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泽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之前时崤会被这种对手逼到不得不躲在人间。
它的阴毒早已渗进了魂体的每一处,身上孽力层层积攒,甚至也把自我意识吞噬殆尽,它不会死,只会永远在暗处等着从敌人背后刺出一刀。
隐约可以听到身后时崤交代了什么,换来天兵一声着急的劝阻,浮泽不敢再分心,把所有仙力都注入到压制圭风的阵法上。
发带被风扯断了,在所有人都无暇顾及的间隙里逃离了孤岛,飘了很远很远,才慢慢落到海面上。
圭风在金光中痛苦嘶鸣。
另一头,天兵们面面相觑,头领欲言又止地上前一步,却被时崤一个眼神拦住,终究还是默默退回原位。
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许久。
到圭风身上的链网与血线又崩掉一小半的时候。终于,所有的风都停了下来,四面海浪高高掀起,在最高点的时候奇迹般地齐齐定格住,成为高耸的水墙,把荒岛密不透风地环绕。
也是同一瞬间,浮泽胸口藏着混沌丹的那个地方变得滚烫,有陌生的力量在里头焦躁地冲撞,撞得他指尖一抖,仙力的输送骤然出现一道豁口。
圭风呲着獠牙,从这道豁口中扑上前来。
一切都太快了。
那股不属于仙界的力量破体而出,浮泽只来得及看见圭风怨毒的眼越来越近,闻见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后眼前一黑,骤然被按进一个冰冷的怀。
天旋地转……
耳边乱糟糟的响起了各种声音,浮泽用了好大的力气眨下眼皮,再费力睁眼,意识才缓缓回流,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听见天兵们在喊他和时崤,听见了响彻云霄的嘶吼呐喊,听见石头崩裂,听见海水喧嚣。
分不清孽力、鬼力与仙力在周身胡乱席卷,他的脸被护在臂弯中,看不见周遭的场景,微有露出袖子的半截手指被这争斗不休的力量刮得生疼。
蛮荒已经开启,要把圭风送进去才行。
浮泽忍着耳鸣,抬手想要脱离护着自己的怀抱。
“阿浮,先别动。”时崤按住他的后背,胸口微震。不知道是不是噪音太大的原因,显得他的声音有些断续,“就这样待着。信我一回,等我数到一,就对着你的正前方施法。”
“关闭蛮荒入口的术法。”
时崤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了,黑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带着浮泽飞快移动,鬼力凝成的黑雾似乎无穷无尽,抵挡孽力袭击的同时,把圭风步步逼入某个方向。
“三……”
圭风甩开身上最后一道束缚,破碎的链网差一点点砸到浮泽的肩头,却被挡在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之外,反方向弹开,掉落在地。
“二……”
时崤单手挥动,数道红光朝圭风下盘袭去。
“一……”
魔物闪躲不及,巨大的身躯轰然摔倒在地,滚进了身后敞开的大门里。
浮泽什么都没有看见,但还是在时崤发出最后那个音节耳朵时候,毫不犹豫抬手,像是一个环抱住对方腰身的动作,在时崤的背后,把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的仙法推向正前方向。
“啊啊啊——”
圭风的尖叫划破了天际,只是这一回,却在半途戛然而止。
一股巨大的、不属于三界的力量波动荡漾开来,带着难以言喻的上古威压。
即使浮泽的身体尽数被时崤挡住,也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好在只是一瞬间。
蛮荒入口轰然关闭,所有的声音、力量以及风浪都骤然落地,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浮泽感觉到环着自己后背的臂膀卸下了力,从时崤怀中退开一步,抬头,恍然发现乌云也散开了去,以紧闭的蛮荒入口为中心,荒岛外圈恢复了沙滩的模样,只有里圈仍是怪石与白骨。
结束……了?
浮泽看见方才被逼退到远处的天兵正踉跄着跑来,各个脸上都是轻松兴奋的模样。
耳边响起时崤有些压抑的声音。
“抱歉,调用混沌丹力量的时候太突然,忘了考虑到鬼力骤然爆发会冲撞到你的仙体。”
“差点让你被那魔物伤到,是我的疏忽。”
“不过还好,我来得还算及时。”
“阿浮,于你的承诺,我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兑现了……”
五十九
哪怕是在清池居朝高座方向下跪的时候,时崤都不曾表现出如此的低姿态。
说不错愕是不可能的,浮泽第一反应是抬头去看时崤的脸,却见对方朝他笑了笑,挺直起肩背,又恢复了如常的姿态与神情。
天兵们已经快来到他们身边了,他却毫不在乎,迈了小半步贴上前来,把吻落在浮泽的眼皮上,然后调侃了一句:“阿浮的眼神真可爱,是在勾引本座毁约吗?”
