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要挖墙脚
王五一个眼神过去，他的小弟贾新把顾娇娇推了出去：“骗子！还什么能让我爷爷恢复康健，滚！”
王五假意跟贾新道着歉，然后怨怪地看着顾娇娇。
许明绮一甩袖子：“果然是骗子，浪费了我那么长时间。张大夫，我们走！”
王五追在后面：“牛大娘，你听我解释。”
顾娇娇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三人都走了。
王五引着许明绮去了另一个院子。
张大夫并不知道今天的戏，他的工作已经做完就离开了。
王五语气激动：“大娘，得手了吗？还有，焦娇有两颗药吗？第二颗咱们什么时候换走？”
许明绮掏出一个假药丸：“得手了，焦娇拿出来的就是这一颗。我那一颗是老中医亲手做出来的，外形一模一样。
据东北的那老中医说，两种药丸只差了一味特殊的药，现在把真的药拿了回来，我得尽快给我儿子寄过去。
好歹也算给那老中医一个交代了，至于另外一颗，不着急。王五，今天辛苦你了。”
她拿出一千块钱：“这是你和贾家人的辛苦费。”
王五摆着手：“不能要，不能要。大娘，其实我比起黑子不差啥，唯一就差在没有早点认识大娘。
大娘，您的香皂、发圈如果供货给我，我只要两成……”
王五的话还没说完，黑子已经过来了：“王五！老子就知道你要挖墙脚，早就在这等着了。
大娘，咱们可是早就合作了，你可不能听他忽悠啊。”
王五有些尴尬，他最近跟黑子合作挺不错的，可是从黑子那里拿货，就得看黑子的脸色。
“牛大娘，黑子，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我懂。按理，我确实不应该越过黑子挖墙脚。可是，大娘，黑子给我的货确实太少了。
我知道物以稀为贵，货多了，这价格肯定会下来，可我不想只在京城干。
前几天我让我一个兄弟带到沽城，肥皂和发圈比京城的价格还高，如果我们带去海城、苏城、莞城，价格必然还要高。
夏国七百个城市，咱们哪怕只去最富庶的几个城市，赚的钱就是现在的十倍都不止。”
黑子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可他比王五谨慎的多：“王五，我看你是疯魔了！咱们在京城赚的没有那么多，可好歹安全。去了外地，谁来护着我们？”
“黑子，我打听过了，中央有放开市场的打算，是革委……大运动都结束了，市场是一定会放开的。
等到市场放开，咱们再去抢占，那时候只能吃别人的残羹冷炙！”
“王五，我告诉你，你不要抱侥幸心理，虽然咱们之前也算是竞争对手，可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
黑子和王五谁也说服不了谁，争得面红耳赤。
许明绮用眼尾扫了一眼王五，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前世，黑子是京城最出名的倒爷郝谦。
而王五真名王无恙，本是黑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却死在今年的12月初，起因是家里孩子太小又怕冷，冬日取暖造成煤气中毒。
彼时已经功成名就的郝谦，十分感慨地提起这位旧年对手，说王无恙的父母不会起名，应该起无灾。
他还说，如果王无恙活着，现在一定是某位商界大佬。
许明绮问：“王五，你家冬日是如何取暖的？”
“啊？”王五正跟黑子争得不可开交，突然听到许明绮这么问，顺口回道：“炭炉。”
黑子冷笑：“我看你是找死！炭炉最容易出事，你不知道吗？”
“我家都用几十年了，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家还有孩子呢，你咒我可以，不能咒我家孩子。”王五不乐意。
“谁咒你了？我是认真的，我要是有老婆孩子，所有安全隐患，我都得解决掉。”黑子说起老婆孩子，羡慕不已。
王五摆着手：“不提这个，刚才说到哪了？对，去南方……”
“王五，黑子说的没错，安全无小事，炭炉确实容易出事。”许明绮打断两人的谈话，“生意上的事情，等下再说。”
许明绮扮的牛大娘是五十岁左右，算得上是两人的长辈，王五又想从她那里多拿货，这会儿也就耐心听下去。
“我儿子在东北，那边人都是火炕，可很多下放的黑五类、右派等，住的是最差的房子，没有办法砌火炕，只能用炭炉或是秸秆取暖。
冬日冷的厉害，房门和窗户紧闭，最容易出问题，他所在的公社就曾经因为这种取暖，出了好几起事故。
生炉子，安烟囱，留风斗，防煤气，这是东北那边的宣传语，你可不能大意了。”
王五愣了好一会儿，他儿子女儿可还都小着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哭都没地方哭。
“我家孩子小，冬日最怕冷，我，我……”
王五住的是筒子楼，有集中供暖，但是跟机关大院那种供暖比起来差远了，设备老旧，每天还只在夜间供暖。
年纪太小的孩子确实受不住。
王五的妻子早就提出，想要把家里的小四合院让人盘个炕出来，搬出来住。
可王五一直忙生意上的事情，又抱了侥幸心理，就一直还在筒子楼住。
听到许明绮说的话，王五真的后怕了，
“大娘，我今天就找人盘个炕出来，以后睡觉也不把窗户关死。”
许明绮刚要称赞一句，王五又说：“但是，大娘，咱们今天先把供货的事情摊开说清楚。”
许明绮：“……”
活该人家赚钱。
黑子着急了，他就不该让王五chajin来。
许明绮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别争了，听我说。
王五，哪怕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也得有信用。我跟黑子有约在先，我的货只供给他。你跟他怎么合作，你们自已谈。
但是，王五刚才说去海城、莞城等地，未必不可行，只是不能莽撞行事。
王五，我想听你的计划，如果我觉得安全合理，我才可以加大供货量。”
黑子和王五对视一眼，这件事真要搞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受益人，也会绑的更深。
可一朝不慎，就可能被抓。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决定。
干！
王五说：“大娘，做生意，除了要胆大，还要舍得。我跟黑子商量着，我带人去一趟海城，先把那边的关系打通。
我过去不是为了抢当地地头蛇的地盘，而是跟他们合作，有那些香皂，一定能拿下他们。
只是，这合作人，我一定慎重选择，绝对不能给咱们带来麻烦。”
之所以是香皂，是因为这个最抢手，而且别人仿造不出来。
黑子补充了一句：“香皂是杀手锏，但是发圈也不能少。尤其是带花朵的发圈，在富人圈里，太抢手了。
也亏了市场没放开，不然，肯定有人开始仿制了，咱们就趁现在多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