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可能要被开除了
甄有才！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篇报道是怎么回事！
主编的咆哮声穿透三层隔音玻璃，整个《都市奇闻报》编辑部的人都缩了缩脖子。我揉了揉太阳穴，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向那间被称为屠宰场的主编办公室。
主编，您找我我推开门，脸上堆满职业假笑。
王大锤，我们主编，一个身高一米六五但气场两米八的秃顶中年男人，正挥舞着一份报纸，那架势活像拿着一把屠刀。我注意到他今天戴了一条新领带，鲜红的底色上印满了黄色的小锤子，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愤怒的超级马里奥。
《七旬老太徒手制服银行劫匪》王大锤把报纸拍在桌上，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位七旬老太被读者扒出来是省散打队退役教练而且才五十二岁
我咽了口唾沫：这个嘛...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高于生活王大锤的秃头开始泛红，你管这叫高于生活这他妈是珠穆朗玛峰和生活的关系！我们报纸上周销量下降30%，就是因为你这篇创作！
办公室外，我透过百叶窗缝隙看到同事们假装工作实则竖起耳朵的样子。小美甚至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在录像，这丫头绝对是想拍下我被骂的视频发到同事群里。
主编，您听我解释，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读者就爱看这种夸张的新闻，隔壁《真相日报》天天登什么，男子养的金鱼会解微积分，大妈用眼神烤熟了一只鸡，销量蹭蹭往上涨...
所以你就学他们制造假新闻王大锤突然压低声音，这比他大吼大叫更可怕，甄有才，你知道我们和《真相日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我们至少还假装自己是正经媒体！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马克杯里的枸杞茶洒了出来，收拾东西，你被停职了。
主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急中生智，我有个独家猛料！《真相日报》内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肯定在制造假新闻！
王大锤眯起眼睛：证据呢
呃...暂时还没有，我硬着头皮说，但我可以卧底进去调查！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王大锤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缓缓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辞职信我都给你写好了，他说，不过既然你有这个雄心壮志...给你两周时间，拿不到猛料就永远别回来了。
我拿起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因本人能力不足，自愿离职...
这老狐狸！我咬咬牙：成交！
走出办公室时，我听到王大锤在后面喊：记得用化名！别连累我们报社！
第二章：史上最荒唐的面试
三天后，我站在《真相日报》大厦前，抬头望着这座三十层的玻璃幕墙怪物。我摸了摸口袋里伪造的简历，上面写着贾正经……资深媒体人。
这名字也太假了...我自言自语。
名字假不要紧，新闻够假就行。旁边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突然接话，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精明的三角眼：来应聘的
我点点头。
我是人事部经理，姓胡，胡硕。他上下打量我，跟我来吧，正好今天有一批面试。
电梯里，胡硕突然问我：你认为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
真实性！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呃...我是说，真实...地反映读者的幻想需求
胡硕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有悟性。
面试室里有五个应聘者，我是最后一个。前面几个人出来时表情各异，有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有困惑地挠头的，还有一个哭着跑出来的。
贾正经先生！一个甜美的女声叫我的假名。
我走进房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闪瞎眼，长桌后面坐着三位面试官，中间是个穿花衬衫的光头，左边是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女性，右边是个戴着厚镜片的年轻人。他们背后的墙上挂着金色大字：真相只有一个，我们说了算！
请坐，花衬衫光头说，我是特别调查部主任，马德彪。这位是首席编辑美丽姐，那是技术总监阿宅。
美丽姐冲我抛了个媚眼，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马德彪清了清嗓子：第一题，如果你发现一只会说话的狗，你会怎么写这篇报道
我思考了一下：震惊！科学家发现狗狗语言翻译器
不及格，马德彪摇头，应该是千年狗精渡劫失败流落人间，自曝曾是商纣王宠妃！
我目瞪口呆。
美丽姐接着问：第二题，如果采访对象说的全是实话，很无聊怎么办
那就...如实报道我试探地说。
三人同时发出啧啧声。阿宅推了推眼镜：正确答案是：采访对象疑似被外星人控制，所言皆为反话。
接下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
如何把一场普通火灾写成灵异事件
怎样让读者相信隔壁老王其实是秦始皇转世
如果拍到模糊照片，如何描述成清晰可见的UFO
我的回答屡屡不及格，额头开始冒汗。这哪是新闻媒体，简直是故事会编辑部！
最后，马德彪叹了口气：看来你不太适合我们这...
