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年眸色渐深。
那头，律师继续道：“林朝朝的父母请了律师，说愿意私下调解，无论多少赔偿都可以。桑小姐的律师拒绝了！”
“她的律师是……”
“楼氏的顾律。”
顾谦出手，林朝朝爸妈就算掏空家底也没用。
楼野那个人，心眼小，又护短。
落在他手里，林朝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瑾年神色晦暗，“继续查那辆肇事货车……”
“是！”
……
嗡！
嗡……
手机嗡嗡震动，明倾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一片漆黑。
“大小姐，林朝朝被警察带走了！”
那头一句话，明倾睡意全无。
明倾后悔了。
以她的能力，让一个人消失在帝都根本不是问题。
生怕打草惊蛇，反倒引起楼野或者其他人的注意力，她这才想着等风头过了再处理林朝朝，可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能从手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以至于如今让她如此被动。
提醒自己别慌，毕竟她从未透露过她会出手相助，而林朝朝是从一开始就奔着弄死桑晚去的。
警察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刑讯逼供让林朝朝认罪。
可想到楼野，明倾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生怕自己想的不够多，不够妥善。
那就是个疯子！
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越想越慌，仿佛厚重的窗帘外都有楼野的人在盯着她，明倾匆忙起身。
连借口都想好了，海外分公司的几个项目等她定夺。
行李都没顾上收，明倾匆匆收拾了一个背包，裹着刺骨的寒风出了公寓。
黎明即将到来前的黑夜里，周遭的一切都透着令人心悸的黑。
一览无余的车道上，明倾心里那口气刚压下去，就看到了身后跟上来的那辆黑色跑车。
楼野的人？
心咚咚咚狂跳不止，明倾疯狂提速。
身后的黑色跑车里，郑铭祖兴奋的酒劲儿都跟着消了。
换作从前，明倾拒绝他也不是什么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明家大小姐又如何？
明家人给她脸，她才是大小姐。
不给她脸，她就什么都不是。
打从明倾被楼野带走那天起心里就压着一口气。
及至被明倾拉黑联系不上，郑铭祖连怎么玩儿死她都想好了。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从会所一出来，就看到了她的车。
跑？
往哪儿跑！！！
一想到一会儿的明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郑铭祖兴奋的两眼冒光。
轰！
黑色跑车性能极佳，呼呼的油门声里，距离一缩再缩。
明倾的呼吸都跟着停住了。
轰！
轰轰！
能看到机场就在不远处，明倾疯狂提速。
可后车速度更猛。
两辆车齐头并进，黑色跑车的车窗徐徐下滑，明倾看到了郑铭祖那张兴奋的脸。
不是楼野的人。
呼……
一口气呼出去。
正看到郑铭祖变色的脸。
眼角余光处能看到郑铭祖的车在瞬间拉开一大段距离。
明倾再回头，瞳孔骤然放大。
嘭！！！
第185章
门铃响起时，桑晚刚起床。
点了下触控屏，电梯自动上行，门打开，苦瓜脸保镖在短暂的呆滞后，目露祈求，“夫人，救命！！！”
？？？
桑晚一怔，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事了。
幽幽的声音从楼上响起，“什么事？”
能感觉到楼野出现后，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冷沉。
桑晚像是懂了。
瞥了苦瓜脸保镖一眼，桑晚走去楼梯口，直等楼野踱着步子下楼，挽住了他的胳膊。
“……”
楼野看向保镖，“出什么事了？”
“货车司机松口了，指认了安排他做事的人。那个人是明家的外编保镖，最后查到了明小姐身上。”
只看保镖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楼野脸色冷沉，“你别告诉我，明倾跑了！”
“不是……”
熟知楼野的个性，明倾下狠手算计桑晚，要是让明倾在他出了那口恶气之前出事，就都是他们的干系了。
保镖求救的看了桑晚一眼，开口道：“明小姐前往机场的路上，出车祸了！”
？？？
桑晚一怔。
楼野也愣住了，“她发现你们了？”
“没有。”
保镖声音更低了，“我们发现的时候，郑少已经在追她了，然后，就……”
