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石小三金爷爷石东 本章:第58章

    106回

    苍生蝼蚁命,空凭谢鬼神(上)

    106回

    苍生蝼蚁命,空凭谢鬼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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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回 苍生蝼蚁命,空凭谢鬼神(下)

    106回

    苍生蝼蚁命,空凭谢鬼神(下)

    靠!原来这个白中流的资质比我还好,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去做修行人了。我又对小白说:“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寄身在这荒凉的二郎神庙中?反正我是不会允许你再附到普通人身上的,发生的事情你也看见了?”

    小白:“我知道错了。其实我很羡慕人间的修行人,有世传的道法,有师长的指点。……三百年的修行加上这两年在人间的修炼,我总算有了一点成就,因此我想求高人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呢!”

    小白:“你不用处置我,我不为难你。我这两年在人间修行终于得到一点收获,就是我可以出神去投胎做人。如果我有幸在人间重生,将忘记现在的一切,我想求你的是——如果有缘的话,请你收我为徒,我想做个修行人,而不想像现在这样孤魂无依。”

    “这个——我可以考虑考虑,只是我怎么找你?”

    小白:“有缘的话,你不用刻意找我。请问高人姓名?”

    “你记住了,我叫石野,我用佛门声闻之法把这个名子留在你的神识中。就算你转世重生,也能记住这个名子。”

    ……

    “石头,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不可以收队了?这具尸体怎么办?”

    “就地掩埋吧,以后的事情自会有别人处理,我们没必要带走。好歹他也做了一年的土皇帝,过了三宫六院的瘾,死的也不冤。……小小,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小小看着我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事,关于你是修行人这些秘密的事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上面报告的,我帮你保密。我爷爷曾经也是修行人,你们的不少规矩他都说过。”

    “小小,你爷爷是修行人,你怎么不是呢?”

    小小苦笑:“爷爷说我不适合学道法,只适合学武功。”

    ……

    白中流死了,准确的说他是失踪了,小白村的闹剧如何收场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给古处长交了报告,详细汇报了一切经过,只是省略了碰见妖物阴灵的那一段。我将这条白鳍豚的故事告诉了韩紫英,紫英也是唏嘘不已,她替小白求情,希望我真的能够收这个弟子。我学的是丹道,真想收他为徒恐怕也要等到十几年后了,现在不着急考虑。

    我把这件事情也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瞪大眼睛听的十分入神。听完了还叹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怎么不叫上我?如果我在那里,说不定还能想出别的办法。”

    “怎么告诉你?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特别行动组成员,你不怕暴露你的身份吗?”

    风君子:“那就算了。下次你一个人再碰着什么稀奇事,千万通知我一声。”

    据我所知,风君子后来去了那座二郎神庙,但是他到的时候,小白已经不在了。

    时光像流水一样静悄悄的过去,让我最焦心的事情还是丹霞生究竟能不能如期炼成那一炉九转紫金丹,一炉能成丹几粒?但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与之命运攸关的柳菲儿对此毫不知情,她的生活渐渐又回到无忧无虑的轨道。

    说是无忧无虑,其实还是有一点忧虑,她所忧虑的就是和我的关系。她确实是恋爱了,避开众人后,我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她愿意接受我这份感情,但是我们之前的年龄和身份确实比较尴尬,这是需要逐渐改变的问题。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又到了一年一度春游的日子。有了去年我大闹齐云观的教训,今年学校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学生走远,我们班今年春游去的是昭亭山。全班大部队上昭亭山的时候,我和风君子都觉得有点好笑,我们居然跑到这座上山来春游。这座山的前任山神是风君子的“女友”,现任山神是我的“妹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座山就是我们家的。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进山神庙,居然还要老老实实的掏钱买票,一张票三块钱。

    风君子在绿雪的神像前站了很久,有点痴痴的看着她。他不去见绿雪,却跑到这里看绿雪的神像这么出神。我捅了他一下悄悄的问道:“风君子,你上次说绿雪不来找你,你就不去神木林……何必斗这口气呢!去见她吧。”

    风君子:“你说这话恐怕有私心吧?我不去见她就拿不来千年灵血。”