就在这时，命运给了我一个机会，确切地说，是给了我一个香蕉皮。我起身准备离开时，不知谁扔的香蕉皮正好出现在我脚下。我华丽地滑倒，整个人飞向面试桌，打翻了咖啡杯，咖啡精准地洒在马德彪裆部。
啊！我的限量版花裤衩！他尖叫着跳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结果把桌上的文件全扫到了地上，又不小心踩到了美丽姐的拖地长裙，她一个踉跄把阿宅的眼镜打飞了。阿宅像瞎子一样摸索着，碰倒了饮水机，水流得到处都是...
五分钟后，我们四个湿漉漉的人站在一片狼藉中喘着气。
太完美了！马德彪突然大喊，这种走到哪倒霉到哪的体质！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啊我懵了。
美丽姐兴奋地解释：我们特别调查部就需要你这种能偶然制造新闻的人才！上次小张去采访，不小心把人家祖传花瓶打碎了，结果写出了古董花瓶自爆，疑似内有千年怨灵的爆款新闻！
阿宅补充：上个月小李去拍风景照，相机掉进湖里，捞上来后照片全是模糊的光影，我们就发了西湖惊现水怪系列报道，连央视都转载了！
马德彪拍着我的肩膀：你被录取了！明天就来上班！记住，在《真相日报》，真相不重要，流量才是王道！
我走出大厦时，脑袋还是晕的。手机响了，是王大锤发来的短信：卧底得怎么样了
我回复：好消息是我成功入职了，坏消息是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离谱...
第三章：特别调查部的日常
特别调查部在28层最角落的办公室，门上贴着非请勿入，机密重地的纸条。我推开门，一股泡面混合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新人来了！一个穿恐龙连体睡衣的男人从电脑后探出头，我是摄影师大飞，欢迎来到疯人院！
办公室里算上我一共六个人：除了面试见过的三位，还有大飞、文案小妹阿芬和技术顾问老周。后来我才知道，老周之所以是顾问，因为他有案底，曾经因为伪造国家领导人合影被拘留过。
马德彪拍手召集大家：今天我们的任务是挖掘三个爆点新闻！阿宅，你负责监控社交媒体热点；大飞，去街上找点新闻素材；阿芬，把上周那个鬼屋报道再润色一下，加上据不愿透露姓名的道士说那段；老周，P几张尼斯湖水怪在黄浦江的照片...
然后他转向我：小贾，你负责跟进会说话的狗这个线索。
我愣住了：真有会说话的狗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我。
当然没有，美丽姐憋着笑说，但你可以创造一只。
大飞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里有目击者联系方式，已经谈好价钱了。你只需要去拍几张照片，编个故事，记住，越离奇越好。
我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金毛犬的照片和一个小学生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狗狗会背唐诗》。
这...也太假了吧我忍不住说。
马德彪搂住我的肩膀：假你知道我们去年点击量最高的新闻是什么吗男子声称自己是孙悟空转世，专家称其体内确含微量石猴DNA！那个专家是老周假扮的。
老周骄傲地点点头：我还客串过外星生命研究专家、风水大师和清朝皇室后裔。
阿宅推过来一张清单：这是我们的新闻制造指南，背熟它。
我扫了一眼，条目包括：
模糊照片+专业术语=科学发现
老人+离奇故事=历史秘闻
普通现象+夸张描述=灵异事件
名人+编造语录=热点新闻
记住我们的座右铭，马德彪庄严地说，没有创造不了的真相，只有不够大的脑洞！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真相日报》的卧底生涯。第一天结束回家时，我在电梯里遇到了胡硕。
怎么样，适应吗他笑着问。
我苦笑着点头：比我想象的...更有创意。
胡硕神秘地压低声音：特别调查部是我们报社的核心竞争力，马德彪那帮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每个月都能制造几个全网热搜。他拍拍我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走出大厦，我深吸一口气，给王大锤发了条消息：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假新闻制造工厂...