楼野听懂了，目光冷冷的，“所以，玩忽职守不说，还让她溜了？要是没有姓郑的，这会儿明倾已经在纽约吃夜宵了吧？”
“老大，我们……”
“老公，咱们运气也太好了吧？”
楼野一怔。
桑晚眼神明亮，“我躲过了她的算计，可她没躲过老天爷的收拾，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
拖着楼野往餐厅走，桑晚回头看苦瓜脸保镖，“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辛苦了！”
保镖看楼野。
楼野瞥了他一眼，回头看桑晚，“所以，现在连我的人的主，你也要做了？”
“我做不了这主？”
桑晚松开手。
楼野笑，将人圈进怀里，“当然可以。”
所以，这就是没事了的意思，对吧？
苦瓜脸保镖眨了眨眼，扭头就走。
中岛台前，将挣扎着的桑晚老老实实拢进怀里，楼野低头哄她，“老婆我错了！连我都是你的，我的人就是你的，你当然能做主！……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做我的主！只要你好好儿的！”
本来就是瞎闹的，再被他最后那句话一刺，桑晚本就柔软的一颗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吃完早饭出发去楼氏，交通新闻里播报了凌晨时分机场路口的那场车祸。
险之又险，明倾那辆车差点撞出护栏摔下高架桥。
即便如此也受了重伤，第一时间就被120接走了，据说这会儿还在急救室没出来。
明家父母还没到，律师和警察已经到了。
如果明倾能恢复意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警察。
中南路口的车祸事件到此划上圆满的句号，可桑晚知道，这不早不晚刚刚好的正义，是楼野给她的。
一月底的最后一天，桑晚去了趟墓园。
墓碑前放着一大捧新鲜的百合花，像是有人来过。
把带来的花束放在墓碑前，桑晚伸手摸摸孙月清的照片，“妈，苏宝慧已经入狱了……”
十年前的那桩案子已过了案件追诉期。
而苏宝慧买凶杀人的刑事案件事实清晰，人证物证俱在，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10年。
林朝朝涉嫌故意伤害未遂，判刑两年。
至于明倾，头部受到重创，从重症监护室转入特护病房一周多了，至今都还未苏醒。
医生说等一个医学奇迹，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这个奇迹发生。
2月第一周工作结束，春节假期正式开始。
已是深夜，半山别墅的衣帽间里依旧灯光明亮。
礼服优雅大方。
旗袍清丽绝美。
羊毛套裙温婉知性。
……
可换了一套又一套，桑晚始终不满意。
再看向楼野，便目光迁怒，“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哪套都说好看，那跟没给意见有什么区别？
“可是真的都很好看啊！”
楼野笑着上前，从背后拥住桑晚，“老婆，只是回老宅吃顿年夜饭，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给你脸色看。至于穿什么……”
目光滑过衣柜里那一排，楼野低头吻桑晚，“明早我亲自帮你选，好不好？”
“真的？”
桑晚目光质疑。
楼野肯定点头，“我保证！”
继而，指尖一挑，将其中一件旗袍取下来塞进桑晚怀里，“这件你还没试给我看过，一会儿穿这件！”
看清他指尖挑着的那件旗袍。
桑晚：！！！
按着楼野的意思，老师傅一口气做了几十件手工旗袍。
桑晚在感叹以后她要是胖了或者瘦了，这些旗袍穿不了多可惜。
楼野化身口才绝佳的己方辩友，哄着她试了一件又一件。
这件又短又贴身，集妖娆妩媚于一身的性感小旗袍，桑晚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藏起来了。
没想到竟然被他给找出来了。
“宝宝，就当是送我的春节礼物！”
“……”
“老婆……”
“！！！”
无力招架楼野那一声又一声的“老婆”，桑晚逃也似的夺过小旗袍躲进了浴室。
洗完澡换好衣服，只瞥了眼镜子就再度脸颊爆红，连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楼野……”
“来了！”
推门而入，楼野瞬间明亮的眸光一点点晦暗。
那晚的桑晚终于知道，纵容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一件不那么正经的小旗袍，仿佛天雷勾动地火的催化剂。
她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花洒下。
浴缸里。
洗漱台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