    “我确实有私心,但也是为你好。你明明很想见她,否则你看见山神像就不会是刚才那种眼神。”

    风君子:“你别急,我会的。前一段时间广教寺的活佛又出去云游了,前两天刚回来。……你通知韩紫英,明天准备一桌素斋,我要在君子居请尚云飞。你就不用陪了,我猜你明天有事,你看,柳老师来找你了。”

    风君子说完话自己就走到一边,柳菲儿走了过来,牵了牵我的衣角。我心领神会,和她一起走到了山神庙的后院,雪溪泉的泉眼旁。见周围没有认识的人,柳菲儿有点害羞的说道:“石野,你明天有空吗?”

    “当然有空,明天是星期天。你有事吗?”

    柳菲儿找我确实有事,原来他父亲明天要过六十大寿。说到这里有些人也许会觉得奇怪,这柳菲儿的父亲去年四月中旬不是已经过了一次六十大寿了吗?怎么今年还是六十?这就需要介绍一下芜城此地独特的风俗了。六十甲子整寿,当地过两次,第一次是虚寿,在五十九岁那年,第二次是实寿,在六十岁那年。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自古而来的风俗是怎么产生的?按照街头老太太们的议论据说是为了迷惑阎王爷。

    当然,这种风俗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又有了全新的发展。有很多领导干部喜欢给亲戚长辈做寿,别说大寿做两次,哪怕做十次更好,这样可以多收礼钱。没有这种亲戚的恨不得多认几个干爹。柳老师他爹做寿不是为了收礼钱,老爷子甚至连寿宴都不想摆。但柳菲儿这次却坚持要给他爹摆寿宴,而且不是在青泉镇,就定在知味楼。她有个用意,就是想介绍我给她父亲认识,不论将来怎样,先铺垫铺垫,让老人家有个思想准备,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没想到在同一天晚上,知味楼同时摆了两桌重要的宴席,一桌是风君子请客,一桌是柳菲儿他爹做寿,韩紫英可要费点心思了。

    紫英姐确实很费心,我告诉她之后,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该送一份什么样的寿礼?

    柳菲儿叫我去给她父亲祝寿,显然是想要我给他父亲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她虽然没有让我送什么礼物,但我是不好空手去的。这份礼物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因为我是有企图的人,我的企图就是将来做老爷子的女婿。因此礼物一定要贵重,但又不能俗了。柳家不是缺钱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家,那是千年世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要让老爷子刮目相看,这太难了!

    想来想去,第二天上午,紫英拉着我去了一个地方,她说可能只有那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我们去的地方居然是宣花居士的宣花斋。

    宣花斋的门脸不大,但向里面走地方却不小。它的经营范围是文化用品、字画装裱等。大小生意都做,从五毛钱一支的毛笔到价值连城的古董,只要顾客上门宣花居士总是谦谦相迎。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商人,因为他待人始终如一,不看贵贱下菜碟。我们到宣花斋的时候,一脸络腮胡子的宣花居士正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我们前来让他吃了一惊。

    “石真人,韩——韩道友,你们二位怎么会光临我这个小店?”

    韩紫英笑着答道:“宣花,我们就不能来买东西吗?”

    “贵客光临,请进请进,你们二位要找什么东西?”

    我也冲他拱了拱手说道:“我要给一位长者送寿礼,这位长者是书香世家子弟,这礼物还真不好选,宣花居士这里有什么好推荐的?”

    宣花居士:“我这店里最多的就是文房四宝,芜城周边的文房四宝名满天下,我收集了不少精品,石真人可以好好挑一挑。”

    紫英摆了摆手道:“芜城书香世家的珍藏,还会少了自古以来的文房四宝?你店里的东西再好,拿到别人面前也上不了台面,弄不好还显的附庸风雅。”

    韩紫英的口气很大,宣花居士有点意外的问道:“芜城书香世家?梅家是不可能的了,难道你们要给柳家的人祝寿?”