第四章：假新闻是怎样炼成的
早晨八点五十九分，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真相日报》大厦电梯，在最后一秒按下了28层按钮。这是我卧底工作的第三天，已经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特别调查部时间，比正常人类时间晚两小时。
电梯门一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大飞穿着那套恐龙睡衣，正骑在办公室的复印机上，嘴里喊着驾！驾！，而复印机正在疯狂吐出一张张模糊不清的尼斯湖水怪照片。
早啊，菜鸟！大飞看到我，从复印机上跳下来，随手抓起一张水怪照片塞给我，拿着，这是你今天的工作道具。
我仔细一看，照片上明显是条鲤鱼被P上了长脖子。
这...会不会太假了我忍不住问。
假大飞夸张地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你知道这张照片值多少钱吗黄浦江边那家水怪主题餐厅付了我们五万块广告费！
阿芬从茶水间探出头来：小贾快来，给你留了最后一块榴莲披萨！
我这才注意到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榴莲混合臭袜子的味道。美丽姐正对着镜子补妆，头也不回地说：小贾，今天你要去采访那个会说话的狗，记得多拍视频。
马德彪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他顶着一头乱发冲出来：重大新闻！微博热搜说有人拍到凤凰了！
整个部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阿宅飞快地敲击键盘：已经查到了，是贵州一个山村教师拍的，照片很模糊...
完美！马德彪搓着手，老周，马上P一组更清晰的照片；大飞，准备去当地采访；阿芬，写个稿子，标题就叫《千年凤凰再现人间，专家称与2012世界末日预言有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等等，你们就这样编新闻
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我。
小贾啊，马德彪走过来，像教导小学生一样耐心，这不是编，这是新闻再创作。那张模糊照片已经引起了关注，我们只是...帮读者看得更清楚些。
老周已经娴熟地给一只孔雀加上了火焰特效：看，这是凤凰起飞瞬间...
我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胡硕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各位，这是陈董事长，胡硕介绍道，他想看看我们特别调查部的工作流程。
陈董事长我心头一震。这不就是《真相日报》的老板陈实吗我的调查目标之一！
陈实看起来像个正经商人，与这个疯狂办公室格格不入。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水怪照片上：这就是你们的新作品
是的，董事长！马德彪立刻切换成专业模式，我们正准备推出黄浦江水怪系列报道，已经谈好了三家赞助商...
陈实点点头，突然看向我：你是新来的
我手心冒汗：是的，我叫贾正经。
名字不错，他意味深长地说，在《真相日报》，名字越正经的人往往越不正经。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胡硕凑过来：董事长很欣赏特别调查部的...创意工作。
陈实拍拍马德彪的肩膀：继续保持！下周董事会我要看到流量增长20%。临走时，他回头补充道，对了，那个会说话的狗的报道抓紧，宠物食品公司催了好几次了。
他们离开后，办公室爆发出欢呼。美丽姐兴奋地说：董事长亲自来视察！我们要升职加薪了！
阿宅泼冷水：上次他来过之后，我们的KPI提高了30%。
马德彪拍拍手：别废话了，干活！小贾，你现在就去采访那只狗！
第五章：旺财的秘密
按照地址，我来到郊区的一栋老式居民楼。按响门铃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打开了门。
您是...李奶奶我回忆着资料上的名字，我是《真相日报》的记者，来采访您家会说话的狗。
老太太眼睛一亮：快进来！旺财等你好久了！
我跟着她走进狭小的客厅，一只金毛犬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抬头瞥了一眼，又继续打盹。
这就是旺财，李奶奶骄傲地说，它可聪明了！
我掏出笔记本，准备例行公事地记录些虚构细节。就在这时，金毛犬突然抬起头，清晰地说了句：饿。
我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它...它刚才说话了我声音都变了调。
李奶奶见怪不怪：旺财会说十几个词呢。来，宝贝，说个你好。
金毛犬打了个哈欠，不情愿地嘟囔：好...
我的世界观再次崩塌。这怎么可能狗怎么会说人话一定是老太太在用什么把戏。
能让我单独和旺财待会儿吗我请求道。
李奶奶爽快地同意了：我去买菜，你随便拍。说完就拎着篮子出了门。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只名叫旺财的金毛。它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狗，除了...
