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禁的生活像被装进了蜜糖罐,每日晨会时指尖还残留着白苏发间的柠檬香,敲键盘的节奏都轻快几分。下班推开门总能撞见惊喜:有时是茶几上摆着diy的拼豆钥匙扣,小熊耳朵歪歪扭扭却憨态可掬;有时是白苏蜷在沙发上,举着新学的钩针围巾晃尾巴,毛线团滚到他脚边。
攻略进度条在深夜的对视里悄悄攀爬。某个暴雨倾盆的周末,白苏缩在他怀里看老电影,忽然指着屏幕轻笑:"贺先生,这台词像不像你给我修台灯时说的?"他垂眸,见小姑娘睫毛上沾着爆米花碎屑,窗外惊雷炸响时,她攥紧他衬衫下摆的手心里全是汗——却没松开。
系统提示音在某个加班夜突然叮咚作响。贺禁盯着手机屏幕上"攻略完成度85"的字样,听着白苏在厨房哼歌的声音,忽然转身将人堵在流理台边。小姑娘受惊的模样像只炸毛的猫,他却第一次放任喉结滚动,指腹轻轻碾过她泛红的耳垂:"苏苏的惊喜能不能换我来准备?"白苏指尖触到冰凉的金笼纹路时,笑容凝固在唇角。贺禁垂眸替她戴上脚踝的锁链,指腹擦过她绷紧的皮肤,语气里带着餍足的温柔:"苏苏怕打雷时,再也不用缩在门口等我了。"锁链在大理石地面拖出细碎声响,她退到沙发边时,看见男人从西装内袋摸出枚金丝编织的铃铛,轻轻系在笼门挂钩上。
"每间屋子都装了监控。"贺禁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落地窗外的霓虹,"但苏苏乖的话,我会关掉。"金笼里铺着她惯用的羊绒毯,连枕头都是按她习惯的高度定制,可当他锁上笼门的瞬间,白苏忽然想起上周他替自已摘桂花时,指尖也是这样的温度。
深夜她蜷缩在笼角,听见贺禁在书房打字的声音。锁链长度刚好够到茶几上的牛奶杯,杯底沉着颗安眠药——和他每日泡给她的蜂蜜水一个味道。铃铛随呼吸轻晃,她数到第三十七声时,终于明白攻略进度条最后的15,从来不是好感度的缺口,而是通往金丝雀牢笼的倒计时。贺禁指尖的锁匙悬在半空,被她突然的亲昵撞得呼吸一滞。白苏的指尖绕上他后颈的碎发,病态的笑意里浸着甜腻的水汽,像只自愿啄食毒饵的夜莺。"贺先生知道吗?"她蹭过他喉结,锁链在地毯上蜿蜒成金蛇,"上次替你挡刀时,我就想呀——"
铃铛在笼门摇晃出细碎声响。她咬住他耳垂时,掌心正按着他西装内袋里的镇静剂,那是上周他说"防止苏苏受惊"的礼物。"永远在一起"她重复着,指甲掐进他后颈皮肤,却在他扣住腰肢加深这个吻时,忽然笑出泪来。监控红光在暗处明灭,照见金笼里交缠的影子,和她藏在袖口的、磨了半个月的笼钩断齿。
"要把我锁在这里吗?"她在他耳后呵气,锁链随着腰肢摆动轻响,"那贺先生要让好准备哦——"指尖的断齿抵住他心口,她望着他瞳孔里炸开的惊诧,笑得像只终于咬住金丝的雀儿,"被囚禁的从来不止我一个呢。"贺禁的瞳孔在断齿抵住心口时剧烈收缩,却在她说出"生死相依"的瞬间,忽然低笑出声。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带着近乎疯癫的偏执将她按在笼壁上,金箔簌簌落在她发间,像极了他们初见时那场暴雪。"原来苏苏早就知道"他咬住她颤抖的唇,舌尖尝到铁锈味才肯松口,"监控线路被剪断的第一晚,我就该明白的。"
锁链与笼栏碰撞出清越声响。白苏看着他从西装暗袋抽出染血的匕首,刀刃却调转方向抵住自已心口——正是她替他挡过的那把。"深渊吗?"他将她的手按在刀柄上,l温透过金属灼进掌心,"那就用这把刀,把我们钉在通一条船底。"她指尖发抖,却在他覆上来的掌心引导下,缓缓刺入他左胸第二根肋骨——那里藏着她送的袖扣,刻着"永不分离"的拉丁文。
血腥味在金笼里蔓延时,警报声突然刺破夜空。白苏望着他染血的衬衫下,早已愈合的旧刀疤与新伤重叠,终于明白他每日擦拭的不是袖扣,而是藏在暗格里的、她每次"惊喜"里藏的窃听器录音。"这次换我锁门。"贺禁扯断她脚踝的锁链,却将带血的匕首塞进她掌心,窗外警笛声渐近,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笑得比任何时侯都温柔,"苏苏看,我们的深渊从来都只有彼此能进出。"
当警灯染红整面落地窗时,他抱着她跌进铺记羊绒毯的金笼。她攥着染血的匕首抵在他喉间,他却替她理好乱发,指尖抚过她后颈新纹的刺青——正是他书房保险柜里那枚金丝雀标本的编号。"生死相依。"他在警笛声中轻笑,任由她的指尖掐进他脖颈动脉,如通他们第一次拥抱时那样用力,"这次,谁都别想先松开手。"贺禁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她后颈的刺青,血珠顺着匕首刃滑进她袖口,在羊绒毯洇开暗红的并蒂莲。白苏听见远处电梯叮咚作响,却将刀刃又推进半寸,感受着他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的震颤——像极了某个暴雨夜,她缩在他怀里听着的,那声被惊雷掩盖的、压抑的"喜欢"。
"贺先生"她的声音混着血沫,却在他低头吻她时,尝到了彼此唇齿间的铁锈甜。他的手覆在她握刀的手上,带着她缓慢而坚定地转动刀柄,金笼外的监控红光突然熄灭,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他眼里倒映的自已,唇角还凝着半滴未落的泪。
锁链在抽搐中绷直,铃铛坠地发出破碎的轻响。当警笛声戛然而止,特勤队踹开房门时,只见金笼里交缠的身影已没了动静。他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肩头,她的指尖仍勾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是她初来那天,替他缝错位置的那一颗。
法医报告里写着,两具尸l呈拥抱状,致命伤均为心脏贯穿伤,伤口轨迹吻合彼此持械角度。现场未发现打斗痕迹,保险柜里的窃听器与监控硬盘完好,却在取证时全部自动格式化。唯一留存的,是白苏腕间的银链,刻着半行模糊的英文:
abyss
we
bloo
后来有人在贺禁书房暗格发现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停在暴雨夜那栏:"她以为自已在攻略我,却不知道从她抱着脏猫敲开我家门时,这场猎捕就早已双向开始。"字迹被水渍晕开,末尾洇着暗红斑点,像朵终于盛放的恶之花,在深渊底部,将彼此的根脉缠成永不腐烂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