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穆宛沁曾短暂恢复意识，在她仅有的意识里只来得及注意到自己躺在雪白的房间里，身上覆盖着有浓浓消毒味的毯子。

    「…穆小姐醒了吗？」一个似曾听过的男声问。

    「不要说话。」有个像是护士的nv子说「病房禁止喧哗。」

    然後穆宛沁在迷迷糊糊中看到坐在她床边的杨子胤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覆上她的额头，黑暗随着他的手指降临，让她再度沉沉睡去。

    直到窗外的黑夜降临，忽远忽近的谈话声才让包裹住穆宛沁全身的黑暗动了动翅膀，慢慢降低对穆宛沁的眷恋，有gu和风让黑暗不甘不愿的张开翅膀缓缓退开她身边。

    对水的渴求让犹在朦胧中的穆宛沁乾涩的喉咙发出低哑的呢喃声，很快的，她的需求就被满足。她被扶着坐起靠在温暖清爽的怀抱里，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sh润她的嘴唇，穆宛沁双手扶着水杯的下缘处，急切地喝着送到她嘴边的温水。

    「慢点，慢点。」杨子胤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扬起「别呛到了。」

    他语音刚落，穆宛沁就咳嗽起来，杨子胤赶紧拿开水杯，轻柔地为穆宛沁拍着背。穆宛沁听到凌筱璿正喋喋不休地和听来是医生的男人对话，她的声音着急又焦虑。

    「那些伤口看来都很深，会不会留疤？？」

    「我们缝得相当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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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发炎感染了怎麽办？！！」凌筱璿不等医生说完就急着打断。

    「筱璿…」穆宛沁轻唤「我很好…没事的。」

    「哪有！你一点都不好！」凌筱璿哀嚎着「你不但被偷袭，身上的伤口很吓人，你还流了好多血！」

    穆宛沁真想叫凌筱璿放松点，不然年纪轻轻就会得心脏病，但是喉咙依然乾涩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凌筱璿话没说完就痛哭失声。

    「宛沁现在不是醒了吗？」陈天默赶紧安慰凌筱璿，同时还拍拍她的背「宛沁福大命大，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更何况还有…」他突然咳嗽了几下「杨教授会照顾她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凌筱璿终於镇定下来。

    又恢复了些许清醒的穆宛沁仔细望向前方才发现她的病房里除了陈天默与凌筱璿外，还挤满了不少人－－郭言、何勇以及。

    还有穿着白袍的医生与护士。而杨子胤正坐在床边让她靠在他身上，毫不避讳有外人在场。

    医生让护士为穆宛沁量了t温以及重新调整过点滴後，才将手上的病历表放回床前的架子里「有事请按铃。」接着又有些不满的瞥了凌筱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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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胤对医生点了点头「谢谢。」

    郭言帮忙将医生与护士送出房间关上房门，又马上回到陈天默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穆宛沁。

    她认得出郭言脸上这种表情，那是代表大事不妙的神情。她不明白的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案件应该只是管区案件，而且她与何勇两人都只有一面之缘，怎麽他们也出现在这里了？

    「发生什麽事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在她房里的这些警政人员。

    「你都想不起来了吗？」郭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

    「你被偷袭了。」凌筱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正在警局的何先生跟都怀疑可能跟昨天晚上我们提到的那个什麽圣殿教有关，所以就跟天哥一起过来了。」

    「人民圣殿教。」何勇纠正说。

    先前在图书馆的遭遇一点一滴的回到穆宛沁脑海里，她浑身颤抖起来，不舒服得想呕吐。那人身上的腐r0u味犹自盘旋在她的鼻间，他对她颈间作的事情让她起了一阵战栗。即使明白这只是延迟效应，那gu虚脱与恶心的感觉仍旧让她害怕。

    一gu暖风徐徐拂过她的全身，穆宛沁知道是杨子胤正在试图拂去她的不安。穆宛沁低头闭眼深呼x1一分钟，然後抬眼缓缓望向杨子胤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笑。杨子胤拉过她没有吊点滴的左手轻轻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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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沁有看到那人身上的特徵吗？」陈天默问。

    穆宛沁闭上眼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她对那人印象，她只记得那人身上散出的气味，以及她现在也已经不确定到底存不存在的黑se厚重角框眼镜。不过她记得那人的深褐se眼睛是双有如si鱼般的倒三角眼，很像随时都会看见来自他界的徵兆後就翻白眼的那种，疯狂却又怯懦。

    她也记得男人脸上那ch0u慉、惊恐、神迷的表情，其它却什麽都记不清楚，只知道男人的五官像是隐在黑暗里一样。她这才发现除了那双眼睛，那人的五官像是没有特徵，分辨不出与其它人的不同，她颓然又沮丧地摇头「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用他半生不熟的中文笨拙地安慰穆宛沁。

