夫妻万一看出点什么来。
虽木以成舟,老岳不至于对自己下狠手。
却也免不了吃顿挂落。
兴许说好的下山,都可能出变故。
正寻思着,是不是悄悄溜下山,先避避风头。
可这么做无疑是不打自招,就算他们没有发现,也会起疑心。
踌躇间,便见陆大有提着个食盒,正往玉女峰后山而去。
罗横几步追上,笑着唤道:“六师兄……”
陆大有本不想理会罗横,装作没有听到,去给大师兄送饭。
奈何他轻功比不上罗横。
几步便被追上。
“六师兄这是给大师哥送饭?”
“是又怎地?莫非你还想替我送不成?”陆大有本是想随口呛罗横一句,说的赌气话。
不想罗横却是笑道:“好哇……”
陆大有一怔,哪里真肯将食盒交给他?
迈步便准备走开。
却不想眼前一花,手上一轻。
回过神来,食盒已经到了罗横手里。
“呵呵,山道难行,又快天黑,师兄赶路不安全。
“我自信轻功还不错,便由我去送吧。”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数丈之外。
不等陆大有出声,又在山道上几个闪烁。
转过一处拐角,彻底消失在乱石径上。
思过崖乃是在玉女峰绝顶危崖上,只有个山洞可以容身。
乃是华山派历代弟子触犯门规后囚禁受罚之所。
只有一条石径可以过去。
罗横也不怕迷路。
沿着小道往上,走过一段,两侧入门便只剩光秃秃的岩石,寸草不生。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
偏这一处是个例外,相传乃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落到这华山顶上所化。
之所以将此地定为惩罚弟子所在,正是因为草木不生,无虫无鸟,在这里思过,少有外物打扰。
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面壁。
罗横速度极快,不多时便上得崖顶洞外。
闪身进了洞中,便见洞穴内空间颇大,看的出在天然溶洞的基础上,还有人工开凿扩展的痕迹。
当中有块光溜溜的大石,令狐冲正躺在石头上呼呼大睡。
罗横心道这小子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岳罚他上思过崖,有大半原因,便是因为他这趟下山。
与人争斗输多赢少,想让他在这里苦练武艺。
全心修炼的。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领会到老岳的用意。
或许就是想到了,以他的性子,也坐不住。
就这种做派心性,又贪杯嗜酒,若不是天命主角,多番奇遇。
这辈子混到顶也就是个费彬、陆柏之流。
或许大概率还比不上。
本来以罗横如今的轻功,有意之下,瞒过令狐冲不难。
不过罗横倒没起什么吓唬他的心思。
脚下故意放重两步。
令狐冲被惊醒,转头见是罗横。
诧异道:“你来做什么?”
“给大师哥送饭啊。”
罗横半点不在乎令狐冲的语气。
将食盒随手放下。
解下挂在腰间的长剑,拐杖似的,拄在地上。
看似随意的对着一侧的洞壁敲打着。
随口赞道:“此地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你安心在这里住上一年,每日多多用功,说不得一年后,还能与我过上几招。”
目光却在山洞四壁打量。
此时临近傍晚,洞中光线昏暗。
那藏有魔教十长老尸身的秘洞,入口又藏得隐蔽。
一时间还真寻摸不到。
令狐冲掀开食盒,发现只两个小菜,一盘馒头,并无酒水。
撇嘴道:“你若觉得好,明日可上来与我同住。
“正好我做大师哥的,教你华山剑法,看一年后,能跟我学会几招……”
罗横嗤笑出声。
懒得与他计较这点口头之争。
继续装作踱着步子,又拿剑鞘去敲其他部位。
找了几步距离,洞口没发现。
倒是见那石壁上,似乎是有刻字。
罗横单掌微拂,带起掌风吹走石上浮灰。
露出三个虬劲的大字——风清扬。
令狐冲来到这里才一天,还没来得及发现这个字迹。
此时也被勾起好奇心,凑上前来。
“风清扬?什么意思?”
罗横暗自摇头。
距离剑气之争才过去多少年?
身为华山派大弟子,竟连风清扬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说明岳不群平日里,对这些门派历史,是半点都没有与弟子们提起啊。
“行了,你去吃你的东西,别往这儿凑了。
“这是本门一位老前辈,按辈份咱们应该称一声师叔祖。”
罗横没好气的挤开令狐冲。
继续敲打着山壁。
记忆里,对于那处山洞的介绍,说的好像是当年魔教十长老围攻华山派。
结果五岳联盟的人使诈,将他们困入山腹。
后来魔教长老范松,用巨斧在山腹中开凿出一条数十丈的狭窄孔道。
可惜,这人运气有点儿背。
在距离出口数寸处死了……
但凡他顶着最后一口气,多敲那么一下,就可能逃出生天。
原著中令狐冲发现其尸骨时,那两把斧头还嵌在石壁中,斧刃锋利如新。
罗横此时找寻洞穴,对里面那些五岳剑派的剑法什么的,反倒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
倒是有大半的原因,就落在那几件兵器上。
以他眼下的情况,气力已经远超常人。
那范松号称大力魔神,两把巨斧材质非凡,重量惊人。
正好可以取出,寻个高手融了,给自己打造一把兵器……
令狐冲知道自己伤势未能痊愈,不是罗横的对手。
罗横对他也没有半点儿对大师哥的尊重。
索性不再往前凑,自顾带着食盒,又回到当中那块大石上吃起来。
片刻后也算是看出来了。
罗横分明就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性子本就别扭。
虽然因岳灵珊的关系,对罗横内心敌视。
又会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因为这个,就失了做大师哥的风度。
见罗横找寻许久,都没有什么收获。
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找什么?”
罗横头也不回,随口应付:“我听说大凡门派禁地,总会藏些机关秘道。
“里面还会有前辈高人,留给后辈弟子的神功秘籍。
“这思过崖也算是咱们华山派的秘地之一。
“说不得也有呢,现在找出来,岂不是好。”
令狐冲听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心中暗道,果然只是个小地方来的。
天赋再好,见识也有限。
想来这番话,该是从哪个说书人口中听来的传奇演义。
他竟都当成了真……
念头未落。
却听咚的一声,罗横手中剑鞘敲在石壁之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回音。
令狐冲一怔,又转头看过去。
便见罗横咧嘴而笑,抬脚便朝着面前石壁踹去。
轰隆!
那堵与周围墙壁,毫无二致的洞壁。
竟在这一脚之下,塌下好大一片,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
令狐冲一口饭菜含在口中。
嘴巴无意识的张着。
“这…你……还真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