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原本是个积极乐观的社会新鲜人,出生於一个虽不富裕却很温暖的小康之家,读书学习的成绩一直以来也是全科系、甚至全校前几的排名,外表虽然不是明艳照人的那种大美人,但是长得斯文清秀,是个让人不禁想亲近的甜美系女生。
方黎一路以来过得非常平稳舒适,所有认识的人都待她如亲如宝,顺风顺水的日子让她逐渐忘掉了所谓的人性险恶,把所有人都当成了那些待她至诚的好朋友,对人从不设防。
直到方黎应聘入职,成爲美籍上司的秘书之後,她的人生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一步步踏入地狱之中。
&,四十五岁,分公司总经理,表面看来是非常标准的美国人作风,多数人都觉得他友善亲和不拘小节。
虽然开的美式玩笑偶尔有点处於踩到性骚边缘,但外国人对於性方面的观点本就与东方人有些不同,那些外籍员工听後也会附和大笑,方黎与其他亚洲员工就只好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尬笑着跳过那堆莫名其妙对她投来的‘玩笑话’。
方黎不是完全没思考过上司所爲有没有越线,不过大衆印象中外国人的审美与东方不同,她的外表按理说不会是老外的菜,这份高薪工作在同龄人眼中更是值得称羡,公司环境又还不错,她与同事也相处融洽,就觉得让上司嘴上占点便宜不是不能容忍。
可惜方黎没料想到所谓大衆印象不代表既定事实,某次方黎与出差应酬时,藉着酒意与身材优势,把无奈得搀扶上司回酒店房间的她压倒侵犯。
她试过拼了命挣扎,最後还是抵不住那厚实的手捏着她喉咙的恫吓,上司恶心嘴脸和从未感受过的剧痛让她彻底陷入崩溃,由此封闭起自己。
事後,彷佛没事倒头睡在她身边,她在回神当下想过抓起桌灯砸死这恶心的男人,但一想到含辛茹苦把她带大的父母会伤心落泪,最後只是拾起衣物,躲回自己房间浴室彻底清洗一遍。
这件事方黎没对任何人倾诉,更没去医院验伤,报警维护自己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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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恢复到平日友善的上司模样,方黎看上司似乎试图装作是一次酒後乱性,纵然心里混乱不甘,可大概这是个最好的选择,就配合假装一切如常。
然而这人人如其名,是个远比方黎所以爲更加恶劣恶心的‘dick’,在过了一星期‘正常’日子後,竟然在加班午夜把她堵在档案室里,毛手毛脚意图对她不轨。
方黎瞬间想起了前阵子的可怕经验,踹了裤裆就想奋力逃跑,谁知却掏出手机播放出那日她惨遭侮辱的录制视频,原来竟是早有预谋在酒店房间里安了相机,这下更以那刺人画面威胁她听话就范。
方黎在那一刻选择了妥协,她不想自己不堪模样被认识的人见着,虽然现代女性常听到所谓受害者无罪论,但她不愿意让家人朋友爲她操心,也不想听到网络上不明真相的键盘侠扭曲实情反过来指责她崇洋、不自爱。
这一个妥协导致了後来更大的不幸与悲剧,她成了的玩物,除了工作外还得满足上司的各种癖好需求。
最终方黎浑浑噩噩过了半年近乎奴隶的生活,对她的身体好像有了点厌倦,她还以爲总算可以得到解脱时,把她送到了与交好的副经理、销售经理及一名常有往来的客户床上。
那是比更变态的三个人,方黎在遭受完非人对待、得以活着离开酒店时,终於抛开所有自我羞耻束缚,忍不住去警局报了警。
一开始警员似乎是看她外貌娇柔可人,对她心生怜悯,愤慨激扬说会把那些恶人绳之以法。
结果在听见方黎报出的几人名字後,爲她笔录的两名警员都面露古怪表情,把她请到审讯室就让她乾等了半个小时。
警员再回来时态度一改,不止叫她回家休息,还‘劝’她不要随意毁谤那些对社会经济有贡献的精英人士,说她想要诈财也不该闹到警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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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再申诉她并没恶意诋譭,警员爲反驳她而亮出了刚刚收到的一个视频。
那是在长达半年的黑暗生活中她委屈配合所拍的‘情景剧’,谁想偷偷把那视频发到了某bds聊天室里,她早成了那bds聊天室的‘红人’。
连本该相信受害者的警方也不愿意帮她,甚至反过来嘲讽说她咎由自取。
方黎自那天以後改变了妆发造型,减少了和父母朋友联络,又进行各类医美微调,把自己装成了放荡不羁的野性女人。
她不是想自甘堕落,只是神也好佛也好,大家不都在说身体本就是身外之物,那脏了便脏了,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何区别?