旺财，我试探着说，如果你真会说话，就说记者。
狗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开口：假。
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它不但会说话，还会评价我的职业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进行了各种测试，确认旺财确实能发出类似人类语言的音节，虽然词汇量有限，但足以表达基本需求。更惊人的是，它似乎能理解我说的大部分话。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打给阿宅。
喂，阿宅，那只狗真的会说话！我压低声音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小贾你入戏太深了！李奶奶是我们长期合作的特殊演员，她会在狗叫时同步对口型，我们后期再把她的声音处理成像是狗在说话。
什么可是...
别可是了，拍点素材回来就行，老周会处理剩下的。阿宅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困惑地看着旺财，它正歪着头看我，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智慧
李奶奶回来后，我按照要求拍了几段视频。临走时，旺财突然跑到门口，清晰地说了句：再见，假。
第六章：爆款是怎样炼成的
回到办公室，我把素材交给老周。他看都没看就直接导入电脑：不错，够用了。
可是那只狗真的会说话！我再次强调。
大飞拍拍我的肩：新人都有这个阶段，总想把假新闻做成真新闻。放松点，我们这行讲究的是效果，不是事实。
阿芬已经在写稿了，标题是《震惊！科学家不敢公开的研究：狗狗智商相当7岁儿童，或很快取代人类统治地球》
这太夸张了吧我忍不住说。
夸张阿芬推了推眼镜，上周我写的《微波炉辐射导致黄瓜变异成外星生物》量破百万，还被科普辟谣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造谣
意味着出圈了！笨蛋！阿芬激动地说，在这个时代，被辟谣就是最大的成功！
马德彪从办公室冲出来：各位！凤凰新闻爆了！微博热搜第一！
所有人欢呼起来。美丽姐兴奋地宣布：董事长刚刚发邮件表扬我们！这个月奖金翻倍！
我看着这群为假新闻狂欢的同事，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大锤发来的短信：卧底得怎么样拿到猛料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这里比想象的还要疯狂...但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王大锤秒回：什么奇怪的事
我看着正在给凤凰照片添加火焰特效的老周，又想起那只真的会说话的狗，打字道：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电视，正好看到本地新闻在报道黄浦江水怪事件，画面中赫然是我们今天制造的假照片。更可怕的是，已经有所谓的专家在分析这种现象的科学依据了。
我关掉电视，打开电脑搜索会说话的狗，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个真实存在的科学现象，极少数狗经过特殊训练能模仿人类语言。所以旺财可能是真的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马德彪：小贾，明天早点来，董事长要见你！
我心头一紧。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还是说...他们发现了旺财的秘密
第七章：董事长的真面目
第二天一早，我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手心冒汗。昨晚马德彪那条短信让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各种可怕的猜想，身份暴露卧底被发现还是那只狗有什么问题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推开门，陈实董事长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出场画面。
贾正经，他转过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坐。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办公室装修极尽奢华，墙上挂满了《真相日报》历年来的重磅新闻封面，从外星人绑架市长到秦始皇复活预言第三次世界大战。
听说你负责的会说话的狗报道很有潜力。陈实给我倒了杯茶，茶香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谢谢董事长，我只是...
