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嗡嗡！
出租车司机本来都快睡着了，可一听说要追人，立刻兴奋地狠狠踩起了油门。
疯狂挂挡。
好像飙车。
还不忘问我，“兄弟，女朋友跑了？你放心，哥年轻的时候号称市区舒马赫，根本不用开到海虹大桥，分分钟就能让她停下！”
我没心情开玩笑，在想重要的问题。
妈的。
李小沫不已经找了下家了吗？
之前还说一起和我见面。
而且。
别以为只有女人会吃醋，男人吃起醋来，醋性更大。
倘若她找的又是个那种秃顶大肚腩的老头子，万一看到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小伙儿，就算不想报复我，肯定也会对我十足的不满吧。
她什么脑袋，精神分裂？
我甚至怀疑起李小沫是不是真的有精神方面的大病！
可我没时间想太多。
李小沫车速极快，转眼就到了海虹大桥。
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追上，一脸冷汗。
停下车后，破口大骂，“我操，这女人开车也太猛了吧，连泥头车都不让行。我说兄弟，你今晚的事儿可不好办咯，这次就不收你钱了，拜拜！”
说完就开车走了。
此时大桥上鲜有车辆通过。李小沫将车停在桥边，下车之后，一下蹦到了桥梁上。
下面。
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不说礁石。
单凭她的小体格，落到水里很快就会被冲走，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吓得酒也醒了，赶紧跑到旁边。可刚试图靠近，她就拦住了我，哭泣着说，“王阔，你说，爱不爱我？”
妈的。
这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对老板娘的感情，何况，还有苏梦瑶呢！
而且我也真是爱不了她，没法爱。
她是刘青云的小三，一直都是我心中只能偶尔吃一次的路边摊，要说爱她，真的特别难为我。
“李小沫。。。”
我站在离她两米远的位置，迎着海风，说，“你说实话，是不是嗑药了，有什么话，咱们下来再说好不好，上面太危险了。”
“不！”
李小沫瞟了我一眼。
海风又至。
吹起飘洒长发的同时，她也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
“我他妈求你了行吗？”
我担心得要了老命。虽说她死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扪心自问，谁又会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不顾地离开？
可能那种特别心狠的人可以做到。
但我感性。
我真不能。
李小沫一点儿都听不进去，还是问，“你就说爱不爱我，我就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你说了我就下去。”
下去？
我心里十分清楚。
我如果说爱，她会下到桥上。
可要说不爱，看她的精神状态，没准儿真会下到海里。
我太难了，能怎么办？
只好违心地说了一句，“我爱你，行吗？”
“真的？”
李小沫嘴角上扬，转头看我，“那我要你说十遍，不，一百遍！”
我日！
得寸进尺是吧？
倘若我现在能控制住她的话，真恨不得扇她一百个嘴巴，再把她的黑丝袜脱下来，狠狠地。。。妈的。。。狠狠地勒死她！
“你下来行不行？我都说爱了，还不行？”
“不！就要一百遍，你说一百遍我就下去。说不说，不说我可跳啦！”
她说完，脚尖往前伸了伸。
真的。
我汗毛都吓得立起来了。风这么大，万一转了方向，都能给她吹下去！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对着她喊了不知道多少遍。
“好！”
李小沫嘴角上扬的弯度越来越大，笑颜如花，转头说话时，海风吹起的发丝挡在她的脸上，看起来还真挺美，“王阔，你这个回答还算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其实呀，妈妈也爱着你呢，可你就是不信，我之前还和你说过。。。哎呀。。。”
不等说完。
真如我想的一样，海风忽然转了方向。
风势巨大。
吹得一米八的我都向前一个趔趄。
我在岸上，当然安全。
可李小沫体型太瘦，狂风这么一吹，她立刻站立不稳。
再想跳回，已经晚了。
我眼看着她身形向前，两手摇晃，想要稳住身形，但整个身体还是随着风吹的方向快速前倾。