如果她已经倒不回从前,说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人信她,更没人能把她救出水火,那不如改变想法,让这肮脏的躯体给她工作带来便利。
人的麻木、怨恨、压抑随着时间积累还是会到达极限,方黎麻痹自我任人摆布又过半年,最後竟只换来一封辞退通知书。
对她腻味的还当面对着发飙的她说要把视频及淫秽照片散播到互联网上,逼她闭嘴离职,不然就只能彻底社会性死亡。
她咬牙忍下了这屈辱,可偏偏在她临走时非得把她父母牵扯进来,再次警告她若是敢再去报警或乱来,便会找人往她父母所开的菜馆附近贴满她艳照。
那是压垮方黎的最後一根稻草,当她如常地在网志抒发恨意,收到奇怪的匿名留言时,才会想也不想点进了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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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昀魌调查拼凑出方黎的故事後只觉得那三人死得活该,纵使方黎杀了人,他也不想让被逼到无路可走、还沦爲聊天室‘发泄工具’的可怜女人被ucd逮捕。
幸好锺鬿在行动前找上他,不然那三个不知事情全貌的人一股脑热把方黎给当场击毙,那不说他身後鬼神损失了个功德,他也会有点良心难安。
“没人该经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郑昀魌用平板电脑打开某个聊天室,将屏幕转向方黎,“我把这聊天室封了,上面的所有照片和视频也已经全部删除。至於被人存下的那些我试着做了款病毒,它们会循着上过这聊天室的ip攻击那些下载文件。”
“我不敢保证能完全清零,但至少我不会让它们再出现在网上。”
被泪水淹没的眼眸亮起一丝希望,隐忍了这麽多日子,首次有人真心体谅她难处、替她解决了困扰多时的噩梦,虽然并不完美,但得到帮助的感觉让方黎胸口闷痛稍减,啜泣着点点头。
“呜那就够了我爸妈朋友没有必要知道我那些肮脏事他们会接受不了呜呜”
锺鬿和源从郑昀魌话里的几个关键字察觉到了隐情,眼神交触明白对方也敏锐理解事件复杂度。
&从裤兜中拿出根棒棒糖,撕掉包装纸把棒棒糖丢入口中,掏出手机按了一番。
“你的灵魂完好无损,一点都不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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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比任何说词更打动方黎的话语,郑昀魌走向痛哭失声的方黎。
“你做的够多了,下来的事我帮你完成。去看看你爸爸妈妈吧,你多久没和他们联系了,他们想见你。你愿意结束一切吗?
方黎想起了断联的父母,她之前因爲不愿意见到熟人还特意换了手机号码和住址。
方黎阖上眼:“我信你,请帮我把那人送下地狱呜爸妈是我不孝”
“喂、郑昀魌!”锺鬿和源并不清楚郑昀魌想做些什麽,两人直觉不妙迈开脚步,怎奈郑昀魌身後鬼神早已趁他们不备张开结界,将他们三人阻挡在外。
下一秒,郑昀魌伸手摸上方黎心脏,鬼神轻轻拨动掌中念珠,接连不断的黄白字符从念珠中涌现,顺着郑昀魌的手心缠绕包覆起方黎。
圣洁光芒转瞬剥夺了视线,随着寂静无声的经文消散暗去,郑昀魌掌心上只留下晶莹透亮的几颗炫彩结晶,方黎及那食屍鬼的屍体似是化作灰烬,飘散於夜空之中。
结界在光芒消失的同时化爲虚有,锺鬿冲前握上郑昀魌肩膀,郑昀魌反手拉下锺鬿的手,将手中结晶塞给锺鬿:“干嘛?不然你们想打死她?还是把她抓回ucd的秘密监狱去关?她不属於那些地方。”
“那不该由你擅自决定,你这是在乱来。我们有我们的程序,该走的流程走完後我们会有妥当安排。”锺鬿试着和郑昀魌理智讨论,要是每个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按照自己想法而爲,那会乱了现在这各类生物共存的社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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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怎样?抓我回去?反正我是没办法把鬼神丢入轮回的魂魄再找回来。有本事你自己下去下面和鬼差还是恶魔说?哦,不行?太可惜了。”郑昀魌收起电脑干脆摆烂,“还流程你们以爲妖魔鬼怪或者那些外星生物会听人类秩序,哈!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源皱起眉头转而看向锺鬿,锺鬿却是面不改色,回道:“你说的不算错,我们没法寄望所有生物遵守秩序,但万物都有它的法则,我们只是尽力而爲。”
“一般民衆只以爲我们ucd是爲给无解悬案找个好听理由而存在的特殊部门,未免引起恐慌不可能真的对外说有食屍鬼作怪,每一个案子我们都得给出能让民衆安心的说法。我只想劝你行事多设想,不是在怪你。”
锺鬿叹了口气:“算了,这结果终究是好的,但你说要帮她完成下来的事,你不是想犯法吧?”
郑昀魌耸肩:“我还没想吃牢饭,嘴上说说谁不会,反正她都走了,完不完成她又怎会知道。”
源不禁低喃出声:“你这人”
郑昀魌瞟源一眼:“不然叻?我真帮她杀人,你们给我免罪?”