浮泽没来得及退后,只得急急垂下眼睑,沉默。
“仙君,鬼王殿下。”两步之外,天兵们不约而同站定,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如何?那魔物已经被关押进蛮荒了吗?”
“嗯。”时崤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回仙界交差去罢,尽快治治身上孽力入侵的伤势。”
“那仙君与殿下呢?你们的伤势……”
“至于你们的仙君。”刺啦一声,是时崤沿着自己袖摆边缘撕下一条布料,他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头领的犹豫,双手绕到浮泽脑后,环抱似的,替仙君把散落的发拢住束起,“且还得再借本座两日。蛮荒之门关闭后,入口需要时间自行收拢,而后才能重新锁下界碑。所以,在此之前,只能劳烦仙君陪本座一同守候在此了。”
方才浮泽浑浑噩噩地被时崤按在怀里,没能看见作战的场景,此时听闻他们的对话,侧头看去,果真见天兵们身上都带了或多或少的伤,伤口平整,没有血迹却泛着灰紫,大抵是被孽力形成的风刃割破。
他皱起眉头,再去看时崤,倒是没有在对方身上看见类似的口子,只有那指尖留下放血的两道口子,血迹已经干涸凝固。
时崤对上浮泽的目光,便眨眨眼,问道:“怎么了?不愿意留下,还是不相信本座?”
浮泽立马挪开视线,摇摇头。
他知道时崤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况且蛮荒的入口就敞在大家身后,界碑也未完全恢复原样,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
他只是……
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踟蹰,但也没有太久,浮泽就侧身朝着天兵们点点头,顺着时崤方才的话交代:“我没有受伤,就按鬼王殿下所说的,几位先回去通报和治疗吧。转告陛下不必担心,界碑关闭之后,我便回去复命。”
“届时本座也该自行返回鬼府,若无意外,往后不会再与仙界有任何纠葛,代本座向天帝辞别。”时崤在旁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是!”
这里是海的边缘,似乎离日轮也特别的近,烧得通红的火球慢慢下沉,水面拥抱着暖色。
浮泽目送天兵们披着夕阳消失在天际,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还未归位、作为「宴江」生活在人间时,每日也是踏着这样的夕阳,一步步回到自己的草屋。
怀着对鬼王深深的恐惧,又不得不主动步入到对方怀中,献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时崤从背后抱了上来,体温与在人间初遇时一样冰冷。
浮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做出一个想躲又不敢躲的姿势。
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新放松下身体,故作镇定地要去推自己腰间的手臂。
却被对方揽得更紧。
“真好,还能有两日的独处,可以同阿浮好好道别。”时崤低下头,把脸埋在浮泽肩颈。
“若非阿浮对我只有抗拒,我也舍不得就此放开你。”
“不过也怪我,一开始对阿浮太凶了,现在也不过自食其果罢了。”
这大抵是第一次,在他们这般亲密的姿势中,浮泽没有从中感觉到那种霸道而强势的压迫感。
他有些不知所措,藏在袖子下的指尖本已凝聚起金光,却还是悄悄熄了下去,没有再去做推开的动作。
但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时崤等了许久,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而后又莫名低笑出声,小幅度地蹭蹭浮泽:“现在我没有用处,就不顺着我了?”
