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恩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想要把所有包含恶意的尾随者都杀死的情绪。
低头瞥了眼枪袋里的“和平使者”,有些无奈地感叹道:
“这哪是对争斗的厌恶啊,这分明是对战斗的狂热,恨不得杀掉所有带恶意的人,不管那恶意是针对自己,还是其他人。”
“不过这把枪的周围总是会爆发这点冲突倒是真的,要想办法专门针对这点给它制造一个特殊枪袋,不然以后就别想安安生生的出门了。”
感叹之后,他将地上那团灰黑色的影子捡了起来,然后飞快的穿墙离开了这条街道。
这里只是偏僻,并不是真的一个人没有,刚才的动静也不算小,很快就会有官方非凡者小队赶来。
依靠“学徒”的能力横穿了两条街道之后,他重新找了辆马车。
回到大桥南区后他又谨慎地更换了两次马车,然后在离家两条街道之外的地方下车,最后走路回家。
大门口,刚好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哈文,后者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你又偷偷摸摸地去干嘛了,还特定给自己伪装了一番,就是这个伪装看起来很没有技术含量。”
“”
沉默了两秒,西瑞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10镑面额的纸币递过去。
“去参加了一场非凡者之间的聚会,这是之前从你那借的钱。”
“对了,你的实验室还差投资吗?”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欠我钱这件事忘记了呢。”哈文伸手接过那叠纸币,没有数,直接就揣进了口袋里。
西瑞恩:(⊙_⊙;)
他能说自己确实忘了吗,如果不是要去凑买陨星水晶的钱,他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注意到西瑞恩游移的眼神,哈文轻笑了声道:
“我的实验室筹办得很顺利,波特兰先生给我投了一大笔投资,嗯,他很看好我。”
西瑞恩轻轻点头,祝福道:“希望你能尽快实现经济自由,最后大赚特赚。”
“这样我就可以过上混吃等死的腐败生活了。”
哈文:(──||)
那就祝你,哦不,是祝我成功。
与哈文分别后西瑞恩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找出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布置起指向“愚者”的献祭仪式。
另一边,待在家里等待客户光顾的克莱恩突然听见了层叠虚幻的祈祷声,他在第一时间进入了盥洗室。
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他看见代表西瑞恩的那颗深红星辰在不断地膨胀、收缩,一扇虚幻的,布满神秘花纹的献祭之门随着深红星辰若隐若现。
随着他蔓延灵性触及深红星辰,西瑞恩祈祷的声音和画面浮现,同时那扇献祭之门也凝实了下来。
片刻之后,深红星辰恢复正常,献祭之门消失,他面前的斑驳青铜长桌上多了了一沓纸币。
一共800镑,700镑是购买陨星水晶的钱,另外100镑是西瑞恩给予的劳务费。
“这家伙,是想要贿赂‘愚者’现实的眷者吗?”
“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克莱恩勾着嘴角将钱收好,随后具现出惯用的那条黄水晶吊坠,准备占卜与埃姆林交易陨星水晶是否顺利,有没有潜藏的风险。
毕竟他都收了钱,肯定要给人把事情办的漂亮利落。
比起帮多丽丝太太找猫,这才是更符合我侦探业务的事情。
大桥南区,丰收教堂。
埃姆林看着突然到丰收教堂来找自己的侦探,脸色发黑地询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克莱恩轻笑了声:“这是一个侦探的推理,从上次我们见面的情况来看,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先生显然不打算让你这么快就结束义工生活的体验。”
“不管是被威胁还是被诅咒,你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干活。”
埃姆林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为了陨星水晶来讲价的?”
“那位血族不会同意的,我们有着漫长的生命,根本不会在意一次交易的成败,反正非凡材料就放在那,总会有人需要,总会有人愿意出高价。”
“不是。”克莱恩微微摇头:
“我已经把钱带来了,希望你今晚就能交易到那份陨星水晶。”
“你”埃姆林愣了一下,随后警惕地看向克莱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我们血族今晚会有一场聚会?你想做什么?”
克莱恩平淡回应道:“我只是提前用占卜确认了一下合适的交易时间,以及是否会有意外和隐患。”
埃姆林拉高了些音调:“占卜?”
“所以你刚才说的推理其实是你占卜之后的结果?”
克莱恩:
这家伙关注的点只是这个吗?
稍有沉默,他辩驳道:“占卜也是我自身的能力,自然也算是我推理的结果。”
玄学型侦探也是侦探!
埃姆林没在意克莱恩的解释,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有办法解除心理暗示吗?或者,你能找到有解除心理暗示能力的人吗?”
原来是心理暗示,难怪那位乌特拉夫斯基神父会放心的让他在干完活后回家,这是白嫖完劳动力还不发工资不管饭啊!
真是资本家听了都落泪
克莱恩颇为感叹地瞥了眼眼露期待的埃姆林,摇头道:
“没办法,不认识,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但别抱期待。”
“好吧。”埃姆林失落地点了下头。
克莱恩将300镑的定金交给了埃姆林,并约定好了明天交易的时间后,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还没走出教堂大门,突然被埃姆林叫住:
“那个,你能占卜一下哪里有能帮我解除心理暗示的人吗?”
克莱恩微微点头,随后又摇头:“可以,但没什么用。”
“我的占卜结果肯定会指向这里,或者指向圣赛缪尔教堂、圣希尔兰大教堂、圣风大教堂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办法解除心理暗示,但你敢去吗?”
顿了顿,他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向你们血族的高位者求助,贝克兰德这种大都市肯定会有高位血族存在吧?”
听到克莱恩的反问,埃姆林的脸色更黑了一筹:
“那些家伙他们不想得罪乌特拉夫斯基神父,让我自己想办法。”
“为什么?”
克莱恩有些不解,只是一个外来的传教神父而已,竟然能让血族的高位者这么忌惮,连帮族人清理掉心理暗示都不敢。
埃姆林咬了咬牙:“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是‘大地母神’的神眷者。”
他实在不明白,除了个头,乌特拉夫斯基神父身上还有是什么配得上神眷者这个殊荣的。
但偏偏他就是,还让血族的那些高位者也感到忌惮,不敢直接帮他清理掉身上的心理暗示,甚至还表示只要对方没有真切地伤害他,血族就不会来质问对方。
克莱恩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然后随口安慰了面前这位倒霉的血族两句,便转身告辞了。
回到乔伍德区租住的房屋,他刚换下外套,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他几步靠近过去,伸手按住门把手,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外面敲门人的形象:
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老旧大衣,戴着圆顶的棕色帽子,破破烂烂挎包的大男孩。
他见过这个人,那双鲜红的眼睛,以及身上不符合同龄人的沉静气质足以让他记忆深刻。
他有预感,自己的侦探事业要迎来第一次真正的委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