锺鬿无奈打断:“不,你这是对的。”
郑昀魌朝源挑眉:“瞧,你老大都这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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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不想回话撇开头,郑昀魌勾嘴一笑:“不过我也不完全骗她,地狱嘛现在这时代,什麽会比自己的丑态被揭发,一堆霸凌、骚扰的丑闻缠身更让人身处地狱。”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ares默默插嘴:“加个丢了工作还要被反贪及税务局调查。”
源向ares投去询问目光,ares收起手机:“我是没那麽厉害搞得懂发生什麽事,不过死了副总经理、销售经理、还有个大客户,这公司的高层不负点责怎麽可以。让人check一下也好,不然我那老友还不知道他公司有事。”
“那就这样,没事我回去了。”郑昀魌并不想了解有钱人间的人脉关系,挥挥手就想回家补眠。
郑昀魌走没两步突然停下脚:“你记得把那几颗东西送去给她父母,那是她最後的遗物。”
锺鬿将结晶装进随身带着的小铁盒:“等等。”
“又等?你这人怎麽这麽爱叫人等?”郑昀魌投去白眼。
“她到底是遇上”
郑昀魌摊手:“别人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事你干嘛非要抓着不放,她的事不影响你们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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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锺鬿沉思了会儿,扬起微笑,“我有个提议,ucd缺外勤人手,我们合作吧。”
源和ares一惊:“boss?”“锺sir?”
“不要,我疯了啊,给政府打工。”郑昀魌嫌弃摇头,身後鬼神拍了拍郑昀魌後背,郑昀魌不禁埋怨,“我受不了有人管我做这做那。”
锺鬿听懂那一人一鬼的对话,立即保证:“放心,在不违规的情况下你可以照你平常做法,我不是你上级不会命令你怎麽做,我们是平等合作关系。”
郑昀魌在鬼神一再暗示下只好答应这提案,咂嘴握上锺鬿伸出的手。
相触的肌肤这次没有激起扎人的电流,只是一种奇怪感觉自对方指尖传播散开,在左胸口处轻轻敲打了下。
二一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阴,中午两点。
锺鬿来到隔壁州属一家偏离市区的清闲菜馆,菜馆里刚好没有任何人潮,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柜台附近,拔着豆芽等待客人上门。
柜台前方张贴着多张夫妇二人和独女的合照,由女孩婴儿时代一直延伸至大学毕业,每张照片中的三人都露出和乐开心的欢愉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温馨美满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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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鬿直面走向中年夫妇,把装着结晶的小铁盒放到两人桌前,郑重严肃地向二人传达了遗憾消息。
中年夫妇原爲迎客堆起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痛哭否定自家独女死亡的事实,他们的独女不可能连个全尸也没有,仅遗下那小小铁盒里装着的透明玻璃珠体。
详细的事锺鬿不便和两人透露,只是给了个官方的‘意外’死亡说法,在不接受这答案的夫妇二人下了逐客令後,并不拖沓果断离开。
菜馆里传出的苍老哭喊声让人听了心碎,锺鬿回头望向向拥而泣的夫妇,深深叹出口气。
夜里,哭睡过去的方家夫妇做了个过分真实的梦,梦里他们重新经历了女儿的出生、成长,直到毕业开始找工,背井离乡到隔壁州的大公司上班。
不同的是,女儿在离乡不久後难忍乡愁与大城市的压力,选择辞掉秘书工作,回到两人身边一同经营菜馆,一家人和睦共处,每天都都过得格外满足。
再不久,他们的女儿与曾经的中学同学结婚,生下一个白胖的孙子,女儿牵着丈夫抱着孩子,含笑对他们说了不知原因的‘谢谢’。
‘您真会爲难我们。’白影变形扭动,漂浮在睡梦中方家夫妇脑门上的透明魂魄旋即被拽回白影身边,‘好了,她也该去殿内接受审判,您别真以爲您是我们上级,成日胡乱使唤我们。’
白影说完与沉默的黑影带着那魂魄没入地面,锺鬿收回神通力,张眼回到ucd总部的卧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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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雨,上午九点。
记者会上,警方最终将的三人命案定性爲自杀结案。
死者屍身会处在那麽糟糕的情况是因爲附近刚巧新来了批饿了多日的流浪狗,现在流浪狗之家已经把流浪狗载走,民衆不必担心路过会遭到恶犬攻击。
警方向外发放的消息都是说分公司总经理疑有职权骚扰倾向,紧迫的高压政策导致副经理和销售经理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至於那位跑到分公司寻死的客户则是与销售经理暗地进行收取回扣的勾当,前几日遭到反贪会及税务局调查後,自知难逃法网就把一切怪到身上,特意选那办公楼作爲小小报复。
而方黎并不是以员工身份上的新闻,当日媒体报道只有短短一个‘年轻女性意外猝死家中’带过,虽没有具体描述,但至少对外公布了姓名照片,正式爲她的人生画上了句点。
锺鬿认真审阅完平板电脑上源和seb两人合作写出的案件报告,真正发生在方黎身上的故事并没任何纪录,可确实如郑昀魌所说,有些额外私人的事并不影响他们归档,这些不会对外开放的隐匿资料上只需要凶手身份和後续措施就已经足够。
锺鬿在报告最後一页落下签名,点击按下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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