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言盯了他半晌，一语不发，这是他养大的孩子，记得阮澄宇得逞时惯用的表情，嘴角是怎么弯的，眉毛是怎么挑的，睡觉时黑暗中鼻梁的高度，睫毛翕动的频率，和每次与他面对面或抬头望向他时，天真烂漫的样子。

    他知道当然阮澄言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从小就犟得很，自己想要的，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会心里不知道还在打着什么主意。

    但记忆里到达过的纹理隐晦而深刻，今晚阮澄宇的每一滴泪，全部砸进阮承言的心脏，灼烧他的皮肤，无论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不愿意再让自己疼爱的孩子这么无助的哭泣下去。

    阮澄宇的眼泪他照单全收，即使现在的所有，不过是平铺苦涩的前奏。

    蹲下身，干燥的手心触碰到湿漉漉的手背，他让阮澄宇站起身，身后的黑暗将他吞噬前，他哑声说：“不哭了，都是哥没教好你。”

    窗外的忽然狂风大作，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墙上的时钟己经指向凌晨一点，己经很晚了。

    阮澄宇想到他哥明天还要上班，就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哭得很累，就有些放空，反正有阮承言牵着，也不会摔，失神地仰头看天花板，每一寸都随脚步变幻，都很温馨漂亮。

    最顶上还有小时候阮承言给他买的飞机灯，他那时候兴奋了好久，以为一开灯自己就是飞行员了，一回家就要开着，睡觉了也舍不得关。

    家里的一切都是哥哥这些年拼命赚钱挣回来的，一点一点布置起来，哥哥很聪明很厉害，比同龄人都要努力拼命，先一步长大，为他遮风挡雨。

    阮澄宇知道哥哥很辛苦，所以即使自己的脾气有多大，发脾气很少在家里乱砸东西。

    他是很珍惜的，他当然也宝贝自己的哥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短时间内拿不下哥哥，那就放长战线吧，毕竟哥哥也是一个犟种。

    阮澄宇被带回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坐在床上，似乎是想着什么，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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