    我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就是柳家老先生。”

    宣花冲我们俩招招手:“那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关上门,跟我到后面来,我有一些藏货你们挑一挑。”

    宣花斋往后走还有好几间屋子,宣花居士的大嗓门把七心也给惊动了,从后室中走了出来,见到我和韩紫英,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但看她的眼神还是很高兴见到我们的。问明来意之后,我们四个一起来到一间库房中。进入这间库房,我差点以为是文物商店失窃了,宣花还真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明清两代的字画有几幅,可是宣花建议我不要送这些,因为华而不实,既浪费钱也入不了柳老先生的法眼。宋元的瓷器也有几件,但七心说这些不好。古董是真正的古董,但如果放在几百年前只是普通的俗物而已,也就是几百年的时间让这些瓷器成了值钱的东西,如果送这些古瓷,那就是贵古而不知雅趣。最后还是韩紫英给我挑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一面羊脂玉笔洗。

    这件笔洗长约八寸,最宽处约五寸,平面上看呈葫芦的形状,有大小两池。周边的池沿并没有雕龙刻凤,而是很古雅的荷叶舒卷造形,曲线流畅而精美,单凭这份工艺就知道不是俗物。它的用料是和田白玉,也就是通常说的羊脂玉。真正的羊脂玉并不是纯白色的,而是脂白色,乳白中略带青黄的润泽,温润而纯正。玉器,尤其是有年代的玉器,手感很重要,将它托在手中,有一种纯和安祥的气息从指尖传来,说明它曾经的主人也是一位雅士。(注:古玉确实能够感觉到这种特性的区别,价值高低不仅仅在于工艺和材质。)

    “好了,就是它了,宣花,我就买这一件。”

    “石真人好眼光,这确实再适合不过。不过我一直没法给这件玉器断代,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紫英说道:“最重要的是缘份,年代我看无所谓。我们买了,多少钱?”

    提到价钱,宣花居士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店里的东西,石真人如果喜欢尽管拿就是了。可是这家店也是终南派的产业,有些东西我不好做主。这样吧,我就按收来的价钱给石真人,零头就算是我送的,整价五万。”

    我的手差点没哆嗦,这么贵!五万块在当时的芜城可以买一套普通商品房了。韩紫英转身问我道:“石野,我们手里现在没这么多钱。要不在知味楼的流动资金里先预支一笔?”

    我这个人不善于理财,也不喜欢管钱。其实我的钱,都是别人挣的,大部分都让紫英替我管着。过年后我给了父母一万,上个月我又给了父母一万,现在我手头的积蓄,知味楼的分红加上绿雪茗间挣的钱,也只有三万左右,确实买不起这个笔洗。但是知味楼的钱不等于我的钱,我拿知味楼的流动资金去买寿礼恐怕不太合适。

    还没等我答话,七心难得的微笑着说道:“师兄,我给石真人担保吧,这东西让他们先拿去,钱以后再付。贺寿是不能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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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回 虚怀皆空谷,高峰总入云(上)

    107回

    虚怀皆空谷,高峰总入云(上)

    宣花居士也笑了:“不用什么担保,东西你可以先拿走,什么时候有钱再还就是了。我不信石真人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说实话,我犹豫了片刻,这东西太贵了!我有了钱之后,还没有给父母这么多,这一次却要送给未来的岳父如此贵重的寿礼,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但想想觉得也无所谓,那知味楼的房产柳家算是半投资半送我了,我就算送这样一件贵重的礼物回去也是应该的。我和紫英连声道谢,装好了笔洗告辞出门。我有点感慨,和柳家这样的世家打交道,人家不会看重钱财,但没有钱恐怕是不行的。

    那两人把我们送出门外,七心在我身边小声问了一句:“石真人,风君子近来可好?”

    “他?最近挺不错的,今天晚上还要在知味楼请广教寺的尚云飞吃饭呢。”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口,因为风君子请尚云飞是为了绿雪。但这些话怎么对七心说呢?

