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之後将雪哉给带回土地公庙,并且托梦给他信徒之一的石匠,让他亲自为雪哉寄宿的石块重新塑造成新的模样。石像完成之後,就摆放在神桌下方红砖铺垫之处,作为「虎爷」供奉着。
因为寄宿的灵石被破坏得相当严重,石虎累积的灵力与道行也几乎被消耗掉了,暂时进入了休眠时期。这段时间牠虽然无法现形,但是外界的声音仍然是能隐约感应到的。
虽然这间小土地庙的香火不旺,但福德常与灵石接触,时不时就灌输灵力给牠,再加上信徒们的信仰,石虎的灵力逐渐恢复中。
大概又过了好一阵子,雪哉才终於能形象化,最一开始只是只小虎,但仅是如此,福德已经非常开心了。
一来是雪哉已经逐渐复原,二来是有了牠,生活热闹多了。
雪哉虽然再次能现形,但还是为了男子的si去而闷闷不乐,就算现形化,也只是窝在庙里的小角落梳毛,或是整天看着天空发呆,一语不吭就算了,那没有活力的双眼,让牠乍看下彷佛是一尊白绒绒的虎娃娃。
就算福德再怎麽拿好吃的东西哄牠,或是给牠说笑话、无时无刻陪伴着牠,雪哉的心伤就算有随着时间逝去而逐渐复原,但是,离释怀恐怕还有好一段距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过去的伤痕就算没有消失,也逐渐淡化,而同时,雪哉经年累月在土地庙里修行的结果,也有所成效──他已经可以变ren形,甚至还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现在的他,拥有人类孩童的外表,但那一双根本不打算藏起来的虎耳与尾巴,还有说话时微微外露的虎牙,以及琥珀se的神秘眼瞳,都显示着他并非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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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一般的人类根本看不见他,省了许多麻烦。
对於无法介入的伤痛,大概也就只能随着时间淡化,以及耐心地陪伴了吧?因此福德也不急着要雪哉立即对自己敞开x怀,耐心地陪伴在他身边,在他觉得寂寞的时候,绝不让他孤单一人。
这天,福德看雪哉又坐在土地公外面的石阶上,双手托腮,看着天空发呆。今天也没什麽事情,他就在雪哉身旁找个位置坐下,而雪哉仅是慵懒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放空。
反正雪哉本来就是冷冷淡淡的,福德也早已习惯。
「今天天气真不错呢。」福德说道。
雪哉依旧没有反应,琥珀se的眼瞳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对了,这个应该要交给你了。」
「?」
福德拿出了当年男子赠予雪哉的项链,并且亲手为雪哉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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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条项链的链子对於现在的雪哉来说还太长,坠子大概落在他的上腹左右,看起来有点累赘。
雪哉低着头,将坠子拿起来端详。
那是一枚山羌的獠牙,牙龈处被镶上细致的银扣,并且点缀着深蓝se的宝石以及绿红白等各se玉髓。雪哉认得这条项链,那是前任主人一直戴在身上,且非常宝贝的项链。
一想起前任主人的笑容,雪哉皱起眉头,眼眶泛红。
福德看出他的悲伤,便轻0他的头,柔声说道:「走吧,我们去探望他。」
听到这,雪哉眼中浮现困惑。
福德笑而不答,但雪哉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笑容b任何时候都还要温柔,只是夹带些许哀伤。
雪哉将项链宝贝地塞进衣领里,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丢了这枚重要的项链。
跟着福德,雪哉来到一栋位在郊区且附有院子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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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大楼与雪哉以往所见的人类建筑不太一样,最主要是氛围──过度平静严肃,而且这麽大一栋楼居然没什麽人进出,终日还有佛经缭绕,里面除了管理人之外,没有太多人的气息,空旷到令人感到寂寞。
这是灵骨塔,也是si者安息之地,雪哉是第一次来这里。
福德带着雪哉踏进建筑物之中,建筑物门口正中央是一尊严肃而慈祥的神像,贡桌上摆满供品与金纸等物品。在香火的烟雾飘缈之下,衬托出佛像神秘而庄严的气势。
而建筑物内绝大部分是摆放整齐的众多柜子,仔细一看,每一格柜子皆有小小的编号标示,这些是住在小格子中的住民,有些部分是空白的,还未有si者入住。
雪哉好奇地东张西望,但他也可以感觉到这个地方并不「有趣」,充斥着严肃之感,让人不敢恣意妄为。
因为雪哉走走停停,不自觉拖慢了脚步,他抬头才发现福德已经在左前方其中一组柜子前停下脚步,并且以恭敬的方式打开柜子前的薄板,并转头望向雪哉,无声示意他过来。
雪哉稍微加快脚步赶去,但他的身高就算是努力垫起脚尖仍然看不见柜子里的东西,不过他可以看见那层格子底下的编号与名牌,名牌上的字,正是他日夜思念之人的名字。
他愣愣地张大双眼,总是平淡的表情表现出无措。
福德弯下腰,让孩童模样的雪哉跨坐在自己的肩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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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哉的视野改变了之後,自然也能看见格子里的东西了──那是一个深se瓮,虽然雪哉不晓得里面究竟装了什麽东西,但是瓮的正面有一张照片,那正是思念之人的温柔笑脸。
过了那麽多年,那个人在雪哉的脑海里逐渐淡去的身影,现在突然鲜明了起来,这份思念的苏醒,也让他sh了眼眶。
透过肩上的颤抖颤抖,福德可以感觉到他激烈的情绪,但并没有拆穿逞强的他在忍住眼泪的事实,「我常常来看祂,算算也已经好几年了。今後我们一起来吧?祂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雪哉忙碌地拭着眼泪,点了点头。
他伸出小小的手抱着福德的头,频频落泪。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依赖福德。
自从那件事情之後,雪哉也逐渐对福德打开心防,从过往总是木讷的表情改变许多,甚至找回笑容。不过同时,他的嘴巴也越来越毒,个x也叛逆了起来,有时候还会跟福德斗嘴、唱反调,变成了调皮的小鬼头。
但还好福德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