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凌渊手下的长剑依然抵在云家二老脖颈上,云系舟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已明显冷沉下来:
“玟奴,出来,听话。”
思玟紧盯着他的眼睛,藏在宽大袖口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紧攥成拳头,颤声问:“阿舟……你不能这样对我……”
云系舟背着光站着,表情仿佛笼罩在了阴影里,阴沉又模糊,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满满当当的南城兵马,还有片刻前还为他们大婚欢呼贺喜的南城百姓。此刻街道四周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旁观者意味不明的眼神犹如千万柄利箭刺向她。
思玟被无数道目光逼着往轿厢深处退避,滚烫的泪水不可抑制地从眼角滚落,她听见自己的哽咽声中带着走投无路般的绝望:
“不……我不要回去……阿舟,我是喜欢你的啊……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云系舟叹息着阖目,很快又睁开,声音一如往日,温雅、平静、充满怜惜,唯独没有了缠绵的爱意:“我也喜欢你,如果今天只有你我他三人,我必定会拼尽全力护你离开,但是你看,他抓了我的父母、以东荒全城上下的性命威胁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思玟见他心硬如铁,神情越发凄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和悲苦,绝望地看云系舟俯身进入轿中,冰冷陌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犹如尖刀剜进她心里。
“我们也在一起很久了,你玩够了。”他终于朝思玟伸出手轻,而残忍地扣住她的肩膀缓缓往外拉:“……玟奴,该回到你的夫主身边去了。”
“玩?”她懵然抬头,问:“你什么意思?与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对你来说只是玩玩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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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系舟眼中似有不忍,手上的力道却更重几分:“你就当是吧,如今时势所迫,你我缘尽于此,你不要怪我。”
此言犹如一桶凉水当头浇下,思玟手脚一片冰凉,心脏更是结了冰似的冷,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以及被云系舟推着走到凌渊脚下。
云系舟双手抱拳,恭敬道:“凌城主,贵府奴畜我已送回,还请放回家父家母,从东荒退兵吧。”
凌渊没有搭理他,阴沉冷厉的目光死死盯在思玟脸上,过了半晌厉声道:“玟奴,怎么不说话?”
玟奴……奴畜……思玟呆呆怔在原地,目光怔然,脑中不断回荡着云系舟对自己的称呼。
原来他与凌渊一样,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视为卑微的贱奴物畜吗?
凌渊见她不服不驯的模样,心中怒意横生,冷冷一笑,转头对云系舟道:“云家主,这只贱奴昔日在本座面前可是相当乖顺听话、温柔顺从,怎么跟了你一段时日,便又沾上了娇矜不驯的毛病?真是让人不悦啊……”
云系舟的父母还被对方控制在手中,同时被成千上万双东荒百姓的眼睛盯着,一时间不禁心中焦躁,只好冷下脸来警告:“玟奴,做了几天人便忘了做奴的规矩吗?还不快跪下给你的夫主请罪?”
只是这么一句话,像一根钢针猛地刺穿思玟脆弱的心。
昨日还将她抱在怀中、温声软语说着非自己不娶的男人今日竟也将自己视为贱奴、命令自己对其他男人下跪请罪,思玟心中既委屈又绝望,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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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目光在凌渊和云系舟之间来回移动,并一字一句大声道:“我不是贱奴,我哪里也不去,既然你不想娶我了,那我马上离开这里!”
此言一出,四周百姓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啊?她不是云家主即将迎娶进门的媳妇儿吗?云家主怎么又让她管别的男人叫夫主呢?”
“不知道啊,如果她真是南城的奴妻,逃到咱东荒来算什么事儿啊!怕不是居心叵测吧!”
“还把该死的南狗都招惹来了,真是罪该万死!”
“快滚回贱奴该去的地方吧,咱们东荒不欢迎这种淫荡下贱的东西!”
不!我不是贱奴……
四周百姓不满的议论越来越大声,“贱奴”、“母畜”这种极有羞辱意味的词语一个接一个清晰传入思玟耳中,熟悉的羞耻感瞬间漫卷上心头。
凌渊见她越发忤逆不驯,心中更是怒意横生,冷笑着看向云系舟,问:“云家主,你且说说,本座府中的贱奴是如何成了你即将娶进家门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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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神情已经明显带着不悦,云系舟咬了咬牙,狠心道:“城主明鉴!我也是受此贱奴蒙蔽!那日在东荒城外,此奴主动投怀送抱,勾引在下。在下一时心软,又念在此奴为奴前曾与在下有过婚约,这才勉强答应娶她进门。”
此言一出,四周果然又传出窃窃私语:
“原来如此!此女看似一幅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模样,谁知竟是如此淫荡下贱!”
