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宋四凯清了清嗓子，从杜夕玫帮他说话那刻，神情就得瑟得很，再听到蒋复朝这么说，心情更好了，拍了拍他后脑勺。

    “那是！”他向来是杜夕玫的宝贝！

    宋四凯高兴了，心情愉悦地从蒋复朝抱着的篮子里抓了几颗剥好的花生吃：“今天就准你跟妹妹玩儿。”

    他一副恩赐蒋复朝的模样。

    胡瑶看他吃了一大把花生，欲言又止，那花生还没洗过的，多的是蒋小朝的口水。

    第

    303

    章

    当猪养

    他人小，过于坚硬的花生剥不开，他都是拿他的小牙齿啃开的，之后见胡瑶也捏得指尖泛红，他就专门挑那些难剥的花生剥，一个个咬开，很是积极有干劲，胡瑶笑说不用他忙活他都不乐意。

    他啃的那些花生仁，胡瑶将它们同其他的分开放，他用小牙齿啃的花生做了花生酥后，就她跟蒋汉吃好了。

    毕竟她跟蒋汉不嫌弃他的口水。

    谁知道宋四凯一抓抓了个准，就抓了篮子里蒋小朝咬的那些花生。

    “四凯叔叔，你把花生吃光光就做不了饼了。”蒋小朝见宋四凯吃了一把又一把，抱紧篮子，侧过小身子不给他拿了。

    “你这么小气做什么，你干娘也剥了不少，够你吃的。”宋四凯没好气拍他正好转过来对着他的屁股。

    “是嘛？”听他这么说，蒋小朝迟疑把小身子转回来。

    他看了看他，知道花生够用，也大方让他继续吃了，软声一脸认真：“四凯叔叔，我不是小气鬼。”

    “我还可以剥花生给你吃的呀。”

    “但是我的嘴巴有点累，我今天剥好多了，它明天才可以剥给你吃。”

    “你拿牙剥的？”宋四凯听出他的意思了，瞥了眼他手里拎着的那一小篮子花生，继续吃完剩下的几颗花生仁：“算了，管你怎么剥的，好歹还知道洗一下。”

    “不是呀，还没有洗，妈妈说来你们家再洗好分开，那是我的口水噢。”

    “……”

    虽说宋四凯这几年没少捡他吃过的东西吃，但也没有直接吃他口水的，一时间脸色有点发绿。

    看着他无辜的模样，没好气指骂：“脏不脏呢你！”

    “我不脏啊！”蒋小朝瘪了瘪嘴巴，觉得他吃了自已辛辛苦苦剥的花生不说谢谢就算了，还凶他。

    他哼声又跑去跟蒋汉跟前告状：“爸爸，四凯叔叔坏！我以后不给他东西吃了，他吃牛牛的粑粑……”

    “确实是你叔不对。”蒋汉听他啰哩巴嗦的一连串话，敷衍意思意思帮他说了宋四凯几句。

    “你说蒋复朝做什么，他对你比对我这个老子都孝顺，都亲口剥花生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呀。”蒋小朝点脑袋附和。

    “你自已要吃的，吃点小孩子的口水有什么的。”杜夕玫也帮着蒋小朝，让宋四凯别又拿这个借口欺负蒋小朝。

    大约是因为蒋小朝是他们几个比较好的兄弟里边生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皮实的小子，他们就总喜欢逗他欺负他两下。

    而蒋小朝又不像别的动不动会哭的小孩一样，半点不怵他们，对他们的逗趣还有来有往的，所以他们就更坏心眼闲来无事就去逗他玩。

    宋四凯：“……那也不是这么吃啊。”

    蒋汉懒得管他们吃花生口水啰哩巴嗦的事，见身旁的胡瑶抱着宋芷棠喜爱柔笑的模样，垂眸也将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小不点身上，跟着生了几分兴致伸手逗了逗她。

    “蒋复恒这会儿就不值钱了？”他对她道，突然想起杜夕玫还没生之前，她也说过要将他们的孩子拿回家养的话。

    他之前说要她生十个八个孩子，她一副抗拒委屈到不行的模样，但其实她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

    不单是蒋复朝蒋复恒这两个小混蛋，她对别人家的小孩一样温柔极了，村里边的小丫头她没少给她们扎头发，那些小子也一样没差。

    她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不说，但在那帮小崽子堆里，可是好极了。

    那群小不点跟着蒋小朝到处跑，瞧着有什么好看好吃的花花草草野果的，也想着她都兜来给她。

    这一点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没变的，她傻的时候本来就喜欢跟小不点玩，三更半夜的拍醒他通知他说她跟哪个小不点约好了玩捉迷藏要出门。

