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见山,记不清自己多少岁了,可能八百?也可能是一千。是张悬州他娘花了八两银子买来的媳夫,来自另一个世界。
原来的世界里,我靠经营着一个糖水铺维持生计,糖水生意挺好的,从初中开始,为了赚生活费,我从骑着二手三轮车挨家挨户的推销自己的糖水,到后边成功买车买房,也拥有了自己的糖水小店。
原以为只要再继续努力三年,就可以攒一笔钱全国旅游了,谁知道收摊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泥头车连车带人撞成了粉碎。
因为死后的怨气太大,我又是枉死的,阎王爷拿我没办法,和司命府的工作人员商量过后,决定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也没想到,他们把我投放的时候出了点小小的差错,本应该把我的灵魂带回我小时候,没想到出现的空间裂缝把我带到了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里的仙神佛们被大地浊气污染,产生了异变,导致底下生灵万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里的修仙方式都是扭曲的,想要修仙,就要付出各种各样的恐怖代价。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以剑入道,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年成功以剑道筑基。
也是我们玄天宗数一数二的剑道天才,只是好景不长,当我想试着突破逍遥境时被同门师兄弟暗算,北域魔头红莲赤尊攻打上门。
那帮人为了独吞我的无上剑骨,暗中给我下了软骨散和散灵茶,还让失去所有法力的我跟玄魔境后期的赤尊单挑。
我特么都没法力了,内力也使不出来,人家还是玄魔境大佬,我打得过就有鬼了。
所以我当场被那个赤尊重伤,断了三根肋骨,肺部大出血,痛得快死了,我求着我的师兄师弟们救我。
却被我师兄补刀,他一剑刺穿了我的心脏,要不是当时的我已经达到逍遥境了,肉身可千年不死,怕是会当场殒命。
他们怕我反抗,还将我的琵琶骨打碎,之后把我交给药王谷的神医李明浩。
那个神医想杀了我,把我炼制成傀儡。
但是李明浩有个师弟,叫李上人,李上人为了研究自己改善后的整骨术,花了三块中品灵石买下了我。
李上人把我买走后,天天用我的身体试药,三天两头就要挖去我的脸骨重新塑型,折腾了好几年,才捏出一张让他满意的脸。
可是他又嫌弃我失去了剑骨,和他心里喜欢的人总归是不像了。
整骨术大成后,就把我扔进万魔窟自生自灭了。
我被扔进万魔窟后并没有死,还被封印在万魔窟里的另一只天魔收为属下,帮助他解除封印后,跟着他迁移到南域无妄海建立魔城。
还成了天魔城的右护法,他的得力干将。
可谁知道,这个天魔也特么的是个恋爱脑。
天魔对我的小师弟一见钟情了。
陆时渊为了我的小师弟,连自己的复仇大业都可以放弃,我气不过,就怂恿天魔城的几个长老把老魔尊放出。
既然他为了苏落白那家伙不肯攻打北域和上清仙境,那就让他亲爹来。
只可惜那家伙继承了上古天魔血脉,他爹带领的八百万魔军都不是他的对手,我造反的计划失败了。
可我是差半步飞升的逍遥境修士,自我意境大成,神魂不散。境界说明:凝神、练气、筑基、观想、自在、逍遥、功德圆满、飞升。
虽然修为被封,但是他爹临死前让他的部下给我打了一掌化龄掌,一掌把我肉身年龄给吸收后,我变成了只有十岁孩童大小。
陆时渊那家伙有个习惯,那就是不杀女人和小孩。
我被那位长老丢进凡人堆里,又被封印了修为,肉身年龄只有不到十岁,这才留了一命。
但也因为肉身年龄小,一身通天修为使不出来,都怪李上人给我新捏的脸长得太好看了。
我在难民堆里混吃等死的时候,被青楼老鸨看上了。
她花了几两就买通了难民堆里的火头,他们把我打晕后就打包送到老鸨所在的青楼卖掉了。
我那时候的伤还没好,也使不出法术,不到十岁的小孩身体能干嘛?