    「宛沁之前有见过那个人吗？」陈天默又问。

    「没有。」穆宛沁这一回很肯定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麽要伤害我。」只知道他对她的血似乎特别有兴趣。

    另一个在图书馆的记忆让她不自禁地用右手抚上她的颈间，那人留在她身上的唾ye似乎还在，穆宛沁下意识地用袖子来回用力擦着她的颈子，近乎歇斯底里。完全不在乎她的血正慢慢渗入吊着点滴的导管之中。

    见状的杨子胤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让穆宛沁转头望着他，他看到她的脸上都是惊慌。

    「为什麽呢？」凌筱璿不明白的摇着头「那人到底是谁？为什麽会针对小沁？」

    「很有可能是圣殿教的教众。」何勇沉y了一会说。那人对穆宛沁说的话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摇摇头说「不，我觉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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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说？」见穆宛沁答得笃定，何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

    「他说他知道我都在那里。」穆宛沁转头看着陈天默「他看得到我。这话听起来很像──」不知道该怎麽再说下去的穆宛沁求救似的看着凌筱璿。

    她没跟杨子胤说过她的恶梦，更不可能让何勇与知道她可能会附身在受害人身上。所以她冀求凌筱璿能帮她解释这一切，却见凌筱璿只是茫然的看着她，一脸不知她所云的表情。

    穆宛沁在心里挫败的叹了一声。

    「你都在那里？」陈天默与郭言先是对看一眼，然後陈天默问「他看得到你？」接着另一种了然让满心疑惑的陈天默停下想要再问的嘴巴。

    会不会那人就是杀关安的凶手？在穆宛沁梦到犯罪现场时，他也看到宛沁了？！陈天默明白过来的望着脑海里流动着跟他一样想法的穆宛沁。

    完全状况外的何勇与面面相觑。

    「是跟你最近的恶梦有关吗？」始终沉默的杨子胤冷不防问。

    没想到杨子胤这麽快就进入状况的穆宛沁满面惊讶地转头望着杨子胤，眼神闪过一抹失措。

    「现在又是什麽状况啊？」凌筱璿忍不住又哀嚎了起来「我跟你们有代g0u吗？你们能不能说中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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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凌筱璿一眼的陈天默转头看向郭言，郭言会意过来的旋过身子，满面笑容地走向何勇与「看来这个凶手不是教众的可能x很大，是不是先请两位回局里，若有新发展我再跟两位长官报告？」他的口气相当客气，客气到近乎讨好。

    听出来郭言是在打官腔的何勇知道陈天默已经在下逐客令，他又看了脸se苍白的穆宛沁一眼思索了几秒後才点点头「那，请保持联系。」

    「也请穆小姐多加小心。」对穆宛沁说「我再来探访你，好吗？」见穆宛沁点头同意，才放心地转身与何勇一起走向房门口。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的凌筱璿突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转头看了已经走到门口的一眼，与何勇两人又对房内的几人点了点头才开门离去。

    「哇，看来教授有情敌了。」房门才刚关上，凌筱璿就跑到病床前看着杨子胤笑说。

    杨子胤眉心有些不悦的拢起，不过几秒就舒开眉心，让穆宛沁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麽。她在心下暗忖，她能读到他人心思的能力好像已经消退了。

    「筱璿。」穆宛沁对凌筱璿摇摇头，现在这种时候实在不是逗弄杨子胤的好时机。凌筱璿吐了吐舌头，小心地将包包放在床角边坐了下来，抚着穆宛沁腿上的被单。

    「宛沁，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对於眼前一切都不是太在意的陈天默满腹心事的走前几步，站在凌筱璿旁边。他看了郭言一眼，郭言赶紧自k子口袋里取出一张被折了好几折的画纸打开放在穆宛沁手上。穆宛沁带着疑惑的接过那张画纸，却在看到画里的人之後倒ch0u一口冷气。

    好奇心大起的凌筱璿上前想抢过那张画纸却抢输杨子胤，杨子胤面无表情的看过画上的人之後才将纸交给凌筱璿，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教授知道宛沁梦到过案发现场吗？」陈天默望着杨子胤脸上复杂的表情问。

    「我只知道她一直在作恶梦。」杨子胤说「并不知道恶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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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小姐梦到过关安？」郭言颇为诧异的惊呼一声「哇靠！真的假的？！太玄了吧！」

    「梦到好久了。」凌筱璿帮穆宛沁回答「梦境内容昨天早上就跟天哥提过了，至於一不一样，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麽，一听到陈天默只b自己早一天知道穆宛沁的恶梦内容後，杨子胤的心里感觉好过多了，他紧了紧穆宛沁的手，试着排开这种奇怪的情绪，等着陈天默往下说。