    ……

    柳老先生的寿宴晚上六点开始,就在知味楼二楼的一间大包间里,柳菲儿提前定的酒席,韩紫英亲自下厨做菜。来的客人不多也不少,除了我和柳菲儿以及柳老先生夫妻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政治老师唐卿唐老头,他是当年柳子规校长的故交,和柳菲儿的父亲也是旧识。另外两个人是张荣道、张枝父女。知味楼是柳家和张家合股的产业,而张家也是芜城另一大世家,来这里祝寿也正常。

    我听过柳家的传说,据说柳菲儿的祖父是个纨绔子弟,最终家道败落才躲过了建国后的动乱。然而我看柳父的谈吐举止,一点也不像纨绔之后,我甚至怀疑柳家的这一支是否真正的败落过?也许只是先人一种避祸之道。柳菲儿介绍我的时候,并没有说我是他的学生,而是说我就是当初送回柳家古画的人,也是现在知味楼的大股东,她的好朋友。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明明知道我们师生关系的唐老头居然也没有点破。

    席间我听他们高谈阔论,却很少插嘴说话,只是适当的倒酒劝酒。柳老先生的兴致很高,柳菲儿的母亲也一再小心翼翼的劝他不要喝多了。柳家父母对我印象不错,很可能与我那件礼物有关。老先生拿在手里的时候,表情非常喜欢,甚至说家藏的笔洗中,还真没有比这一件更精雅的。柳父没有问我笔洗的价钱,也没有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只是问了一句知不知道这件玉器出自何人之手,曾经有何人收藏?我只有说我也不太清楚。

    按照现代人的习惯,我应该叫他们伯父伯母,但是按着芜城的风俗,朋友的长辈都叫叔叔和阿姨,我也就这么叫了。总之这顿饭的气氛不错,柳菲儿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这样的场合本来就不需要我多表现,留一个好印象就够了。

    我们这一间包房很热闹,隔壁的君子居却一直静悄悄的,关上门也不知道风君子和尚云飞在里面说什么。等这边寿宴结束的时候,风君子和尚云飞已经走了。送走了柳家的客人,我也准备回学校去了,明天是周一就要上课了,然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今天真是巧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知味楼,来的是古处长。上次那个任务我刚刚完成,难道他又有什么麻烦事来找我?

    ……

    “石野,你知道是谁杀了正一门的泽中吗?”我是在君子居接待的古处长。关上门之后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惊的我差点没出汗。古处长不仅知道泽中来自正一门,而且也知道泽中是被人杀死的。

    “古处长,你什么意思?泽中是谁?”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装着糊涂反问。

    古处长笑了:“石真人,在这里关上门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出了门就算今天的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不要惊疑,我曾经也是学道之人,二十年前曾经拜在正一门和锋真人门下,法号泽古。”

    真是石头上长蘑菇,玩出新花样来了。古处长曾经是正一门弟子,法号是泽古,这么说来我还是他的长辈了。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古处长有点尴尬的接着道:“石野,你坐下说话。其实我应该叫你小师叔,但我现在早已不是正一门弟子,所以这个辈份就免了。泽中叛出师门,正一门下了追杀令,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的身份不便插手此事,还好正一门的长辈亲自出手了。”

    “你,你既然认为是正一门的长辈出手,为什么还要问我?”

    古处长:“也怪我的手下办事不周密,将泽中的死讯泄露到外界,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今天是特地来提醒你的,现在天下人都认为是你杀了泽中。”

    “古处长,你能不能把话从头说清楚,你今天突然告诉我这些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古处长倒也不再隐瞒,对我讲了他的身世以及他与正一门的关系。古处长的少年时期经历了一个动荡的年代。他的父亲本来是一个研究儒家经典的旧式文人,经历了历次运动,终究没能在二十年前“批林批孔”运动中躲过一劫。父亲死后,古处长成了一个游手好闲又不招人待见的游荡少年。此时,他父亲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不忍见他在乱世中荒度青春,征求他母亲同意后,将他带到了一个几乎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收他做了弟子。

    这个人就是正一门的和锋真人。和锋收小古入门,是念故人之情,也想保护这个孩子避过乱世的冲击。和锋教育弟子相当严厉,在他门下日子过的很苦,几年之后,泽古道法并没有什么长进,但是人却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十年动乱结束后,和锋告诉泽古:“你没有学习金丹大道的根基与缘份,还是回去奉养母亲吧。”