知道我们报社和其他媒体的区别吗他突然打断我。
我摇摇头。
我们从不假装高尚。陈实啜了一口茶，有些日报装正义，有些日报装深刻，有些周刊装知情...而我们，我们诚实地说谎。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诚实地说谎
没错。他走到那面新闻墙前，人们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的是能打发时间的谈资，是能让他们在饭桌上吹牛的故事。我们只是...满足市场需求。
我盯着这个把假新闻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男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知道上周我们网站点击量最高的三篇报道是什么吗陈实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说，《科学家证实猫能通灵》，《男子声称自己是耶稣转世，DNA检测震惊专家》，《微波炉辐射导致黄瓜变异》。
他走到我面前，俯下身：而点击量最低的《本市今年GDP增长7.2%》。他直起身，摊开双手，这就是现实，贾正经。人们宁愿相信荒诞的谎言，也不愿面对无聊的真相。
我握紧了茶杯：但...作为媒体，我们不是有责任报道真相吗
陈实大笑起来，笑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真相年轻人，你太天真了。在这个时代，真相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突然收起笑容，我查过你的背景。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贾正经，25岁，毕业于...哦，等等，他眯起眼睛，你的简历是伪造的，对吧
冷汗顺着我的后背流下。完了，被发现了。
别紧张，陈实又笑起来，我们特别调查部的人都有点...不寻常的过去。马德彪以前是写科幻的，老周是诈骗犯，美丽姐...算了，她的故事少儿不宜。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只是发现简历造假，没发现我是卧底。
我喜欢你的风格，董事长坐回办公桌后，特别是你面试时那场灾难表演，简直浑然天成。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胡硕，把那个拿来。
几分钟后，胡硕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退出。
看看这个。陈实把文件夹推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份企划书：《超自然侦探贾正经系列报道计划》。
我们要把你打造成明星记者，陈实眼睛发亮，专门调查各种超自然现象。第一期就是会说话的狗，后面还有通灵猫、预知梦老人...已经有三家赞助商感兴趣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份企划书，上面甚至有我的人设定位：倒霉却总能遇到奇事的记者。
这...太突然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明天开始拍摄宣传片，陈实站起身，表示谈话结束，对了，那只狗...它真的会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陈实的表情变得古怪：有趣。非常有趣。
第八章：报道引发的风暴
回到特别调查部，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董事长骂你了美丽姐关切地问。
他要捧红我。我呆呆地说，把企划书递给他们。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大飞怪叫着跳上桌子跳舞；阿芬激动地开始写新闻通稿；老周则已经开始P我的宣传照，照片上我头顶光圈，身边飘着各种UFO和幽灵。
马德彪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小子，你走运了。董事长从没这么看重过一个新人。
但我只是...
听着，马德彪压低声音，会说话的狗这个报道很重要。宠物食品公司愿意出五十万赞助费，条件是我们要把那只狗包装成吃了他们的产品变聪明的活广告。
我皱起眉头：可旺财会说话跟他们产品有什么关系
马德彪露出你懂的笑容：老周会处理好照片和视频，证明狗是从吃了他们产品后才会说话的。
我感到一阵恶心。这已经不仅仅是编造新闻，而是明目张胆的欺诈了。
我...我需要再去收集些素材。我找了个借口溜出办公室。
站在大厦天台上，我拨通了王大锤的电话。
主编，事情比想象的复杂。我把董事长计划和宠物食品公司的事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王大锤说：这是个重磅炸弹。《真相日报》收钱造假新闻，足够让他们关门大吉了。
但那只狗真的会说话！我脱口而出。
什么王大锤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也被他们洗脑了
我亲眼所见！而且我查了资料，确实有科学记录证明极少数狗能模仿人类语言...
甄有才！王大锤厉声打断我，你的任务是揭露假新闻，不是帮他们宣传！我要的是《真相日报》造假的证据，不是超自然现象研究报告！
我沉默了。王大锤说得对，我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下周一带上证据来见我，王大锤语气缓和了些，别忘了你是谁。
挂断电话，我站在天台边缘俯瞰城市。我是谁一个为了保住工作而卧底的记者一个即将成为假新闻代言人的骗子还是一个可能发现了真实奇迹的幸运儿
回到办公室时，老周已经完成了会说话的狗初稿。报道标题是《震惊！XX牌狗粮让普通金毛七天学会说话，科学家称或将改变人类历史！》
怎么样老周得意地问。
太...夸张了。我勉强笑道。
这才哪到哪，阿芬插嘴，明天我们会发布独家视频，后天安排专家访谈，周五是深度调查...一周内保证全网刷屏！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孤独。这些人明明都很聪明能干，为什么甘愿制造这种垃圾信息
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又去了李奶奶家。旺财看到我，居然摇着尾巴走过来，清晰地说了句：回来。
李奶奶笑着说：它记得你。
李奶奶，我犹豫了一下，《真相日报》准备大力报道旺财，可能会有很多人来打扰您...