    知道告诉他一声，还是他经过许多回的教训才有的结果。

    她傻的时候精力好得跟头牛一样，一天到晚到处蹦跶不觉得累，晚上都不想睡觉，许多时候蒋汉也是挺佩服她。

    “什么值不值钱的。”胡瑶嗔他，见他垂眸看着宋芷棠，递给他抱，轻柔灵悦的嗓音染着笑意：“棠棠对谁都笑得好开心，她也不怕你。”

    蒋汉生得高大，不邋遢将自已捯饬捯饬，将以往的粗犷撇去，端正的五官显露出来，也是英俊冷冽的，但是他眉目锋利，自带一股厉气无端吓人。

    除了蒋复朝，就没几个小孩子不怕他的，自然没什么孩子缘。

    如今倒多了邱雅容那几个小家伙，不过像宋芷棠这样对他笑得那么开心的，还真挺少有。

    他这人对蒋复恒满月酒时跟仲景怀笑的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碰巧宋芷棠满月酒时让他抱对他笑得这么开心，他怕是在宋芷棠那找到平衡了，对宋芷棠都比蒋复恒温和。

    胡瑶猜透他那点心思，又觉得好笑，他有时候的脾气就是难搞，一个大男人总因为一些小事记很久，尤其是有关他们母子几人的事。

    “老子长得有失市容？”蒋汉对她的话不满，顺势接过宋芷棠，转眼又是一副宋芷棠很有眼光的满意模样。

    “宋四凯怎么养的，丁点重。”他单手托了托宋芷棠，小小一只的她在他手里半点重量没有。

    “棠棠才两个月，你想她有多重。”胡瑶笑，搭着他手臂一起看换了个人抱依然笑容甜甜的宋芷棠。

    小姑娘乖乖软软的，那纯净明亮的笑容真能融进人心底去。杜夕玫今天给她穿的是胡秀洁做的小衣裳，上边绣着的几个童趣图案衬得她更加可爱。

    “让蒋复恒分点肉给她，他都胖成什么样了，蒋复恒一边的脸颊肉比她整张脸都大，别人养孩子当猫养，我们当猪养。”蒋汉任由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搭在臂上，跟她说的是两个小不点，但眸子一直微垂着看近在咫尺的她。

    她微低着头，细软乌黑的发丝挽在耳后，饱满的额头白皙光洁，肌肤细腻无比，再下是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琼鼻和形状好看娇艳欲滴的红唇。

    哪哪都让他喜欢，从前知道她生得好，现在更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她好看比得过她，浑身都是香的。

    第

    304

    章

    他也想让她经常那样笑

    她一靠近他，他总能在她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分明她也没涂什么，他们洗澡的皂都是同一块。

    怎么就她是香的？

    蒋汉看着她，微微失神。

    胡瑶一时没有发现他看的是她，他们的身量本就有相差，同是低头看宋芷棠视线往下，她哪知道他跟她说着孩子的话题眸光却是落在她身上发呆。

    “什么养猪，猪会喊你爸爸吗？”胡瑶柔笑拍了他手臂一下，唇角微弯扬起弧度。

    说来他们养蒋复恒蒋复朝，还真有点像在养两只小猪，他们兄弟俩挺能吃的，蒋复恒喝奶时就比别的小宝宝喝得要多，现在能吃粥吃米糊了，吃得更是白胖。

    蒋小朝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小嘴巴就没停过，小兜里总放有零嘴。

    他们凑在一起和谐温馨看着宋芷棠说话，在杜夕玫怀里原本还淡定啃着磨牙棒的蒋复恒瞅着，好像有点吃醋了，不太开心哼唧。

    “完咯，爸爸妈妈在抱妹妹，不抱恒恒了。”杜夕玫故意逗他。

    蒋复恒磨了磨小牙齿，扬高嗓音咿咿呀呀几声。

    等胡瑶看过来后，他的小表情就有点委屈了，扁着嘴巴，脸颊上肉乎的软肉鼓鼓的，像两个小白馒头。

    他这两个月肉眼可见的胖成胖宝宝。

    胡瑶好笑抱回他，哄他：“妈妈没有不理你，只是跟妹妹玩一下。”

