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像是有人小心把墨汁打翻在傍晚的天空。
希文紧抓着书包带,走得很快。中学数学比赛刚结束,她再次夺冠。导师笑得合拢嘴,对学校而言,她是光荣的代表
品学兼优的高材生,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连续多获得奖学金。
师们疼她,仅因为她的成绩,也因为她纪轻轻,却早已背负着母亲沉重的医疗费与追讨休的房租压。现实是针铺的,没有一寸好走。
她选了那条平时该走的捷径穿过公园。天色阴沉,细雨下,叶片上的水珠像潜伏的耳朵。这条偏僻小径虽危险,却能让她提早二十分钟抵达银。她急着在关门前存入刚拿到的500元比赛奖金。脑中还在盘算这笔钱的分配──妈妈的药费、两条面包、一罐午餐肉。
忽然,一声碎裂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条件反射地回头,么都没有。下一刻,急促的脚步声扑面而来,一股陌生的道将她猛然拖进浓密的灌木丛。
雨水、土、湿叶、汗味,混杂着压迫性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挣扎、尖叫,却立刻被粗地捂住嘴。白色校服被撕裂,裙摆飞扬,膝盖擦破,鲜红浸进袜口。
痛觉是实体的,像千针万刺穿透肌肤。恐惧则像灵魂碎裂后余下的回音。那个人终于逃走,只留她瘫软在湿冷地,浑身发抖,像一张撕碎却未被丢弃的纸。
她的眼神空,仿佛一扇关上的窗,没有光,只剩水气。
过了很久,一阵低沉喘息声靠近,她听见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有人来了,步伐稳重。
“你还好吗?”
她想后退,想蜷缩起来,但全身已经动弹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声。
男人脱下外套,轻柔地披在她颤抖的肩膀上。他没有碰她,只是蹲下身,像是想替她遮住头顶的雨。
“我带你去医院。”
他打了电话,声音低沉而坚定
“是的,是未成请派女性医护人员私人病房我全权负责。”
她勉强睁开眼,只看到模糊的轮廓
像雾中的火光,安静、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问出他的名字,只记得他在救护车上握住她的手,没有多说一,只留下无声的陪伴与坚定的暖意。
那一晚过后,她的人生如同玻璃一样彻底碎裂。但也是那一晚,有人俯身,用手掌一片片捡起她的碎片,没有让她就此流血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