我知道，老人平静地说，那个胡先生已经来过了，给了我一笔钱，说要带旺财去拍广告。
我心头一紧：您答应了
我老了，她摸着旺财的头，这笔钱够旺财以后过上好日子。而且...她神秘地笑了笑，旺财喜欢热闹。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旺财，突然在它项圈后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微型装置，像是某种电子设备。
这是什么我指着问。
李奶奶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可能是宠物店给戴的追踪器
我悄悄用手机拍下了那个装置。离开时，旺财突然咬住我的裤脚，含糊不清地说：小心。
第九章：真假漩涡
第二天，《真相日报》头版刊登了会说话的狗报道，配图是老周精心PS的照片，旺财戴着博士帽，面前摊开一本《高等数学》。
我刚进办公室，马德彪就冲过来拥抱我：爆了！彻底爆了！网站访问量创历史新高，服务器都瘫痪了两次！
阿芬兴奋地向我展示社交媒体数据：微博热搜第一，抖音相关视频播放量破亿，知乎上已经有八百个相关问题了！
美丽姐递给我一杯咖啡：董事长非常满意，说要给你加薪。
我勉强笑了笑，打开电脑查看读者反应。评论区分成两派：一派坚信不疑，已经开始询问哪里能买到那种神奇狗粮；另一派则大骂《真相日报》造谣无底线。
但最让我不安的是，多家权威媒体转载了这则新闻，甚至有几家电视台做了专题报道。一个我明知是虚假的新闻，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当作事实传播。
小贾，马德彪拍拍我的肩，准备一下，下午宠物食品公司的人要来，你要作为发现者接受采访。
我但...
别担心，老周眨眨眼，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台词。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详细写着我应该如何描述发现旺财会说话的过程，甚至包括表情和肢体语言建议。
中午，我躲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是个记者，我小声说，记者的职责是报道真相。
镜子里的我嘲讽地笑了：是吗那你为什么在《都市奇闻报》编造七旬老太制服劫匪的假新闻
那不一样...那只是稍微夸张...
得了吧，镜子里的我撇撇嘴，你和特别调查部的人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比你更专业。
我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幻象消失了，但那个问题依然存在：我有什么资格批判别人我不也是个制造假新闻的记者吗
下午的采访更像是一场荒诞剧。宠物食品公司的市场总监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他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贾记者，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摄像机前，我机械地背诵着老周写的台词，描述我如何偶然发现旺财吃了XX牌狗粮后突然会说话的奇迹。公司还特意带来了一个科学家，自称是动物行为学专家，用一堆专业术语证明这个现象的科学性。
拍摄结束后，我去洗手间呕吐了。
回到办公桌前，我发现阿芬正在写后续报道：《独家揭秘：会说话的狗背后不为人知的科学原理》。
这太离谱了，我忍不住说，我们明明知道真相...
阿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什么真相读者看到的才是真相。她指着电脑屏幕，看，已经有二十多家媒体申请采访旺财了，连《自然》杂志都发来了问询函。
我打开邮箱，发现一堆采访请求，其中不乏严肃媒体。更可怕的是，已经有真正的动物行为学家发表评论，称这种现象理论上可能存在。
一个谎言，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可能的事实。
下班时，胡硕拦住了我：董事长要见你，现在。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顶层办公室。陈实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关上门。
我照做了，心跳如鼓。
贾正经，他放下文件，或者说...甄有才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知道了。
第十章：真相与真心
甄有才。陈实董事长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真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我双腿发软，差点跪下来求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被保安拖出大楼，然后因为简历造假被全行业封杀的悲惨画面。
董事长，我可以解释...我的声音颤抖得像手机震动模式。
陈实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这反应比直接开除我还可怕。
太精彩了！他擦着眼角，《都市奇闻报》派卧底来调查我们这简直可以再写一篇爆款新闻！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您...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陈实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每个好记者都该学会卧底，这是基本功。只不过...他眯起眼睛，你演技太差了。
我咽了口唾沫：所以您早就知道了
从你面试那天起。陈实得意地说，胡硕查了所有应聘者的背景，你的假简历简直像小学生写的，贾正经认真的
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陈实坐回椅子上，因为你那种纠结的表情。他模仿着我平时看到假新闻时皱眉的样子，特别真实，特别有喜剧效果。
所以我的卧底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我感觉自己像个穿着皇帝新衣的小丑。
现在，说正事。陈实突然严肃起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你的《都市奇闻报》，但我保证你会因为简历造假被全行业封杀；二，留下来，我给你双倍工资，正式担任超自然侦探专栏记者。
我瞪大眼睛：您还要雇我
当然！陈实咧嘴一笑，一个良心不安的卧底记者调查各种离奇事件这设定简直完美！观众会爱死这种矛盾的。