    蒋复恒奶声咿呀，将小脸压在她肩膀上，黏得紧紧的。

    最后还要蒋汉也抱他一会儿，小脾气才彻底散了。

    “瞧你小气的蒋复恒，还跟比你小的小姑娘计较，说出去丢不丢脸？这点你哥就比你好点！”蒋汉嫌弃拍他屁股。

    跟个醋精似的，也不知道像谁。

    被打了屁股的蒋复恒小脸又是一皱，用沾着口水的磨牙棒戳他，又不乐意让他抱了。

    等邱颖雯胡秀洁过来，胡瑶她们正式开始做花生酥。

    几个小家伙凑一块，又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唐昊飞依旧缠着邱颖雯过来了，瞧着心情格外的好，像只花蝴蝶一样积极狗腿地围着邱颖雯转。

    她们几个女人围一桌子做花生酥，他挤过来絮絮叨叨的，严重影响了她们八卦聊天，邱颖雯不耐烦地将他赶走。

    在邱雅容口中，胡瑶也是知道唐昊飞为什么那么开心了，因为邱颖雯在他的软磨硬泡和唐家人再三的请求下，答应明天带邱雅容去唐家吃团圆饭。

    女人家围绕的话题多数一样，大家都有了孩子，说起几个小家伙的话最多，另外的就是别的趣事。

    蒋汉跟宋四凯一开始也想着动手帮忙做花生酥的，她们凑一堆聊起天来，那饼能做一整天。

    但他们一样被胡瑶和杜夕玫撵走了，嫌弃他俩毛手毛脚做不好。

    被嫌弃的三个男人只好在另一边打起牌来。

    蒋复恒窝在蒋汉怀里，睁着湿漉宁静的眼睛安静看，蒋汉一上手就赢，摘了他的小帽子拿来装钱，他小手里抓着的磨牙棒一时没拿稳掉在了，他有所反应，啊呀一声扭了扭小身子想捡回来。

    “安分点蒋复恒，拿好你帽子，赢光他俩的钱给你妈再打个镯子。”蒋汉将歪倒的他捞正。

    蒋复朝几人还在院子里疯玩个不停，在院子里玩腻了，又想跑外面去，说要去新开的小卖部买什么东西。

    蒋汉赏了蒋复朝五毛钱，开心得他见牙不见眼，走路都是蹦着的。

    唐昊飞就比蒋汉大方多了，直接给邱雅容一张大团结，对邱雅容纵到没边：“容姐想买什么就买，爸爸给钱！”

    “你老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邱颖雯看见，不悦出声，邱雅容现在才多大。

    “你妈妈说得对。”唐昊飞看到她不喜，立马转变态度，将给邱雅容的大团结也换成五毛钱，一本正经同她道：“咱们别让你小老婆太羡慕了，等下嫉妒。”

    小老婆蒋复朝其实没怎么羡慕嫉妒，蒋汉给他五毛钱他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见一旁的秦思源没有爸爸给钱，他还觉得他有点可怜，便很大方跟他表示他的五毛钱可以跟他一起花。

    “谢谢朝朝弟弟。”秦思源摇摇脑袋，拒绝他的好意，低头从自已的小兜里找出一个红包来。

    “我的也跟你们一起花。”

    这是秦博与今早给他的，他有急事要回京都，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跟他和胡秀洁过除夕，便提前给了他红包。

    秦思源打开小手里不薄的红包，里边有小一叠大团结。

    他打小在秦家什么都有，每年的压岁钱很多，对于钱财没什么观念，秦博与虽然很少陪他，但物质方面给了他最好的。

    “朝朝弟弟，给你。”

    “容容给你。”他把那几张大团结毫不吝啬分人，也留了两张给小丫。

    小丫是邱雅容的大老婆，他就一起给她拿着，剩下的他要给胡秀洁。

    几个小家伙拿着钱不当钱的，当平时玩过家家当作是钱的树叶一样随意抓来抓去，自然又是让胡瑶她们教导了一番，最后通通都只有五毛钱。

    “妈妈，我的钱也给你买镯子。”秦思源没忘蒋汉说过的话，他偶尔瞧见胡瑶她们戴有首饰。

    但是胡秀洁没有，连扎头发的发带，都是她自已拿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

    “等我长大了，我也赚好多钱给你买东西，还钱给阿姨。”他还知道胡秀洁欠胡瑶的钱。

    蒋小朝经常会黏着胡瑶保证说长大以后像他爸爸一样给胡瑶买很多漂亮裙子和首饰，邱雅容也是这样。

    他嗫喏许久，这会儿才红着脸对胡秀洁说出这些“肉麻”的话来，他也想胡秀洁像胡瑶她们那样笑得开心。

    回忆过往，他才发现胡秀洁在秦家的时候很少笑。

    跟他爸爸离婚后，倒是开朗许多，可那些笑容也是淡淡的，跟胡瑶的笑容相比，总有说不出的差别。

    胡瑶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眼里好像装有星星，他也想胡秀洁像胡瑶一样经常那样笑。

