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一脸的眼泪不止休,周围甚至开始投过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叶深半张脸被黑色面罩遮住,看出不表情,但是紧皱的眉头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佳。
叶深略挣扎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墨色帕子递给他。
“丑死了。”
言行举止之间,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齐南正烦躁眼泪擦不干净,只感觉到有人递了帕子,他想也没想,就接过来胡乱擦着眼泪。
那一方干净整洁的帕子,瞬间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叶深比他高上半个头,从他这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眼角的分泌物即将占领他的帕子,叶深认命地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了别处。
恰好这一转,看到了并肩而行的两人,但是夜色太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不见了身影。
那是羲和?
旁边的是小七?
叶深愣了半天,眸子逐渐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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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呢?”齐南情绪好了些,微肿的眼睛看着他。
齐南忽地觉得鼻子一痒,便下意识用帕子擤了鼻子。
叶深:
叶深心情更不好了,扭头就走。
齐南连忙追上去,一边追一边问,“你刚才看什么呢?是不是看姑娘呢?”
“唉,不怕你笑话,我方才看见了一个姑娘,与我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十分相似,你才她在做什么?”
他也知道人叶深不会搭理他,跟上他的脚步后,齐南整个人又变得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我看见,她在与心爱的人拥抱,接接吻”
似乎是说到了自己的痛楚,齐南又开始哽咽,“我一想到若那真的是她,我这心就似刀绞一般,生疼。”
“叶深,看你不像是北方人,来祁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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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我是为了竹子来的,我能猜到她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来祁北参军,拼出一番天地,将来成为她的依仗”
齐南开始追溯从前,在山上与她温馨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的纠结,犹豫等等。
也不管叶深听不听得进去,他只是想将这些东西说给一人听一听。
在祁北这大半年的光阴里,每一天他都是靠着回忆里的她,来度过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齐南絮絮叨叨这一路,叶深的眸子里忽地略过一丝异样。
总觉得他这嘴里的小青梅,似乎与他印象中的某人有些吻合。
可是
不至于这么巧吧?
叶深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无关的思绪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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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晚是来堵人的,当初将他迷晕卖给伍达一行人的混混,知道的肯定不少。
尤其听说明日是边城首次赤火节,热闹的同时,定然是此类事件的高发期。
叶深记得,那是偏北向比较偏僻的几条巷子里,
当时他发觉城主有些问题,便展开了秘密调查,没想到就被人当成落单的给下了黑手。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更何况叶深遇见的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匪,他只能先自保,这也就发生了前面的事情。
好在阴差阳错里被齐南给救下了。
叶深不经意地低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齐南,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嗯,长得倒是不让人讨厌。
齐南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尴尬地挠挠头,笑道,“你那条帕子我回去洗洗还给你,实在是难为情……”
“不过,你一大老爷们,为何会准备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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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投来疑惑的目光,在他的印象里,帕子就是女孩子家家用的,所以当他想起手里的帕子是叶深递给他的时候,心情有些微妙。
“无知。”叶深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随着天色愈晚,两人去的地方又偏,渐渐就很少有灯光了。
恰逢今夜又难得是个阴天,也无法借着月光视路。
往日皓月当空,第二日必然是晴空万里,今晚突然的阴天,让所有人都觉得,明日的赤火节祈雨,八成是要成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啥也看不见。”齐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住店。”叶深丢下一句,就转身回到了灯火阑珊的地方,找了个店,开了两间房,两人各自歇下了。
打算第二日直接去寻人去。
当晚,两人怀着心思,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齐南,早上的时候顶着俩重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叶深面前。
差点没给叶深吓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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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边城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天,天不亮,就有人相继起床,为今天做准备。
魏民新为了这一天,专门在城中心开辟出来一个巨大的祭坛,四周是通红的灯笼串,届时祈雨师会在祭坛之上,跳一支祈雨舞。
当天万众期待,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祭坛。
祭坛上的祭品,早在天微亮的时候,就有人准备好了,四周还有魏民新派遣的重兵。
重兵成了一条分割线,线内是祭坛,线外就是人头攒动。
祭坛四周的酒楼已经被有钱人定完了,没有经济条件的只能在士兵线外激动。
楚竹和沈巳两人在最近的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
这个位置相当不错,恰好能将祭祀台全部收入眼底。
楚竹百无聊赖地趴着桌子上,面上还有因早起导致的丝丝疲惫。
沈巳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砸出一身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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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绛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的模样,总觉得昨晚他们回来以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头她还没想明白,不多时,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祈雨师来了!”
楚竹一下来了精神,随着这一句,只听得环佩叮当,
铃声轻响,只见祈雨师身着大红色裙袍,面带如火焰般渐变的半截面具,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他自肩舆而下,走路时身上的丝带似乎活了一般,在他四周飘扬着,白皙的左脚踝带着一串金色圆环,还挂着三四个小铃铛。
只要一动,就会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这个祈雨师是魏民新特地从别处请来的,据说他走路的话,只有在跳舞的时候。
如今人们看见他缓慢向着祭坛走去,那徐徐的步子仿佛在跳着舞一般。
直到现在,众人才愕然发觉,祈雨师这身妆扮,雌雄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