    泽古离开了正一门,不是被赶出来的,也不是自己背叛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入门。他虽然丹道未成,在正一门还是学了一些粗浅的内家功夫,同时也了解了道法的神奇之处,会几手小的道术。泽古离开正一门之后无所事事,父亲的旧友送他去参了军,刚刚参军就赶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战场。他虽然大道未成,但根基还是有的,被选拔做了侦察兵,凭着出色的军事素质立下了不少战功,后来提干,凭着年资和运气慢慢的一级一级混了上来。

    八十年代我军在侦察兵队伍的基础上新建了特种兵部队,古处长也加入了特种部队。后来有关部门联合组建了一个特别的行动部门,也就是我参加的这个部门。古处长服从安排以中校军衔退役到了地方,加入到这个部门中。古处长最后说道:“是我自己要求留在芜城的,以我的年资有好几次提拔机会我都放弃了。因为我清楚芜城虽然在全国不太出名,但却是当今修行界的根本重地。我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尽量保持修行界与世俗的界线,这个部门太敏感了。我既要服从国家的利益,也要保护我曾经的师门。”

    “那我……我当初加入这个部门是怎么回事?”

    古处长:“石小真人的名子我早就听说了,你大闹齐云观,语惊广教寺,我知道你是个修行人。你不是我选来的,是秦师长偶尔发现的,他点名推荐你我也没办法。但我已经尽量将你的身份低调处理了,我明知道你的修为不俗,却只把你定为b级成员——因为a级成员是要受重点监控的。”

    “泽中的事呢?泽中怎么会找到你?”

    古处长:“泽中是主动找上门的,我也是不得不收留他。如果他找到别的地方去,麻烦可能会更大,在我手里还可以控制。但我有我的原则,我既不能因为我的私心插手修行界的事,也不能纵容修行人插手世俗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尽量压下泽中请求调往外地的报告,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泽中死了,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古处长:“说实话我很替他惋惜,我是学道未成离开正一门的,而他却是学道有成自己选择了背叛。我明知道是谁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说出来。……他死于正一门的独门道法神宵天雷,正一门中能够使出神宵天雷的除了守正真人就是我曾经的恩师和锋。”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古处长猜错了,他以为杀泽中的是和锋真人,所以选择了沉默。而我却清楚真正杀泽中的是守正,既然他为他的师父保密,我也不应该说出与我有师父之缘的守正,所以也没跟他解释。我问他:“古处长,你曾经是正一门弟子,那么在这芜城之中,还有和你一样的人吗?”

    古处长:“正一门是当今修行界第一大派,根本之地就在芜城,散落的弟子当然会有。这样的人我不适合泄露他们的身份。但有一个人我可以告诉你,因为这个人和你很接近,他就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唐卿。”

    “唐老头!他也是正一门弟子?”

    古处长:“解放前是,现在早已不是了。算起来他还是我的长辈,法号和卿,在门中排名和锋之后,却在和曦与和尘之前。现在的新一辈弟子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曾经还有一位和卿师叔,甚至连和尘都没有见过他。”

    “他为什么离开正一门?和你一样吗?”

    古处长:“他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据我师父和锋评价和卿是一流的悟性,却没有学道人的最好的资质与性情。所以他领悟道法的天分很高,少年学道时守正很喜欢他,但过了两年,和卿却自己不愿意学了,他认为真正的大道不在山中。”

    “还有这种人?他是怎么说的?”

    古处长:“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唐卿本来是个读书人,机缘巧合碰见了守正真人也算是缘份。但是他生在一个特别的年代,成年时恰逢新中国成立,他有一腔的抱负和热情。他认为真正的人间大道不应该仅仅是自己的修行,而是教化与引导所有的世人学会真正的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和芜城著名的教育救国论者柳子规成了朋友,在芜城中学做了一名教师,教书一教就是四十多年。”

    我早就觉得我们学校的唐老头与众不同,他果然来历特别,居然是出自守正门下。我又问古处长:“照你这么说,和卿离开正一门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古处长:“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当年离开正一门的时候,和锋真人特意告诉我我还有一位师叔在芜城。我将来有什么疑惑已经不能再回正一门了,但可以去请教芜城中学的唐老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吗?”