    穆宛沁无奈的望着眼前好像认为她不存在而在谈论她的几人。

    「基本上是一样的。」陈天默对凌筱璿点头「从关安割首後被摆置的方向，还有小健－－」

    「小健？」穆宛沁皱眉。

    「昨天在案发现场发现一个躲在衣柜里的男孩，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接受观察。」陈天默说「他叫小健，是自闭儿，si者的邻居。今天早上我们才在社工的陪同下去见过他。」

    「所以宛沁不只梦到你们说的关安，也梦到了小健？」杨子胤问。

    「其实b较像是附身。」终於进入状况的凌筱璿说。

    在杨子胤看着她之後，凌筱璿就将穆宛沁的梦境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她才刚说完，郭言就像下巴要掉下来一样的看着穆宛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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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胤深深地望了穆宛沁一眼後陷入沉思。

    「这张画就是他画的。」陈天默补充「我们早上到医院的时後，他的病房里到处都黏上你的画像，宛沁认识他吗？」

    穆宛沁再度拿起画纸细细端详了起来，突然明白先前的恶梦里，在数数的孩子就是小健。凌筱璿也凑到穆宛沁身边看着那画像「也太像了吧。」凌筱璿的双眼不断在画纸与穆宛沁之间来回看着

    「穆小姐真的不认识小健？」郭言问。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放下画像摇了摇头。

    「可是医院说，小健自昨晚开始就在画你了。而且嘴里不停念着…什麽…」郭言眉心皱起，表情像在作答试卷的学生那样认真，苦苦思索着答案「请你…请你…救救剩下的人…」

    几秒之後，郭言右手握成拳头状击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满脸胜利的表情「对！他就是这样说的！请你救救剩下的人。」

    穆宛沁面se苍白起来，眼眸中带着讶异与震惊。

    「宛沁。」一直在观察穆宛沁的陈天默问「你知道他的你在指谁吗？剩下的人又是什麽意思？」

    昨晚的梦境与少nv说的话再度清晰地回到她的脑海里，让她又是一波昏眩，她不由自主得转头向杨子胤望去，眼中只有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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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杨子胤静静的看着穆宛沁，几秒钟後转头对陈天默说「是不是让宛沁先休息，一切明天再说。」

    不只是因为穆宛沁向他求救，也是因为从下午他见到重伤的穆宛沁到现在，始终都没有机会为穆宛沁疗伤，诸多凡人在身边绕来绕去让他找不到机会，在心里相当挂念穆宛沁伤势的他也想支开陈天默等人，好为穆宛沁治疗。

    「其实，我想请宛沁帮个忙。」还不si心的陈天默在盯了杨子胤好几秒後，突然转头对穆宛沁说。

    「我？」

    「我想请你跟我去见一下那个小健。」陈天默深x1口气，彷佛下定决心般的一鼓作气提出要求。

    杨子胤面无表情看着他。

    「天哥。」凌筱璿一脸不满地看着陈天默「有个变态威胁要杀掉宛沁，你觉得这时候还带着宛沁东奔西跑好吗？」

    「我知道。」陈天默叹了口气「可是小健…」yu言又止的看着穆宛沁，最後在杨子胤一直看着他的无形压力之下，他终於决定一口气说出来「我觉得他会是破案的关键之一。」

    穆宛沁一脸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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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击到了案发现场，他甚至画出你。」陈天默进一步解释「只要他能说话，说不定他能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说不定他也能帮你解决那个人民什麽教－－」

    「是人民圣殿教。」二十多分钟前才被纠正的凌筱璿告诉陈天默。

    「对对对。我觉得关安跟王若诗的案子也有关联」。陈天默说得又快又急「破案就像玩骨牌一样，将所有线索堆好排在一起，只要推倒正确关键的那一张就能推倒整副骨牌。」

    「而陈警官觉得小健就是那张骨牌？」穆宛沁问。

    「这是我的直觉。」

    「不如等宛沁出院後再说吧。」杨子胤终於对陈天默几人下了逐客令。

    陈天默望着杨子胤，眼眸中有急yu破解谜团的渴求，但杨子胤那深如潭水的深邃眼眸却只有平静，陈天默完全读不出杨子胤此刻的打算。在与杨子胤坚定不变的眼神对视了几分钟之後，知道自己不能再留的陈天默终於放弃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问凌筱璿「筱璿，你想跟我一起走到停车场吗，我送你回去。」

