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渊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卡卡特洛 本章:第2章 镜渊

    铜钥匙在掌心烙下齿痕,林晚盯着镜中自己发颤的指尖,后颈的槐花瓣胎记正渗出细不可察的血丝,将镜面染出蛛网般的裂痕。念念腕间的红色纹路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像条活物般顺着小臂蜿蜒,最终在肘弯处聚成个“早”字——与阁楼墙面上的朱砂字迹分毫不差。

    “妈妈,镜子里的姐姐在哭。”念念抱着褪色的布娃娃站在门口,娃娃的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槐花蕊,“她说我们的怀表少了齿轮,就像她少了脑袋。”

    梳妆台抽屉深处的烧焦日记残页在昨夜的暴雨后竟显露出新字迹:“1985年4月,在后山挖到林小婉姐妹的骸骨,槐树根从胸腔穿出,怀表嵌在脊椎骨间。神婆说这是童养媳的诅咒,双胞胎魂魄被封在表里,只有用新的双生女婴承接,才能让早早活下去……”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1985年正是她“出生”的年份——原来母亲收养的,而是个齿轮形状的血印。

    阁楼再次传来巨响,樟木箱里的小旗袍全部悬浮在空中,领口的槐花刺绣连成一片,在天花板投出巨大的槐树阴影,树根处缠绕着二十个怀表,每个怀表都在倒计时。林晚看见其中一个怀表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后颈没有红痣——那是真正的晚晚,每个十年都被献祭的无辜者。

    “我们不是双胞胎,”林晚突然抓住念念的手,按在槐树的刀疤上,“你是早早,是1947年就该死去的童养媳,而我,只是第20个被选中的晚晚,和念念一样,都是被母亲买来的祭品。”

    槐树剧烈颤动,血色槐花纷纷坠落,每片花瓣都映出历代晚晚的脸,她们的眼中都含着相同的哀求。当第十九朵花落地时,念念的身体开始透明,校服下露出1947年的蓝布衫,后颈的齿轮印记正在与槐树的刀疤重合。

    “对不起,”早早(或者说真正的林小婉)的声音终于变回孩童,“我不想再害人了,可槐树不让我走……”

    林晚举起从阁楼找到的银剪,那是神婆当年用来刻下胎记的凶器,刀刃上还刻着“林小婉”三个字。她知道,唯一能解开诅咒的,是让真正的双胞胎魂魄安息——不是民国的林小婉姐妹,而是1995年被母亲收养的、真正的双胞胎早早和晚晚,她们才是该被安葬的人。

    镜中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记忆:2015年雨夜,林淑兰站在阁楼,手里攥着两截断怀表,对着槐树哭喊:“我已经换了三个晚晚,为什么诅咒还在?建明死了,赔偿金早花完了,放过我的早早吧……”而年幼的“林晚”(第二个容器)躲在门后,看见母亲把其中半截怀表塞进墙缝,另半截放进了她的抽屉。

    “念念,”林晚抱住即将消散的孩子,“我们一起帮早早回家,好吗?”她取出母亲遗嘱里藏着的半截怀表,与念念捡到的那半截拼合,表盖内侧终于完整——原来除了“1995422”,还有行更小的字:“早早生,晚晚卒,双生血,换魂劫。”

    槐树在此时发出悲怆的呼啸,树干上的刀疤完全裂开,露出里面并排的两具骸骨,后颈分别嵌着“早”“晚”字样的齿轮。林晚认出那是1995年真正的双胞胎,母亲为了守住赔偿金,用她们的血启动了诅咒,却让民国的怨灵借尸还魂。

    “现在,该让真正的早早和晚息了。”林晚将银剪刺向槐树的心脏,刀刃没入的瞬间,所有血色槐花同时凋谢,怀表齿轮如雨般落下,在地面拼出“林小婉(1947)”和“林小婉(1995)”的名字。

    念念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后颈的红痣已经消失,腕间的纹路也褪成浅淡的粉色。镜中的裂痕开始愈合,最后映出的,是林晚自己的脸,后颈的槐花瓣胎记正在变淡,像朵即将凋零的花。

    阁楼传来木板塌陷的声响,林晚上去时,发现所有樟木箱都已腐朽,只剩下最底层的账本和相册,相册里的照片终于清晰——1995年的双胞胎早早和晚晚,后颈分别有红痣和齿轮印记,而母亲抱着的,是真正的早早,父亲手里的晚晚,早已闭着眼睛,脸上沾着槐花。

    “妈妈,天亮了。”念念醒来,眼中是孩童的清澈,“刚才梦见两个小姐姐,说她们再也不用数花瓣了。”

    晨光穿过破损的窗棂,照在槐树上,那些血色花朵已全部凋零,枝头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林晚望向镜中,发现自己后颈的胎记只剩淡淡一道,像道即将愈合的伤疤。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诅咒的齿轮终于开始逆向转动,那些被囚禁在怀表里的魂魄,正在晨光中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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