    古处长摇摇头:“我今天来不是想告诉你这些,但如果不把这些话说清楚你不会相信我。我是来提醒你的,你有麻烦了,有人给你设了一个险局。”

    “什么人?”

    古处长:“正一门和尘。”

    “齐云观的和尘观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设了什么险局?”

    古处长:“天下都以为是你杀了泽中,和尘也是这么认为的。本来正一门已经下了追杀令,无论谁杀了泽中和尘都不能说什么,可偏偏你是例外。你不是正一门的正式弟子,而且你与泽中有私怨。所以你杀泽中和尘不会认为你是为修行界除害,而会认为是泄恨杀人。……其实我早就发现和尘在我附近跟踪泽中,我有几次创造机会让他与泽中单独处,但他却没有杀泽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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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回 虚怀皆空谷,高峰总入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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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怀皆空谷,高峰总入云(下)

    “因为师徒之情,下不了手?”

    古处长:“我现在在这个机构工作,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利用官的力量调查一些个人**。和尘与泽中不仅仅是师徒,而且还是父子,泽中是他的亲生儿子。”

    “什么!泽中是和尘的儿子?那和尘可是出家道士。”

    古处长:“此事说来话长,前因后果你听我慢慢讲——”

    道士也是人。二十多年前,和尘曾救过一个世间女子,后来就有了私情,也就有了泽中这个儿子。难怪二十年前和尘打过紫英衣的主意,原来他真有相好的。那女子不幸早亡,和尘就想办法把这个儿子带回了正一门收为弟子。所有的弟子中,他对泽中最为疼爱,甚至是溺爱,管教不严也是有原因的。

    泽中死后,和尘很伤心,但是碍于正一门以及守正真人的关系,他也不能亲自来找我报仇。丧子之痛让和尘想了一个异常特别的办法。他去飞尽峰找到了终南派弃徒七叶,将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丹道中最后十二洞天境界的心法和口诀都传给了七叶。和尘知道七叶与我有仇,也知道七叶离开终南得不到更高道法的指点。七叶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回答了两个字——石野。

    七叶有天人之资,资质和悟性都在一流以上,其道法境界早已突破了终南派的九转金丹直指。他离开终南独自悟道,虽然也能够另辟蹊径,但这条探索之路终究不容易。风君子曾经在飞尽峰上指出过这一点,甚至提出来要收他为徒,但七叶没有答应。这下可好,和尘把七叶所学丹道的不足都给补上了,这对七叶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将来要杀我更容易,而且和尘就是这个意思,他已经暗示了七叶。

    和尘做的这件事情很绝,因为是他主动将丹道传给七叶,七叶并没有犯正一门的门规。只要七叶不将三十六洞天这最后十二洞天的口诀与心法传于他人,正一门就没有理由去找他算帐,要处罚也只能处罚和尘。这就像终南派当年只能逼七叶杀韩紫英,而登峰掌门不能亲手除妖情况一样。

    和尘知道自己犯了门规,随后就回山向守正掌门请罪。具体的过程外人不知,不知道守正对和尘说了什么,反正和尘就再也没有离开。据说和尘自愿闭关,而且闭的是修行人谈之变色的生死关。所谓生死关就是闭关之后无非是两个结果,一是未得大道而天命已尽,二是修成大道羽化而去,总之一旦闭关就终生不再出关,相当于普通人的无期徒刑。和尘一入生死关一了百了,却在世间留下了一个七叶,是我石野的大患。

    古处长今天来,就是特意告诉我这件事,提醒我一定要小心。他走的时候又对我说:“石野,出了这扇门,就算我今天没来过。以后你还是我的下属石头,我还是你的领导古处长。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古处长的来历,和尘与七叶的故事,对我触动很大,但却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我本来就不是七叶的对手,七叶是否更厉害关系也不大。其实我更关心的是风君子找尚云飞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怎么把活佛也给扯出来了?这天晚上我参加完寿宴风君子和尚云飞已经走了,但是韩紫英却听见了他们出门前的一段对话。风君子居然要请活佛七天之后到昭亭山上去下棋。尚云飞当然不好替活佛做主,只是答应传这个话。

    我拿定了一个主意,想去偷偷的看看。昭亭山的地形我熟,戴上锁灵指环,只要小心点,也可能不会被他们发现。我实在是很好奇风君子要玩什么花样?

