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是嗔怒的。
可桑晚的眼睛里写满了感动。
楼野笑着，仰头喝尽杯里的香槟，扣着桑晚的后脑吻了过去。
“对了，礼物还没拿给你！”
一吻结束，楼野牵着桑晚的手往书房走。
昨天到今天，桑晚收礼物收到手软。
江淮之前把那个园子送给了她，昨晚零点的烟花结束，让园子里的管家过来认了主，把那些人的合同一起转交给了她，说从此以后全都是她的了。
今天来家里，覃柏川送了她一块地，贺澜送了她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
就连小星星，都抱着一束花，甜甜的说“送给漂亮阿姨”。
江可儿说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大手一挥，把她车库里那些车的永久使用权送给了桑晚。
桑晚给江淮他们也准备了礼物，唯独没给楼野准备。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能送什么。
可这会儿，楼野说有礼物给她。
桑晚有点心虚。
楼野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
没给桑晚看文件内容，楼野径直翻到最后的签名页，把签字笔递了过来，“先签，签完再告诉你是什么。”
桑晚迟疑不动。
楼野笑的邪恶，“怎么，怕签的是卖身契啊？”
“对啊……”
桑晚点头，“怕签了，这辈子就赖定你了，将来有一天你后悔都没用了！”
？？？
楼野一怔，一脸懊恼，“早知道，该把卖身契也加进来，让你一起签了的！”
桑晚笑。
楼野把签字笔递过来，“不是卖身契，但是……也差不多了，你敢签吗？”
死都死过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这人是楼野。
桑晚接过笔签了名。
楼野眸光星亮，一脸计谋得逞的好心情。
厚厚一摞文件，纯英文的。
可桑晚只看了个开头就惊呆了。
楼野把他名下所有的海外房产全都改到了她名下。
而这份文件，从她签名的那一刻起正式生效。
桑晚不知道楼野如今身家几何，可只看到的这第一页，就价值不菲。
排在首位的那座古堡，当初国际新闻里播过的。
桑晚记忆深刻，当时那则新闻震惊国际，豪门宴会里，所有人都在猜，大手笔买下那座古堡的华人是谁。
可桑晚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那座古堡经由楼野的手，成了……她的？？？
而这只是第一页。
怪不得他说，差不多算是卖身契了。
“楼野……”
桑晚怔怔的，“你就不怕我卷了这笔财产跑了？”
“跑？”
楼野坏坏的笑道：“这么大一笔财产，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桑晚……”
楼野的目光忽的认真起来，“我知道，今天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但是，我多一天都不想等了！”
单膝跪地，楼野仰头看着桑晚道：“你是我的一见钟情，更是我的求而不得。可如今，我几近圆满的人生只缺一个你！”
“桑晚，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喝了酒的缘故，此刻的楼野眼眸星亮。
白衬衣袖子挽起，领口微敞，已经没有了早起的簇新和笔挺。
可被楼野英俊面孔上的认真表情衬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总以为这一天还要很久。
圣诞节。
新年。
接下来还有春节、情人节……
情到深处时，桑晚总在隐隐担心，如果楼野求婚，她要怎么面对。
她爱他，愿意接受他毫无保留的爱，也愿意回以同样的深爱。
可正因为爱他，想到楼家、楼氏，以及楼老爷子的态度，桑晚又总是有诸多的纠结和徘徊。
这一刻，对上楼野深情的目光。
桑晚心底再无一丝迟疑。
“楼野，我愿意！”
笑着回应，桑晚伸手去牵他的手。
指间一凉，楼野变魔术似的，将一枚素圈戒指戴在了她无名指上。
“宝宝……”
起身拥住桑晚，楼野低头亲了亲她的脖颈，低声道：“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你老婆了，是不是？”
“嗯。”
桑晚应声。
客厅里，轻微的滴答声响起。
那是零点即将到来前的十秒倒计时。
