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这里是xx街公安局……”
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李墨一听就知道，是“小苏”。
确认是“小苏”后，他暗自松了口气。
“你好，是我报的警。”
他顿了顿，接着说，“苏警官，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电话那头的“小苏”一头雾水。
“你是怎么知道我姓苏的……”
她下意识地问。
“曾经有这样一个家庭，夫妻俩过得和和美美，还添了个可爱的儿子。”
李墨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哪知，这孩子才十几岁，就被班上的三个坏小子给残忍的杀害了，偷偷藏在了工厂的废料仓库的墙壁里。”
“两口子报了警，警察叔叔们忙活了小半年，愣是没找到线索。就在他们快绝望的时候，一通举报电话让事情有了转机。”
“那位仓库管理员，清理废料时意外发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在警察经过dna检测，竟然就是那个失踪小半年的男孩！”
“孩子的父母看到那被这么的不成样的尸体，忍受不住打击，当场昏厥过去。那间工厂也因此事被查，结果揪出一堆问题产品，直接被勒令停工。”
“更有意思的是，那三个闯祸学生的家长，都在那家工厂上班。旁人猜测他们或许和此事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
“那对可怜的父母，在失去心爱的儿子后，竟出人意料地签下了宽恕那三个罪魁祸首的谅解书！”
“周围的人都骂他们，说他们向金钱低了头，连儿子的冤仇都放过了……”
“可世事难料，几个月过去了，当这事儿都快被人遗忘时，这对夫妇却用迷药把那三个凶手学生绑到了废旧的工厂里，然后，把那三个凶手学生活活烧死在眼前！”
“最终，法律给了这对父母判处了死刑……”
正说着，电话那头的“小苏”忍不住插话打断道：
“先生，这个案子我知道，您是不是对这判决处理有什么不满吗？”
“你先听我说完……”李墨长吸一口气，接着说，“那对夫妇在法庭上陈述，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
这段时间，他们备受煎熬，几乎夜夜梦到儿子惨死的模样，梦见他浑身是火，脸上痛苦不堪，声嘶力竭地呼救——”
“爸爸妈妈，我好疼啊，快到工厂来救我，他们都是恶魔，这里全是恶魔，他们要把我烧死……快来救我，我不想死，快来救救我！”
说到儿子的部分，李墨的声音猛地变得急促而扭曲！
仿佛那一刻，小家伙正绝望地呼唤着他的父母。
“这位先生……”
“苏警官！”李墨再次打断，声音平静下来，“你我素未谋面，但换做是你，会救那个即将葬身恶魔之手的男孩吗？”
“请做出你的选择！”
话音刚落，他果断挂掉了电话！
他不需要知道对方的答案，因为行动才是最终的选择。
他轻闭双眼，一切交给命运去安排。
方才的故事，可是八年前的真实案例！
恶魔杀人案！
而案发的地点，恰恰就是他此刻所在的栏港工厂！
那对夫妇确实手刃了三个恶魔学生，但法庭上他们所说的噩梦，却是李墨一手杜撰出来的的。
这背后的信息，正是他想传递给“小苏”的：
四周都是恶魔环伺，而他是人类，困于栏港工厂，生死一线，请求救援。
如果“小苏”也是这场末日游戏的玩家，想必能捕捉到他言外之意。
他一口咬定自己跟对方素未谋面，却对人家姓啥了如指掌，电话里头，他绝口不提栏港工厂，可字里行间，那工厂的名字呼之欲出。
末了，他抛出一句：“你是否选择救这个快被那恶魔给杀死的孩子？”
这背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知道这些家伙的真面目，可嘴里说的是恶魔，不是怪物。他担心“怪物”二字会让张谦局长起疑心，所以换了个说法。
那句“这里，全是恶魔”，暗示了自己是人类，而其他那些装成人类的，全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人类是有感情的，和模仿人类的怪物们不一样，他心里也没底，那位“小苏”会不会来找他，只能碰运气，他这也算是尽力用最简单的话，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10：53了，距离“亡兆凝视”的冷却时间还有不到20分钟，如果对方能来找他，那他会在下次“亡兆凝视”见到对方。
……
在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三个接警员正忙活着。
“小苏，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一个男的推门而入，直接问向那位容貌秀丽的女子。
“哈，不过是八年前的恶魔杀人案，有人对判决不满，来发发牢骚。”
女子回以一笑，但这笑容，一看也是在模仿怪物的假笑。
“哦，不过你也得留心听他们电话里的有没有暗示什么，有些人打电话时处境危险，不能直白地说出自己遇到了啥麻烦。”张谦认真地说。
“明白了，张局！”
那貌美女子点头回应，“刚才那电话，我觉得对方只是对恶魔杀人案的判决有意见，从他的语气听来，不像是那种说不清自己情况的人。”
她知道，这些接警电话的内容张局都能监听，这次特别询问，恐怕也有试探她的意思。
要是她一味地为报警人遮掩，张局肯定要起疑心了。
“行，那这种电话以后就不用太在意了。”
话音刚落，张谦转身走了。
那女子却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刚才打电话来的男人，难道也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