“阿浮归位后没有从前那么乖了。”他没有抬头,只凭着感觉去牵浮泽的手,胡乱把对方几根手指合着一角袖子攥进掌心,握得很紧,“不过,即便你只是逢场作戏,行船那几日我也是欢喜的。”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带着他的尾音消失在海面上。
一夜无话……
时崤不止为何异常的沉默,而浮泽盯着蛮荒入口守了整整一夜,到次日正午时分,确定那挂在虚空中的裂口有在慢慢收拢,才愿意稍稍放松下来,靠在树下歇息了一会儿。
自离开仙界的那日起,他的神经就绷紧着没有一刻放松过,这一闭上眼睛,竟真不小心睡熟了过去,乱糟糟的梦境把意识吞噬。
再醒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经暗成一片深蓝,身后靠着的树干变成柔软的胸膛。
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辨不开现实与梦境。
时崤倒是已经敛去了昨日的情绪,变回那个霸道强大的鬼王,见浮泽睡眼惺忪的模样可爱得紧,忍不住侧过头把他脸颊上的肉叼进嘴里,含糊道:“果然本该把你掳回鬼府,用链子锁起来。”
声音是低哑的,气息是冰凉的,箍住身体的双臂收得很紧,似乎一切都与睡梦中某个场景重合。
浮泽意识还没回笼,只觉一阵心慌,害怕地把自己缩了缩,求饶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大人,我听话,我不跑了,求您轻点……”
时崤一愣……
海浪翻出哗啦的声响,打断了浮泽恐惧的思绪,他突然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口中喃喃急急刹住,然后无声地掉落在地。
“抱歉,我——”他尴尬地回头,却没想到对上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时崤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他。
——就好像之前在清池居内,他说「仙君垂恩,给我解解渴」时一样的神情……那双眸子毫不掩饰,露出狼一样的欲望,与迷恋。
“你放开我……”浮泽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他被紧紧抱在时崤的双腿间,能感受到对方已经勃发的器物,隔着衣物一跳一跳地蹭在他的后腰,充满了威胁性。
但时崤这一次没有退让。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点红光,于是沉寂一整日的混沌丹又开始发热,浮泽感觉到有股热潮自他胸口纹字处荡漾开来,迅速蔓延到全身,而自己连仙力都来不及调用,就已经软下了身体。
“最后一次,再让我肏最后一次,阿浮听话,不许拒绝。”
带着明显的喘,时崤低头吻上了浮泽的喉结。
荒岛四面环海,除了风和月光,没有任何生命能够造访此处,打扰他们最后的纠缠。
仙君是温热的,身体柔软,带着令人着迷的淡淡水香。
时崤逐渐失去了悠闲冷静,急切的舔吻一路滑下,毫不客气地扒开白色衣领,细细品尝肩颈处一片嫩肉。
没有温度的大掌钻入衣物,轻轻蹭过某一处嫩肉,浮泽便惊喘一声,腰身弓起一段漂亮的曲线,五指哀求般地攥紧了时崤的外袍。
“——”
他的敏感,他的情欲,都是时崤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
时崤抓过他细白的手按在自己胯间,强行与浮泽交换了一个湿粘深入的吻。
他的舌头疯狂搜刮仙君口中的味道,即便是舌下脆弱的地方,也要钻进去细细舔上几遍,舌尖几次探到浮泽的喉咙口。
如同性交一般浅浅抽插,粗糙的舌苔磨得浮泽不住颤抖,仰着头发出难受的小声呜咽。
时崤这一回没有心软留情,发了狠地索取,待到一吻分开已是不知多久过去,浮泽眼尾通红一片,唇齿麻得一时闭合不上,露出一截水淋淋红艳艳的舌尖。
“仙君啊……”
时崤一遍遍唤着,抿去他嘴角水光,大拇指抵上那红唇色情摩挲,“这儿这么热,真想叫你将本座含进去舔舔……可惜没有时间了。”
仗着俊美的容貌,他总能把荤话说得像是情话。一只手掌控欲极强地捏了捏浮泽的后颈,语气却极尽温柔。
“仙君乖乖的,我便轻些弄你,好不好?”