    胡秀洁愣住良久，眼睛微微湿润，伸手搂住他，嗓音发哑：“你在妈妈身边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秦思源如今越来越懂事，他在她身边远没有在秦博与身边的日子过得好，以前的母子俩的旧事退散，她现在又觉得对不住他。

    第

    305

    章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

    “我在妈妈身边很开心。”秦思源红着脸靠着她，声音因为不好意思小了很多。

    胡秀洁低头看他，眸色不明。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她跟秦博与闹成现在这模样，也让他牵连其中受罪，在他心里，还是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的。

    ……

    几个小家伙拿着钱跑去玩了，这喜庆热闹的日子大家闲空相聚，在宋家做好花生酥，又一起吃了顿午饭。

    胡瑶给蒋复恒煲的粥香绵软糯，蒋复恒吃剩的，都让几个小家伙瓜分了。

    小孩子吃东西很香，看着让人食欲大增。

    蒋汉打牌赢了不少钱，他全都拿去给胡瑶，但胡瑶今天这身衣裳没有口袋，装不了。

    她让他自已拿着，他却是仍将钱放在蒋复恒的小帽子里，就这么给他戴上。

    钱票的尖角刺得他小脑袋痒痒的，他奶声奶气地啊呀，伸着小手想抓，但他穿得有点厚，折腾好久怎么也够不着。

    来回好几次后，他有点生气了，攥紧了小拳头打了蒋汉，奶声哼了好大一声。

    “你胆子长毛了蒋复恒？爪子不想要了？”蒋汉瞥他，对他那毫无感觉的一拳不甚在意，但是见不得他这嚣张样。

    “啊！~嗯！”蒋复恒皱着眉头晃脑袋，奶呼的嗓音越来越凶了，根本就不怕他。

    胡瑶无奈看了眼蒋汉，低声让他别再闹他。

    蒋小朝吃饱饭就睡着了，昨天他那么晚睡，一大早的就起床玩闹，玩累了就困了。

    回家的路上，胡瑶抱着他，蒋汉抱着蒋复恒，手里还拎着做好的花生酥。

    细想她也好久没有抱过蒋小朝了，平时抱蒋复恒更多。

    他在蒋汉面前说自已还是小孩子，在她跟前却说自已是男子汉了，累了也不让她抱，怕她会累，每次都是牵她的手自已走，乖得让人心软。

    日子好像过得挺快的，眨眼间他又大许多了，长高了些，也比之前重了。

    胡瑶紧抱着怀里的蒋小朝，脖子侧感受到他柔软肉乎的脸颊肉黏在上面的触感，听他迷糊呢喃喊妈妈，眸光不由地又柔了许多，手臂用力将他往上托了托。

    “以后打个轿子专门抬你的宝贝儿子！”看胡瑶抱着蒋复朝不撒手宝贝的模样，蒋汉没好气，他让她叫醒蒋复朝让他自已走回家她不愿意，让她把蒋复朝给他来抱她也不乐意，就爱自已抱着！

    也不嫌累，今早起来还跟他说腰疼，说是他的原因又给他闹了一通脾气。

    现在抱蒋复朝腰又不疼了？

    胡瑶瞟他一眼，轻缓的脚步没停，轻哼：“我就喜欢抱着朝朝。”

    “把他扔了！”她不明说还好，一说他就不满了。

    蒋复朝现在都多大了，就是她惯的，越来越娇气，一个小子养那么娇气做什么，以后难说不会养成一个只知道找娘的混账玩意儿。

    “你怎么不把恒恒给扔了？！”他怀里一样抱着人，胡瑶一时语急。

    蒋汉扫了眼还在用他那丁点大的爪子打他胸膛的蒋复恒，无所谓：“也行，两个一起扔了，带这篮子饼回去得了。”

    “明年生个新的！不是说要给我生一村人么？你的村就两个人？你好好努力，别一到晚上就想着自已睡觉，多想想怎么跟我睡觉，别……”他越说越来劲。

    胡瑶语噎，脸颊泛红，他总是不正经！

    “你自已生好了！”她羞恼加快脚步，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