    ……

    风君子和活佛下棋的地方在昭亭山的一片空谷之中,也就是上次他和绿雪相斗后黑如意落地的所在。我以为我去的很早,然而却已经迟到了。晨雾刚刚散去,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那一老一少、一僧一俗对坐的身影。风君子早有准备,不知从哪搬来两张矮凳和一张不高的棋案,棋盘棋盒都摆好了。

    我没敢靠的太近,虽然有锁灵指环,但那两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人。远远的站在一片杜鹃花丛后,听见他们俩正在说话——

    活佛:“小施主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请老僧到山野中来下一盘棋。山风清灵,老僧也乐意享受,只是这棋下的却不怎么样。”

    风君子:“我对手谈之道也不是很精通,做做样子而已。……佛爷,你年长,请你持白,我先落子了。”

    这两个人还真的一本正经的下起棋来。活佛披着一件大红僧袍,右臂裸露在外,仍然是我上次见到他时那一副普通而平和的面貌。一盘棋布局已成,还是活佛先开口:“小施主天未亮就摆好桌案等我,你就知道老僧一定会来吗?”

    风君子笑了:“天下虚怀皆空谷,何处高峰不入云?我听说佛爷喜欢四处云游,那未尝不能到此一游。你若是真佛爷,你就会来,你若是假佛爷,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

    活佛也点头笑道:“就凭小施主的诗文意境,也值得手谈一番。你找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下棋吧?”

    风君子:“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来是有问题想请教佛爷的。当时佛爷不在,等佛爷回来的时候,我认为我想通了。后来我又困惑了,但佛爷又出去云游了,我自己又解决了。等到现在,我发现其实我并未悟透其中的道理,所以最终还是请佛爷来了。”

    活佛:“我四十岁那年,沿金沙江云游而上,见沿途风景时,也有过你这种感觉。小施主有什么话就说吧。”

    风君子:“我不是佛家弟子,所以我想问佛门中人,然而尚云飞去没有给我答案。”

    活佛:“难怪云飞那孩子有一天突然跑来问我——佛家讲六道众生,为什么没有草木。原来是你问他的。”

    风君子:“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后来我又想问的是——草木是否无情?”

    活佛:“你刚才说自己想通了,怎么又来问我?”

    风君子:“我想通的是草木之情与人不同。但后来我又想到六道之中其它众生之情与人也不同,那草木不在六道还是没有道理。”

    活佛:“你的问题又回到起点去了。现在想明白了吗?”

    风君子:“今天看见佛爷你,落子的时候我又想到了——草木之情,在有情与无情之间,可以有情也可以无情。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请教佛爷。”

    活佛笑了:“佛门弟子,大多不杀生而食素,这素从何来?素来自于草木。草木不入众生,却能滋养众生,它确实在有情与无情之间。你们道门中人,不是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是不是在说天地无情呢?这老僧也不清楚,小施主怎么认为的?”

    风君子:“天地当然是有情的,否则怎么会有众生呢?只是天地忘记了,而众生在追求而已。草木是取天地而滋养众生的,化无情为有情。”

    活佛:“化无情为有情,看似无情,确是世上情之源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风君子的话锋突然一转,高声道:“我不是草木,我既然生而为人,就有人之情,追求也罢忘记也好,总之有就是有。……佛爷,说了这么多话,你口不口渴?”

    佛爷:“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口渴了。只可惜这山野无茶。我们还是继续下棋吧。”

    这时,远处的我,突然莫名的感觉到眼前一亮。山风变的柔和而气韵流动,周围的树木也凭添生机律动,连远处的峰峦曲线看上去也陡然间变的妙味十足。其实风没有变,树没有变,山也没有变,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不远处的山林中款步走出一位绿衣女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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