我不得不承认，陈实是个商业天才。他能把任何事都变成赚钱的机会，包括对手派来的卧底。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弱弱地说。
明天给我答复。陈实按下对讲机，胡硕，送甄记者出去。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胡硕在电梯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恭喜啊，甄有才。董事长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
欣赏我苦笑，他只是在利用我。
胡硕耸耸肩：在媒体行业，这已经是最真诚的关系了。
回到特别调查部，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马德彪第一个走过来，重重地拍我的背：好小子！董事长亲自提拔！以后你就是明星记者了！
看来他们只知道升职这部分。我勉强笑了笑，瘫坐在椅子上。
大飞凑过来：嘿，周末会说话的狗要上直播节目，你要当嘉宾！
什么节目
《超级惊奇夜》！全国收视率第一的灵异节目！大飞兴奋地说，老周已经把旺财的视频加工好了，效果炸裂！
我看向老周的电脑屏幕，上面是旺财的专访视频，经过剪辑和配音，金毛犬正在流利地讲述自己如何通过吃XX牌狗粮获得语言能力。更离谱的是，老周还给旺财P上了说话时的嘴部特效。
这太假了...我喃喃自语。
假老周不以为然，观众要的就是这个。你知道吗，狗粮公司股票今天涨了20%！
阿芬递给我一份数据报告：看，我们的报道已经被翻译成12种语言，全球超过200家媒体转载。连NASA科学家都表示对这一现象很感兴趣。
我盯着那些数字，感到一阵眩晕。一个谎言，就这样在全球范围内被当作事实传播。而我是这个谎言的发现者。
下班后，我再次来到李奶奶家。这次门口停着一辆电视台的转播车，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你来啦！李奶奶看到我，高兴地招手，旺财上电视了！
旺财脖子上戴着赞助商提供的新项圈，上面印着狗粮logo。看到我，它摇着尾巴走过来，突然清晰地说了句：骗子。
我吓了一跳：它...它刚才说什么
李奶奶笑着摇头：它最近总说这个词，可能是跟电视里学的。
我蹲下来检查旺财的项圈，发现之前那个奇怪装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精致的银色项圈。
原来的项圈呢我急切地问。
狗粮公司的人换了，说是什么智能项圈，能监测健康状况。李奶奶说。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我借口去洗手间，悄悄在屋里寻找原来的项圈，最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它。那个微型装置还在，我迅速把它藏进口袋。
离开时，旺财追到门口，突然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我低头一看，它居然划出了一个问号的形状！
第十一章：镜中对话
回到家，我掏出那个微型装置仔细研究。它看起来像某种电子设备，上面刻着一串模糊的数字和字母：NLPR-7。
上网搜索这个编号，跳出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某著名大学动物语言研究项目的设备清单，NLPR系列是动物语音合成器！
我立刻拨通了王大锤的电话。
主编！我发现大新闻了！那只狗真的会说话是因为它戴着大学的实验设备！《真相日报》和狗粮公司是在利用这个...
甄有才！王大锤厉声打断我，你还在纠结那只破狗我要的是《真相日报》造假的证据！
这就是证据啊！他们...
听着，王大锤压低声音，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收集的所有关于《真相日报》造假流程的证据来见我。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电话挂断了。我呆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关于动物语言实验的资料。
深夜，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憔悴的自己。
你是个记者，我对镜中的自己说，你应该报道真相。
镜中的我撇撇嘴：什么真相《都市奇闻报》的七旬老太制服劫匪还是你为了保住工作来当卧底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镜中的我冷笑，你一直嘲笑《真相日报》制造假新闻，但你自己不也是个骗子吗
我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泼在脸上。抬头时，镜中的我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严肃而坚定。
甄有才，它说，是时候做回真正的记者了。
我点点头，擦干脸，做出了决定。
第十二章：真相只有一个（但我们说了算）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两份文件来到《真相日报》大厦。一份是给王大锤的《真相日报》造假证据，另一份是旺财项圈的调查结果。
电梯里，我按下28层和1层的按钮。先去特别调查部拿些东西，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推开特别调查部的门，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有人都在疯狂庆祝，香槟喷得到处都是。马德彪看到我，冲过来给了我一个湿漉漉的拥抱。
我们成功了！会说话的狗被评为年度最具影响力新闻！董事长给我们部门发了一百万奖金！
美丽姐醉醺醺地挂在我身上：小贾...不，现在该叫你大贾了！你是我们的福星！
阿宅推了推眼镜：最新统计，全球有超过十亿人看过我们的报道。
老周展示着电脑屏幕：看，连《科学》杂志都刊登了相关论文！
我看向屏幕，果然是一篇正经科学论文，标题是《家犬语言模仿能力的突破性发现》。荒唐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一个始于谎言的故事，现在居然被科学界认可了
各位，我深吸一口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关于旺财...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胡硕带着两个保安走了进来：甄有才，董事长要见你。现在。
所有人的笑容凝固了。马德彪困惑地问：甄有才
我苦笑一下，跟着胡硕走出办公室，背后传来同事们震惊的议论声。
这次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气氛完全不同了。陈实站在窗前，背对着我。
我给了你机会，他头也不回地说，但你选择了背叛。
董事长，我...
