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看向皇宫的位置。
眸子里的光芒忽隐忽现。
其实林潼对感情的事情是无所谓的。
她的思想比较前卫，哪怕是一个人，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过，与一个人白头偕老，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感情的事情就水到渠成，她倒不是多排斥解行舟，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也有可能是她没有做好准备吧。
林潼如是想，所以她才会总去拿林衍生来当做挡箭牌。
“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等。”解行舟笑道，眼尾的泪痣，让他的笑容，添了几丝妖冶之意。
他都孑然一身不知多少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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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立在阁楼上。
头顶是一片繁星点点。
眼下是满目的万家灯火。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众人心里都藏着事儿，因此，这场宫宴并没有持续到多久。
御书房。
“哥，你说这事……”沈千凌一身明黄，端正地坐在书案前，神色严肃又凝重。
他对面坐着的沈冶，亦是如此。
“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沈冶顿了顿，“到时候如何处理，全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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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沈千凌瞬间不乐意了，“要不是你当初跑得快，我怎么会被推到这个位置？你想独善其身，没门儿！”
沈千凌泼皮无赖的模样惊到了沈冶。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二弟向来是不苟言笑，且严于律己，十分在意礼法。
现在这副无赖模样，让沈冶十分无语地怀疑，那个皇位是不是有毒。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沈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让沈千凌有一瞬间，十分心虚。
他几乎不敢看沈冶的眼睛。
“没……没有啊。”沈千凌眼神飘忽，不知道往哪里看，甚至无意识间，往脚边看了几次。
沈冶多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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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看着沈千凌，甚至开始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这下直接给沈千凌整的不淡定了。
“哥，好哥哥，真的没有事情。”沈千凌都快哭了。
这该死的血脉压制。
明明他现在都已经是皇上，万万人之上，却还是抵不过他大哥沈冶。
气质这一块被拿捏的死死的。
沈冶根本不看他，走到他身边，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的脚下。
沈千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欲哭无泪，拼命的让自己稳住。可越是这样，他的目光就越忍不住往脚边某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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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被沈冶准确无误的捕捉。
他问也没问，一把拽起如同焊在了凳子上的沈千凌，俯下身去翻最里面那一摞文书。
旁边的沈千凌抖个不停。
眼看着沈冶什么都没发现，他这心里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下去，就眼睁睁的看见沈冶将那一摞文书一本本地翻开。
“哥……”
“这是什么？”沈冶脸黑成了一片，手里捏着的，正是沈景琛当初甩给沈千凌的债务。
好死不死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沈千凌的大名。
这是当初沈景琛主动要求的。
说什么为了让他努力奋斗，赚钱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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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是为了让多宝阁阁主安心。
沈千凌当时哪里想那么多，就摁了手印。
甚至，还盖了国玺。
沈冶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被气得身子抖个不停，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哥，哥你没事吧？”沈千凌心里慌张不已，生怕沈冶被他气的撅了过去。
那他这个皇上，当地可就太过争气了。
“没事？这能没事？”沈冶看着眼前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恨不能一巴掌抽过去。
“你才刚即位不到两月，就欠下了如此一笔惊天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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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现在还有多少？”沈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里面像是燃着一团火焰，让沈千凌觉得整个人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还……有几千两。”沈千凌迟疑道。
“说实话！”沈冶一脚踹翻了椅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沈千凌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门外的小太监听见声响，把脖子缩了缩，离门远了些。
唯恐惹祸上身。
“哥，我现在是皇上，你得给我点……面……”
沈冶一个眼神，沈千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哥，我错了。”
就像小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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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沈冶现在对外有多温和与宽厚，从前的他，可是沈千凌的噩梦。
当然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偶像。
他现在犯了错事，明显触到了沈冶的底线。
但凡沈冶露出那个眼神，沈千凌无论有多委屈，也只得立马跪下认错。
“带我去国库。”沈冶闭着眼，捂着额头，头痛不已。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晚回来一阵子，沈千凌是不是要把自己也卖了？
“国库，国库挺好的。”沈千凌顾左右而言他。
“哥，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去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再说了，你刚从边陲回来。舟车劳顿的，要不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他的眼睛认真而又诚恳，十分认真地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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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副模样，在沈冶的眼里，就是有事儿瞒着他。
“睡？”沈冶被气笑了，“家都要被卖了，我还睡的着？”
沈千凌被这一句怼的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告诉沈冶，事情没那么糟糕，多宝阁阁主是个很好的人。
可他看沈冶正在气头上，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他只能自认倒霉，同意带沈冶过去。
御书房大门打开的时候，所有太监宫女都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沈千凌有气无力，“都不许跟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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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如同解放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咦，大哥，二哥去做什么去？”
沈子逸搬着一小摞处理好的折子，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刚好看见沈千凌蔫了吧唧的模样。
怎么感觉……好像是被训了？
“奴才不知。”
太监在一旁唯唯诺诺，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沈子逸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开门进了御书房，就那一摞折子放下，转身就出来，并带上了门。
他看着早已没了二人身影的路，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