哒……哒……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楼野飞快的松开桑晚，上半身越过书桌，从抽屉里翻出另外一个黑丝绒盒子塞进了桑晚手里，“老婆，快点！”
盒子里是另外一枚素圈戒指。
跟她指间这个一模一样，一眼就知道是情侣对戒。
哒……哒！
滴答的倒计时响起，伴随着楼野的催促。
桑晚跟着紧张起来。
取下来的时候还卡顿了一下。
……叮！
终于赶在零点到来的前一秒将戒指戴在了楼野左手无名指上。
桑晚和楼野齐齐呼了一口气。
这一年的1月2号零点，帝都豪门的年轻人们，再度因为楼野的一条朋友圈，刷爆各大微信群。
第178章
图片里，两只交握着的手正对着窗外扑簌簌的大雪。
氛围感极强。
而更夺目的，是两只手上戴着的同款戒指。
楼野给这条朋友圈的文案肉麻到简直不像他本人。
同一时间，楼野还更改了微信名。
原来的SS变成了SL，头像也从漆黑一片，换成了粉红沙滩。
众人：……
谁都没想到，新年第一天能看到高冷纨绔的太子爷露出如此恋爱脑的一面。
男人们啧啧称奇：桑晚？厉害啊！
女人们驰骋瓜田：就她？凭什么啊？
桑晚对此一无所知。
拍完那张照片，她就被楼野骗进了浴室。
花洒下的楼野无辜纯良，一遍遍诱哄她：老婆，我是谁？
阿野不行。
楼少？更完蛋。
直到她攀着他的肩软软喊老公，楼野才终于满意。
洗漱台前的楼野是个混蛋，“老婆，你看！”
再回到大床上，楼野又变回了往日那个深情执着的模样，“老婆，说你爱我！”
老婆。
老婆！
老婆……
一整晚，梦里都是那声老婆。
以至于天亮时听到楼野的声音，桑晚像是触电了似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房间里空空如也。
窗帘拉开，白茫茫的雪色将房间映的格外明亮。
雪已经停了，可有风吹过时，雪花飞舞，衬的房间里格外安静。
掩住的主卧房门被2S挤开一个门缝，客厅里，楼野和陆小沐的声音清浅传来。
“阿野爸爸，我们老师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早睡早起啊，现在都九点多了，太阳公公都晒屁股了！”
“可今天没太阳啊！再说了，我家的晨就是你妈妈，从她睡醒的那会儿起，才是晨。”
“……好吧。……咦，我怎么少了一颗棋？”
“所以吧，做事得专心！你三心二意的，连2S把你的棋偷走了你都不知道。”
喵呜！
隔着一堵墙，桑晚都知道2S替某人背了锅。
洗漱完走去客厅，就见一大一小正在下棋。
穿着墨蓝色家居服的楼野帅的明亮张扬。
一身米白色同款的陆小沐托着腮，时而皱着鼻子冥思苦想，时而恍然大悟眼神明亮，帅的生动活泼。
要不是楼野年轻的过分，一眼看去，还真有点儿父子既视感。
桑晚放轻了脚步。
可一大一小像是齐齐感觉到了。
不约而同的扭头看过来，眉眼明亮。
“妈妈……”
“老婆！”
明亮幸福的一天由此拉开帷幕。
傍晚时分，桑晚接到了陆瑾年的电话。
“桑晚……”
甫一开口就是长久的沉默。
陆瑾年有种开不了口的感觉。
律师说，苏宝慧买凶杀人的动机一旦被证实，判刑少说三年起，鉴于她入狱后就因为受惊过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疯疯癫癫的神经质，可以往精神失常的方向想想办法。
再加上孙月清死于意外，并没有死在姚慧手里。
如果桑晚能出具谅解书，到时候判刑的时候也会酌情考虑。
陆瑾年就是为这个事打电话的。
可电话通了，陆瑾年却口中泛苦。
说苏宝慧已经这个岁数了，坐牢的苦她吃不了？
那孙月清呢？
她逝去的那十年，以及殒命离世的苦痛，谁来补偿？
他就是把整个陆氏赔给她，桑晚恐怕都没放在眼里。
还是……请她看在夫妻一场，以及孩子的面子上？
陆瑾年张不开口。
“……你问问小沐，他要回来吗？我去接他！”
陆瑾年改口道。
“不用了！”
打从中午吃了饭，陆小沐就念叨着不想回去。
桑晚径直拒绝，“最近他都住我这里。”
能看到陆小沐兴奋的跳了起来。
桑晚背过身去继续道：“陆瑾年，陆家没有照顾小沐的保姆和家教，你工作又那么忙，我现在对你抚养孩子的能力深表怀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
“不可能！”
桑晚还没说完，陆瑾年却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我不可能把儿子的抚养权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