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玲还能控制自已的羡慕，顾娇娇却早就控制不住自已的嫉妒了。
她的手紧紧扣住椅子，对许明绮的恨意更多了。
顾娇娇还是第一次知道，许家给许明绮的陪嫁居然是一万二，当年给自已的聘礼才两千。
还有四合院，没有人比顾娇娇更清楚，四合院将来的价值了。
不行，这套房子她必须拿下来！
一顿饭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陆怀瑾拉着许明绮去了隔壁王桂民家住。
陆海峰脸色黯淡，最后叹了口气，回了自已的房间。
他很少自已去买东西，却也有基本的生活常识，家里换的家具家电，不会超过一万块。
剩下的钱去了哪里，想想许明瑞的话，就知道了——
陆嘉豪在关东出手阔绰……
军区大院是燃煤锅炉集中供暖，陆家24小时供暖，王家因为很少有人居住，平时暖气的进出口阀门是关闭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入冬后，许明绮和陆怀瑾就没再在这边住过。
一进房间就是阴冷的感觉，陆怀瑾把暖气阀门打开，又要把外套脱下给了许明绮。
“半个多小时就热起来，先把外套穿上。”
“我穿的厚，不冷。”许明绮把陆怀瑾的外套扣子又扣好，两人去了楼上。
“真应该把你哥做的加热床板拿回来，那个应该热的很快。”
“嗯，是挺快，不过蓄热不如炕，躺在床上睡觉还可以。”
房间太冷，两人暂时没法洗漱，就去了琴室。
琴室现在多了手风琴、扬琴、小提琴，还有一把许明绮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乐器。
陆怀瑾说：“这是艾捷克，维吾尔族的乐器。母亲在关中的时候，曾经救治过一个西疆老人，那老人就教了她几首曲子，还送了一把艾捷克。”
“就是你之前说的，母亲留下的乐器？”
陆怀瑾跟许明绮说过，王桂英留下三件遗物，金锁、乐器和shouqiang。
“这一把不是。”陆怀瑾声音有些低沉，“她留下的那一把，从河甸区搬到这边的时候，摔碎了。
陆司令曾经找人修复，可碎的太厉害，根本修复不了，只剩下一个裂开的琴筒和一根琴杆。
这一把，是表舅——就是舅妈的堂弟，是他到西疆后，寄回来的。”
“哦，难怪看上去那么新。你会弹……应该叫拉，你会拉吗？”
许明绮只知道陆怀瑾学过手风琴和二胡，但是这种民族乐器，没听陆怀瑾提过。
陆怀瑾拿起艾捷克：“表舅让人写了弹奏技巧，我自已研究的，也不知道拉的对不对。”
“我想听。”
陆怀瑾温柔一笑，左手拨打弦线，右手拉动琴杆。
颇具异域风情的音乐缓缓流淌。
许明绮捧脸认真倾听。
王家院子外，陆海峰听着断断续续的音乐，眼前浮起一个女人的身影。
拉的这么差，跟她比差的远了，陆海峰一边吐槽，一边希望陆怀瑾能多演奏一会儿。
可惜，陆怀瑾已经换上了手风琴，弹奏的是《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
陆海峰本来还因为陈秋玲把钱都给了陆嘉豪，对陆怀瑾十分愧疚，想要找他聊聊。
听到陆怀瑾换了乐器，骂了一句又回去了……
临睡前，陆怀瑾告诉许明绮，他通过革委会问过吕文兵关于那块手表的事情。
吕文兵说他之前跟粮商胡开山的孙女胡梦交往，那手表是胡梦送的，只是表链坏了，才换成皮革的。
胡开山是解放前的大粮商，曾经给我党部队送过粮食。
胡家虽然被划分为资本家，但是也因为送粮食的事情，在大运动时并没有被大肆批斗，只是胡家被红小兵打砸过。
吕文兵作为当时的红小兵头目之一，跟胡梦交往后，红小兵就没再闹过胡家。
1970年夏天，他跟胡梦约会时，被许明瑞打了一顿，胡梦觉得他窝囊，跟他分手了。
后来，胡家去了越州，吕文兵和胡梦再也没见过面。
“约会被打？”许明绮不太相信，“许明瑞明明说，那女孩喊声凄厉，他才出手的。
如果他们真的是情侣，胡梦怎么可能在吕文兵被打时，匆忙逃走？”
陆怀瑾也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可胡家人都离开京城了，短时间没法查清楚六年前的事情。
许明绮又问：“吕文兵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他说就是那次被你哥打的。”
“他撒谎！那疤痕边缘平滑，没有狰狞的凸起，分明是用利器直直划上去。
许明瑞打架喜欢用阴招，基本不会往别人脸上打，更不可能划破别人的脸。”
最失控的一次，许明瑞也只是把人打的头破血流，脸上并没有太多伤痕。
陆怀瑾神色凝重：“我知道他在撒谎，他隐瞒的事情我没法猜到是什么，但必然不是好事。我已经让表哥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胡家人。”
表哥王卫东，现在是越州军区空军歼击团53团团长。
“不过，短时间内没法查清楚，耐心等等吧。”
许明绮也知道不能心急，何况她也只是怀疑吕文兵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并没有实证。
“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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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就要去上学了，许明绮正打算跟黑子知会一声，就听到了哨子声。
两个小时后，牛大娘找到了黑子。
上午，顾娇娇跟王五联系，说自已有续命药，但是要求跟求药人面谈，还让王五帮她找价格便宜的四合院。
许明绮简直要仰天长笑。
在四合院的事情上，顾娇娇果然沉不住气。
她就知道，只要她表现出想买四合院的事，顾娇娇一定会抢。
现在都不需要她做到那一步，这个女人就主动上钩了。
“大娘，这四合院是怎么回事？那个叫【焦娇】的女人，为什么突然说这附近有个二进院？”
“黑子，我特意租了一套二进院，就在……”
许明绮把自已的计划给黑子说了一遍，黑子点着头，差点又要哭出来。
这什么孽缘啊？
“大娘，你说咱这也太有缘了。你租那院子，正是我之前说的卖亏的那一套，早知今日，还不如卖给你呢。”
许明绮：不，你已经卖给我了。你所谓的有缘，都是我算计出来的。
“这么巧？我跟那房东姑娘还挺投缘，没想到她压价那么厉害。”
黑子咬了咬牙：“我不怪她，换位思考，我要是她，也得可着劲往下压。
何况，我也托了那姑娘的福，这才没被周玉芳骗了。下次见了她，我还得谢谢她呢。”
许明绮笑而不语。
黑子又说：“大娘，【焦娇】还想见大领导，你可不能冒充国家工作人员，那属于诈骗罪和反革命罪，是要判刑的。”
黑子记得，那个小团长就是这么说的。
周家那三个亲戚因为诈骗罪都被判刑了，连借衣服给他们的人保组人员都被处分了。
黑子可不希望牛大娘这个合作伙伴出事。
许明绮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大娘有分寸。
钥匙给你，你尽快让王五带【焦娇】去看房子，一定要做出这房子很抢手的样子。”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