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干了,迫不得已我只能留在青楼,老鸨想利用我赚一笔大钱,就请了楼里的老花魁当我师父。
教我琴棋书画,教我如何拿捏一个男人的心,我跟在她身边六年,她对我可是倾囊相授。
我为了活命,不得不学。
肉身重新长到十七岁那年,老鸨就想举办一次拍卖会,拍卖我的初夜权。
但是在拍卖的前几天,青楼幕后的老板,也就是虞国当朝太子被废,和太子有关的所有势力遭到清算。
包括太子经营的青楼。
青楼里的所有人,都被打入奴籍,充做官妓,虞国的教坊司不收男人,再加上被抄家的那天,我故意吃了一种能让人变黑生疮的毒药。
姣好的容貌不在,他们误以为我得了瘟疫,可能会传染给教坊司的其他人,就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那些人牙子都怕我把病传染给他们,推三阻四的,价格一降再降,直到有个青州来的人牙子不嫌弃,花了三两银子就把我买走了。
原本是想把我卖到青州城那边做苦力的,可是又看到我脸上的孕痣还在,是个能怀孕的双。
就把我拉到集市上卖,买回去做生子工具还是租给别人做典妻都可以。
要价也不贵,只需要10两银子。
路过的一位大妈听人牙子吹牛说我只是样貌长得丑,但实际上是虞国曾经最大的花楼出身,不仅识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守宫砂还在。
大娘一听来了兴致,当场就回家拿钱,和人牙子讨价还价后,以八两白银的白菜价把我买回了家。
说是买回来给她外出历练的儿子当媳夫,因为她儿子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从小就抗拒这些男男女女的关系。
长大后不想被亲娘唠叨,隔三差五的就要出一趟远门历练。
短则十几天,长则好几年。
我被张大婶买回家的那天,村里人还背地里讨论过她儿子的事,是个不喜欢着家的浪荡子,我成了她儿媳夫,就跟守了活寡差不多。
但是张大婶生怕我跑了,回家第二天带着我去城里销毁奴籍的时候,还拉了村长和县令做了见证,奴籍销完,直接在她儿子的文本上添了一笔。
即便她儿子不回家,有了这份文书在,我也是她儿媳夫,除非她儿子回来,主动找我申请合离,不然也没其他办法。
只是她儿子真的很有个性,婚书写完,过了大半年,还是没有回家的意思。
张大婶整天宅在家,愁眉苦脸的,我又不会种地,干不来粗活,可是她一天天的消沉下去,身体也越发不好了,生了两场大病。
要不是我医术好,时常开导她,怕是要抑郁而终,她很怕自己的儿子再也不回家了,而我又和她儿子有了婚约。
她知道我不是坏人,如果她真没了,而她的儿子还是不愿意回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儿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怕是会活不下去。
就掏了一半积蓄给我,让我去做点能养家糊口的小生意,起码要养活自己。
我穿越前,本来就是摆摊为生的。
做生意这种事压根就难不倒我。
我就在青州城开了一个小吃摊,平时就卖一些像糖水、馄饨、凉皮凉面这样的吃食。
她得空,也会过来帮我打打下手。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又过了半年时间,冬天到春天末。
天热了,清凉解暑的糖水又开始好卖了。
生意还算不错,刨去成本和人工,一天能赚个两三百枚铜板没问题,我也慢慢攒了一小笔钱。
只是吃的毒药毒性消散了,我皮肤慢慢变回原本的颜色,也不再长痘疮,皮肤白了,眼角边边的孕痣就开始明显了。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男人、女人,还有一种男女同体的双儿,双儿和女人一样,都能怀孕。
只是生孕能力不如女人,力量又比不得男人。
双儿这种性别,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拿来消遣的玩意。
如何辨别双儿和男人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看看那人身上有没有孕痣,孕痣比普通的痣颜色更浅,形状更小,大多都聚集在脸、脖颈、肩膀、手腕四肢比较显眼的地方。
我的孕痣就长在耳朵背和右侧脸颊上。
普通人家,如果不是有喜欢双儿的癖好,大部分人都比较偏向于娶一个女人,所以双儿的身份有些尴尬。
我容貌恢复正常后,张大婶怕我长的这张脸太过艳丽会招来祸端,每次出门都尽量把我打扮得素净些,还往我脸上抹药水,让我尽量和以前一样,是个黢黑黢黑的哥儿。
给我买的衣服,也总是灰扑扑的,没什么颜色。
只是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的医术也无能为力,她儿子还是不回来,她怕她死后,她打拼多年的家业没有人帮她守着。
又去逃荒的难民营里抱来一个四岁大的小孩,逢人就说这个孩子是我和她儿子生的小孩。
对抱孙子的执念达到一定境界了,还是盼不回她的儿子,三年后,病情加重。
终于在一个冬夜咽了气,死前把身上唯一值钱的玉镯子戴到我手上,就说她儿子要是回来的话,看到这幅镯子,不管怎样都会认可我的身份。
张婶子被我安葬好后,我一边要摆摊卖糖水,一边还要种地带小孩,压根就忙不过来。
一合计,就把家里的田地租给村里人,然后带着张大婶三年前买的小孩搬到县城里住。
这样摆摊也能更方便点,更别说城里还有学堂,小孩也满七岁了,要上学的年纪,不读书不行。
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养孩子也花不了几个钱。
白天就把小孩扔去学堂里读书,等他下午放学回来,让他帮着做一些简单的活计,不想做我就教他一些剑法和吐纳术。
他是个有天赋的,年仅八岁,就成功达到了练气三层。
但是这个世界灵气被污染过,修炼方式都是扭曲的,筑基便可飞升,练气三层,已经远超一大部分修士。
我呢,有了一个寡夫带娃的身份,上门提亲的媒婆也会少一些,不然就用我要养小孩的借口推脱。
再说了,这个世道,穷人占大多数。
光是我提的一个要求,就是娶了我以后,还要供小孩读书,就难倒清水县八成的男人。
剩下的两成,拿的出这个钱,但是他们放着身份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不娶,来娶我这个丈夫失踪还带娃的寡夫,那不是纯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