六十
虚空中的裂口已经收拢成一条细细的缝了,与之相对,脚下岛屿也不见了昨日狰狞之色,大部分地方重新被白沙覆盖,躺上去的触感像上好的床榻一样软。
海面起伏的浪把稀疏月光折射到浮泽肩头,温白可爱。
时崤一手撑着沙地,另一只手从仙君双腿间抽出,直接就着满手的湿滑按住浮泽手腕,伏下身舔了舔那发红发烫的「江」字纹身。
浮泽难受地闷哼一声,胸膛软绵绵地一颤,不知是想躲,还在在迎合。
时崤又去吻他的鼻尖,近距离地瞧他长长的睫毛:“阿浮不睁眼看着本座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亲密了。”
语气间倒是平静。
浮泽正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心口处坠胀的感觉,索性侧过头,不愿回答。
原是要躲开时崤过近的气息,却未想自己身下垫着的也是浸满对方气味的黑色外袍,无论他往哪里躲,都注定无法从这铺天盖地的包围中逃去。
本就已经是六神无主、浑身发软,又被这味道一裹,脑子便烧成了一汪浑水,他喘了几口,抖着嗓子道:“鬼王当日许诺过,不再对我做其他事。”
时崤坦然一笑。
半脱半挂的衣物乱糟糟地堆在他们腰间,掩去了其下春色,他压下腰,把坚硬如铁的器物抵上浮泽腿间,目光直勾勾地看进浮泽惊恐睁开的眼底:“所以本座决意,今夜食言一回。”
冰冷的龟头缓慢挺进,挤开浮泽穴口,寸寸侵入到温热的身体。
无论多少次,那对浮泽来说依旧是无法招架的尺寸,不疼,但被撑开感觉熟悉极、也可怖极了,叫他茫然不知所措,只本能地扬起脖颈小口吸气。
相接处的触感空前灵敏。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龟头是如何无情地碾过肉壁,茎身上的凸起又是如何磨得自己发狂。
情朝越过河堤,渐渐淹没了理智,失神间,快感接管仙君的身体,脚趾头绷紧张开,穴心本能地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春水来迎合,好似妄图能由此让自己吞吃再轻松些。
自离开仙界后,他们虽日夜相对,但的的确确有一段时日没做过了。
彼此的身子都略显生疏,燃起欲火来却越发火旺,时崤额上暴起了忍耐的青筋,见浮泽乳尖粉得漂亮,忍不住用手去揉,指腹将肉粒揉得变形下陷,动作间有些粗暴,渐渐就把仙君的胸口弄得发红发艳一片。
“呜啊……”
浮泽被揉得红了眼角,缩着身子抑不住惊喘,胡乱伸手阻拦,可惜没能撼动鬼王手掌半分。
“都舒服成这样了啊……”时崤突然停下来,摸了摸浮泽的穴口。
逆着月光,他的剪影映在浮泽略有茫然的眼中,黑发、黑衣,就连一双鬼眸都不知为何不似先前每每情动那般变红,反而黑得深邃。
却在下一瞬,骤然用力挺腰,把余下尺寸重重插入穴道,龟头气势汹汹,撞得穴心也微微凹陷。
“唔啊啊啊——”浮泽可怜地扬高了呻吟。一截漂亮的腰身绷紧弓起,挣扎着蹭上时崤小腹,阴茎被布料刮擦出一阵酸软,便在那黑色衣物上留下一道暗色的湿痕。
浮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回身体的反应格外强烈。
仅仅只是纳入时崤的性器,小腹就开始涌起热潮;
稍微被摸一摸乳尖,身体变酥麻得直流淫水;
哪怕时崤不等他适应就开始大幅度地操他,他也感觉不到难受,只觉内里敏感酸软一片,沸腾了常年清冷的仙气。
胸口已经不再发热了,不知是不是混沌丹换了一种方式操纵他的身体,清亮淫液不受控制地流,泪水逐渐朦胧眼前,带着涟涟的春意。
时崤又俯下身去吻浮泽,姿势变动叫性器压到了最内里,那几乎是要肏破肚子的深度,浮泽火热的内壁被冰得颤抖,却又很快升起无法忽略的痒,乖巧地层层包裹上来,索求更粗暴的对待。
快感浓厚得似乎已经渗入了骨髓。
浮泽终于忍不住哭腔,抽噎一声,张开嘴,自觉迎接鬼王唇舌的为所欲为,乖巧极了,就如同还在人间时一样。
时崤心生怜惜,托着仙君的背把他抱起来,变成跪坐在自己的腿腹上的姿势,就着深吻,放慢了节奏一下下地磨那穴心。
那儿惯来最敏感多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对待,浮泽被磨得双腿连连打颤,根本跪不住地面,想逃都没有力气逃,五指猫儿似的攀上时崤的臂,口中发出呜呜的闷叫。
等到分开的时候,已经彻底软成一滩春水了,眼中挂着薄薄的清泪,双臂没有骨头似的搭在时崤肩头,像是讨好,也像是求欢。
时崤忍不住把他团进怀里的冲动,下身又急又快地顶了好几下,才微喘着道:“阿浮好软。”
今夜没有风,不冷,浮泽的体温渐渐过渡到时崤身上,恍惚错觉彼此都是一样的温暖。
有暧昧的水声在耳边断续环绕,分不清是海水荡漾,还是他们腿间搅弄交合的声音。
时崤的性器朝着某个角度重重蹭过,便换来惊慌的一声哭叫,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淹没浮泽的全身,将最后一丝清醒俘虏,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最懦弱的宴江,仰起头,期期艾艾地唤时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