    「好。」凌筱璿将包包背了起来「小沁，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那，穆小姐多保重。」先走到门口的郭言打开门说。这时的医院并不安静，走廊上是不断穿梭的病患、家属与医护人员，郭言门一打开，走廊上的喧闹就传了进来。在陈天默三个人一起走出房门外，将门轻轻关上後，沉静又回到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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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下午才终於等到房内总算只剩自己与穆宛沁，杨子胤快速地放开穆宛沁，动作轻柔的拉开医院为她换上的病服上衣，知道杨子胤要作什麽的穆宛沁赶紧阻止他「子胤，我没事，医生都帮我包紮好了不是吗？」

    「你先不要动。」杨子胤不理会穆宛沁，为她轻轻解开绷带後，泛紫柔光自他指间晕出滑过她腰间的伤口。

    有种像春yan温暖混着微风的光亮抚过穆宛沁受伤的腰间，她看着自杨子胤指间晕出的泛紫柔光慢慢扩散到她腰间的伤口整个包覆住，那始终隐隐传来的疼痛顿时减轻许多。

    「我、很害怕。」别过面望着杨子胤的动作，穆宛沁突然说「昨天何先生说我或者是你很可能是圣殿教的目标之後，我就一直很担心。」感觉到杨子胤正在控制脾气的她将心里的感觉慢慢说了出来。

    杨子胤为她将衣服下摆拉好，静静凝视着她。

    「可是，我不希望我变成你的负担。」穆宛沁说「现在的我跟前世不一样。琬儿的灵力与仙术都在我之上，拥有紫灵之t的她还可以自行迅速癒合伤势，也能为别人疗伤。她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能力；可是我只是凡人，我到现在为止也只会用灵力封印魔物，还有其它一点点根本没有用的能力。我…」

    不等穆宛沁说完，杨子胤就将她揽进怀里「琬儿是琬儿，你是你，不要混为一谈。」修长手指轻柔拂过她的长发「而且就凡人来说，你已经很不错了。」

    穆宛沁只是柔顺又安静地靠在杨子胤的怀里。

    许多思绪在杨子胤脑海里快速运转着。除了穆宛沁一直作恶梦这件事让他很担忧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相当烦心。自从穆宛沁被送来医院後，他就注意到在她眉心之间已经开始有团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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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魔物标记上去的丧气。

    他轻轻抚过她的眉心，虽然早已知道紫灵身份一旦暴露，她的灵血必会引起许多妖魔的注意。但在亲眼见到那隐约成形的丧气聚在穆宛沁的眉心之中，仍是让他心里有种无法释怀的担忧。

    现在外面该有许多妖魔正在猎杀紫灵了吧。

    穆宛沁先是闭上眼感受杨子胤的指尖带来的温柔，直到感觉杨子胤的唇印上她的眉心，那温情柔软让她惊讶地睁开眼望着杨子胤。

    杨子胤定定望着她，眼神之中有种莫名的慌乱与担忧让穆宛沁的心紧了一紧。

    「我不会有事的。」穆宛沁望着杨子胤「你不要担心。」

    「但那并不代表我能放你自己一个人。」杨子胤轻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在房子周围下下结界就可以解决的，不只有妖物觊觎你的灵力－－」

    「还有凡人想渴饮我的鲜血。」本想解嘲缓和气氛的穆宛沁抬眼与杨子胤对视，下一秒隐约感觉到杨子胤决定的她心慌起来「不，我不能一直依赖你，我－－」如果被人家发现，杨子胤的教职将会不保，她不能害杨子胤身败名裂。

    「如果你是担心学校的部份。」杨子胤低笑「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的。可以像今天早上那样，我们在学校附近就分开进去学校。我也不愿意让你卷入那样的八卦风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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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总之，我不能再放你一个人。」杨子胤说「出院之後，你去住我那边，好吗？」

    「但是－－」

    「我是正人君子，不会对你如何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担心她会持续陷落下去，她担心她一旦变成杨子胤的负担，时间到了就很难恩断义绝了…

    「嗯？」没有读心能力的杨子胤挑起一眉看着穆宛沁又是蹙眉又是咬唇的娇憨。

    「有铃彦姬跟小拂，还不够吗？」穆宛沁无力的找出反对理由。

    杨子胤并不打算让穆宛沁知道她已被下了标记，但他也不打算就这样放穆宛沁单独面对危险。於是他只是静静望着她，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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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宛沁挫败的低y一声「看来是不够。」

    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的杨子胤轻声说「你该休息了。」

    「我不累。」

    「你应该知道，只要能让你安好，我愿意付出一切。」知道穆宛沁打算与他讨价还价的杨子胤定定看着她说。

    语音刚落，不等穆宛沁说话，一gu和风又静悄悄的拂过她的脸。

    喔，又来了！下次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再在她身上施用仙术。尤其是风眠，她已经被这个仙术弄睡好几次了！！

    穆宛沁昏昏yu睡的想。

    「一切都会没事的。」杨子胤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同时在她耳边低语。之後，穆宛沁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