不用解释。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U盘，胡硕在你抽屉里找到了这个，里面全是公司内部资料。准备交给《都市奇闻报》，是吗
我心跳加速，但奇怪的是，反而感到一种解脱：是的。我是个记者，我的职责是揭露真相。
陈实突然大笑起来：真相你以为王大锤真的在乎真相他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墙上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封电子邮件。
我凑近一看，是王大锤发给陈实的：
陈董事长：关于我报记者甄有才卧底一事，纯属他个人行为。如您能提供他简历造假的证据，我报将立即开除他并配合贵司采取法律行动。另：上次谈的合作事宜，望尽快回复。……王大锤
我读了两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王大锤早就把我卖了
媒体行业就是这样，甄有才。陈实笑着说，没有永远的原则，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胡硕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董事长，出事了！一群大学生在楼下抗议，说我们偷了他们的实验狗！
什么实验狗陈实皱眉。
就是那只金毛！他们说那是他们的语言实验对象，项圈里有价值百万的语音合成器！
陈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趁机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董事长，关于旺财是大学实验动物这件事，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实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以为这能威胁到我胡硕，叫保安把那些学生赶走！
恐怕不行，胡硕擦着汗，他们带了记者来，还有实验室的完整视频证据...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媒体史上最荒诞的一幕：大学生们举着还我实验狗的标语冲进大厦；《真相日报》的记者们反过来报道自己公司的丑闻；狗粮公司代表在现场宣布要起诉《真相日报》欺诈；而旺财，那只引发一切的金毛犬，淡定地坐在大堂中央，对着各路媒体的镜头说了句：热闹。
三天后，《都市奇闻报》头版刊登了我的报道：《会说话的狗真相大揭秘：一个谎言如何席卷全球》。出乎意料的是，王大锤不仅没开除我，还给我升了职。
干得好，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报道让我们销量翻了三倍！
至于《真相日报》，他们只用了两周就度过了危机。最新一期的头版标题是《独家：实验狗旺财自述在大学的非人道遭遇》，配图是旺财戴着墨镜的照片。
特别调查部的同事们依然在那里制造着各种离奇新闻。上周他们发布了《通灵猫预测世界杯冠军》的报道，据说已经有三家博彩公司联系他们买内幕消息。
而我，现在成了《都市奇闻报》的调查记者部主任。我的第一篇署名报道获得了年度新闻奖，获奖理由是对当代媒体生态的深刻揭露。
讽刺的是，那篇报道被《真相日报》转载时，标题改成了《震惊！获奖记者自曝行业内幕：90%的新闻都是这样编出来的！》
至于旺财，它现在成了网络红人，哦，不，准确的说叫网络红狗，粉丝超过百万。大学最终让它和李奶奶生活在一起，条件是偶尔回实验室配合研究。它的最新动态是一段吃狗粮的视频，配文：不好吃，但钱给的多。代言费
狗生赢家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想起陈实说的话：人们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的是能打发时间的故事。
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新闻推送《女子声称被外星人绑架并学会制作完美蛋炒饭》、《科学家证实经常熬夜的人更有可能见证灵异事件》，我不禁想：也许他是对的。
但至少，我可以在自己的版面上写下据真实事件改编这几个字。至于读者信不信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