只一瞬间。
她踩着高跟鞋的小脚丫便脱离了栏杆。
我再想扑过去也来不及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体旋转，黑丝美腿随着夜晚的黑暗渐行渐远，噗通一声落在湍流的海水之中。
“李小沫！”
我趴在岸边大喊。
“王阔，救。。。救我。。。噗。。。”
李小沫的脑袋飘在海面上，声音极小，几乎被海水和风声淹没。
“妈的！”
我真要急死了，要是从旁边下桥绕到岸边的话，她肯定会被海水冲走。
而且每个人都清楚，落水的人不能轻易去救，因为她们在慌乱之际会拼了命地拽你，一旦体力透支或者呛水，死亡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
现在摆在我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放弃她，报警，等死。
二是跳下去，救人，玩命。
时间似乎变慢了，我头脑飞速运转。
一会儿想起老板娘，一会儿想起苏梦瑶，又想起起刚才拜干爹干妈以及干兄弟的场景。
老天！
我的事业刚刚起步，一切都在顺风顺水地前进。
这要是拼了命跳下去救她这个曾经给刘青云当小三并且时时刻刻调戏我、挑逗我、还不知真假说爱我的女人，真的，值当吗？
“噗！”
想着的时候，我也落进了冰凉的海水中。
没错。
我胡思乱想之际，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
波涛汹涌。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退伍军人的荣誉和本能的良知告诉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迅速朝着三十米外一沉一浮的李小沫游过去，嘴里还大喊着，“李小沫，李小沫！你他妈的给我撑住，别紧张，等着，我这就过来！”
海水很快浸湿了我的全身，浪花入嘴，发咸。
我拼了命地向前游，死命抓住李小沫。
她还没失去意识，但正如我想的一样，手脚并用，在我身上乱抓，好几次都搞得我差点儿呛死在海里。
万幸的是。
天助我也。
老天爷可能觉得时候不到，没想弄死我这只瞎家雀。
经历汹涌波涛以及呛了十几口水之后，我终于托着昏迷不醒的李小沫到了岸边。
礁石上。
我用力按压她的胸口，又进行了人工呼吸。
五分钟后。
李小沫剧烈咳嗽一声，侧头吐出好几口浑浊物，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我没死？”
她娇弱无力地看向我。
“你该死！”
我扬起巴掌，想要抽她，又放下了。
“王阔。。。”
李小沫忽然哭了，“你别怪我，我是真的爱你，真的。”
呵。
搞笑。
爱我？
说得轻松，爱我的话，为什么又去找了一个新的下家？
倘若我真像傻逼一样接受了她这种糊涂的爱，岂不是又给自己戴了一顶油绿油绿的帽子！
合着拿我开涮是吧，还是觉得我王阔天生就他妈爱戴帽子！
我帮她穿好衣服，撇下不管，恶狠狠地说，“李小沫，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你再想死，我也不他妈的管了，爱死不死！”
“我不死了！”
李小沫挣扎站起，欣喜地说，“除非我是傻子！你都豁出命救我了，这不正说明你心里有我吗？”
“不。”
我摇了摇头，“我这人就这样，别说是你，就是小猫小狗掉海里了，我也于心不忍。”
话落。
李小沫一下失落下去，眼眶瞬间红了。
可转而。
她又喜悦起来，追上我说，“我不信，你骗我，哼，你就是爱我！”
麻烦！
真的麻烦死了！
我站定身形，想要抽烟，烟也湿了。
气愤地扔掉打火机，骂她，“你是不是有病，嗯？我都说了，我不爱你！再者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你都找好新下家了，就该陪着那个秃顶的啤酒肚老杂毛好好过床上的幸福生活，你骗他的钱，她玩你的。。。操，反正就是这样，少在这儿拿我当傻小子骗。”
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明天还得跑干爹的事儿呢，哪有时间和她扯淡。
可李小沫下一句话却结结实实震撼到了我。
“喂！”
她动也没动，俏皮地说，“王阔，傻蛋，笨儿子，谁规定的找下家就非得找个秃顶啤酒肚的老杂毛呀？难道，凭我的姿色，就不能找个身材姣好，面容俏丽，只喜欢女人的女人吗？”
什么！
女人？
还可以这么操作？
我一下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