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其六，衣食住行是大问题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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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半身各自有了衣服，当下便将此地探查一番。玉横之内别有天地，却并不甚大，步行一个时辰便可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只见此地遍植桃花，无一棵杂树，缓坡起伏，清溪环绕，触目桃花流水，偶有山石嶙峋，果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甚至包括怪。

    一只灰鼠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挪动着毛绒绒圆滚滚的身体向百里屠苏撞过来。百里屠苏看着那灰鼠奔近了，伸手轻轻弹在它额头上，顿时便见一只灰球滚出老远。那灰鼠扑腾着爬起身来，不屈不挠地继续冲着百里屠苏袭击。

    忽听琴音清越流长，那灰鼠又变作灰球被弹开了。

    百里屠苏回头，便见欧阳少恭抱琴而立，挑起嘴角阴森一笑：“谁把我的琴烧了？”

    “想来是怕先生阴间寂寞。”

    “有朝一日离开此地，我定要回青玉坛将他们――”

    “……变作焦冥？”

    “白白耗费药材，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先生爱琴，却不爱人。”

    “琴能悦耳，又能怡情，不论老幼妍媸，也不理你皮色表象是否变化，但有琴心，便发清音。相比之下，不知人有何可爱之处？”

    说话间，那灰鼠居然又扑了过来，欧阳少恭不耐烦同它来来回回地拉锯，伸手将它挟起来，将它尾巴拉直了，在桃花枝上打了个结：“少侠，不如往别处走走，看看此间是否有其他猛禽妖兽。”

    小灰鼠挂在树枝上颤悠悠地随风晃动，眼角沁出两颗小眼泪。

    一圈巡视下来，玉横内除了那灰鼠，并无其他生灵。

    “这倒奇了，那小东西是如何进入玉横的？”

    “多半是晴雪在路上打死的。”

    “这等无用小妖，内丹无甚法力，魂魄也嫌虚弱，不如赶出去。”

    “……”百里屠苏默默同他隔开两步。

    “少侠……”

    欧阳少恭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一花，九霄环佩便到了百里屠苏手里。

    “先生，得罪。韩云溪之魂魄不能给你。”

    “……在下只是想说，少侠可需要灰鼠皮草？”

    “……不必，多谢先生费心。”

    欧阳少恭一挥袍袖，百里屠苏手中的琴归于虚空，他却也没重新召出。两人就此无话，继续漫漫而行。走过一堆乱石时，百里屠苏停下步子，仔细翻检半晌，挑了了一块条石，拿去溪边仔细打磨。

    欧阳少恭看他打磨的分明是一把剑，微微一笑，盘膝坐在一旁弹琴相伴。琴如流水，击石如罄，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居然很是悦耳。那石剑不久便初具雏形，百里屠苏试着挥舞几下，开口：“说来已过了大半日，先生可觉得饿了？”

    “魂灵之体不必饮食，自然无所觉。”

    “终归不太习惯。”

    “少侠不妨想想晴雪姑娘的厨艺。”

    “……多谢先生，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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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其七，衣食住行是大问题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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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百里屠苏又陆续收到几套衣裳，南疆玄衫也在其中。青玉坛那边却再没什么响动，欧阳少恭虽说对焚琴一事大有不满，看他日日抱琴弹奏，倒也颇为怡然自得。

    但BOSS终归是BOSS，一只打酱油的小灰鼠尚且险些成为灰鼠皮草，何况是BOSS惦记了好几千年的魂魄？欧阳少恭不是欧阳琴师，那架琴除了能奏乐，还能杀人。

    为了保住自己的另一半，百里屠苏苦苦回忆从前师尊闲暇时教授的铸剑之术，尝试给那柄石剑注灵。

    武魂？连击？会心？荆棘？还是烛龙之护？

    可惜注灵没有心武或者真武可以用。

    想来想去，百里屠苏最终还是选了武魂+会心，他聚精会神给那柄石剑注了灵，试着挥动一下，便见远处一片桃树应手齐齐折断。

    欧阳少恭指下不停，一手抹弦，小指轻捺：“少侠可是想要搭房子？”

    “试手罢了，此处无风无雨，无须筑房。”

    半夜里下了一场雨，将熟睡的两人浇醒了。两人不得不找了一株枝叶茂密的桃树躲雨，欧阳少恭将那琴用外裳裹严实了，横在膝头虚作挑弦弹拨之势，雨珠从他发梢一滴滴落下，却也不见狼狈，他抬眼看看百里屠苏，戏谑道：“少侠，‘此处无风无雨’？”

    百里屠苏脸颊微红：“我初来此地，不知内中究竟。”

    “说的也是。”

    “我与先生在此已有十余日了。”

    “少侠所言不错。”

    “先生为何不杀我取魂？”

    欧阳少恭顿了一顿，不答他，却反问：“屠苏可恨我？”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