“都做了低人一等的贱奴,竟还不安分守己,勾引我们云大人!南城的贱奴真是不懂规矩!”
“快把她带回去好生惩罚管教,免得再跑出来丢了南城的脸……”
凌渊阴冷地笑了起来,对云系舟道:“虽然云家主如此说,但是此奴却一口咬定不是本座的贱奴,这传了出去,恐怕本座有仗势逼人为奴之嫌啊。”
云系舟道:“在下愚钝,还请城主明示。”
凌渊从怀中掏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丢在地上,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此奴后脑上刺有本座亲赐的奴印,如今被发丝遮挡,看不见了,想必她正是因此才侥幸将自己奴畜的身份隐藏如此之久,蒙蔽了云家主。既然如此,不如云家主亲自过去,削了她的发,露出奴印让在场所有人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何身份。”
“……”云系舟捡起地上的剃刀,只在原地怔立了很短一瞬就缓缓朝思玟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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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玟听见凌渊的话,心中已是惊惧万分,此刻又见云系舟越逼越近,身体更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云系舟手中寒芒闪动的刀刃清晰地映出她因惊恐和难以置信而大睁的眼睛。
“玟奴,”云系舟走到她面前,不舍地看着她一头乌云般的墨发,惋惜道:“对不起了。”
思玟浑身发抖,下意识向后退去,拉开与云系舟之间的距离,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稳,连声音都因惊恐而剧烈颤抖:“云哥哥……不、不要动我的头发……求求你了……”
云系舟曾经爱不释手的长发、也是她最爱惜的长发,在昔年受奴礼嫁入凌府之初便被剃光过,非但如此,光洁的后脑上还被刺上了永远都无法洗脱的屈辱奴印,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被迫遵从着凌渊定下的变态规矩,每隔几日就将新生出的短发剃掉,始终让丑陋的奴印显露在自己光秃秃的后脑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谨记自己的贱奴的身份。
如今,她终于重新蓄起长发、以为自己终于能从凌渊身边逃开得到幸福的时候,那个曾经残忍夺走她所有尊严的男人又如鬼魅般出现。更可怕的是,曾信誓旦旦会爱她护她的云哥哥,竟也与那凶残暴虐的凌渊站在一起,手持冰冷的刀具向她逼近,甚至还要亲手剃尽她最珍视的长发。
无可奈何的绝望从她心底窜起,她哽咽着哀求:
“云哥哥……阿舟……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的头发吗?你也不忍心伤害它们的……对不对?”
云系舟怜悯地闭上眼,声音淡漠而残忍:“我的喜好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别闹了,既然已经成了城主的奴妻,就接受现实吧。乖乖服从夫主的命令,你也能少受些苦楚。你若实在不愿我来动手,也可自行落发。”
“我不!”思玟凄厉地哭叫一声,拔腿便想逃离,然而云系舟眼疾手快,立即挥手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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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她!”围在四周本是迎亲而来的四个粗壮喜婆立刻围了上来,轻轻松松制服思玟,并把她毫无尊严地按在地上,背对着在场所有人。
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即便头脸被喜婆按倒在地无法回头,但她还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云系舟扑面而来的威压。
随着一阵凌乱的珠玉碰撞声响起,思玟头顶繁复奢华的大婚凤冠被取了下来,失去束缚的青丝披了下来,铺满她薄而纤细的后背。
被小心呵护的发丝闪动着流水般的光泽,还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云系舟伸出五指插入发中,最后一次感受它们动人的顺滑触感,过了一瞬才依依不舍地递出手中剃刀,锋利的刀刃紧贴在头皮上。
思玟心中一涩,被四个婆子死死按住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想反抗也动不了。
又要被剃成光头了吗?她的心头漫起一片悲苦。
其实,她害怕的并不是被剃尽青丝,毕竟在凌渊身下为奴的那段时日,她早就习惯了脑袋上光秃秃、摸不到一根发丝的感觉了。
真正让她恐惧的是,一旦被剃了头,脑后的奴印就会外众人眼前彻底露出,证实她低贱地奴妻身份,而她所剩无几的尊严有将被人尽数踩进尘埃……
满心绝望时,云系舟手中已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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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剃刀毫无预兆地沿着她额顶的头皮一路往后刮去,连根剃下完毕,更多请搜索笔趣阁;https:huaxia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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