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是你给景垣下的毒,什么滋味,父亲好好尝尝。」
    我不带一丝犹豫将毒药灌了进去,终究亲眼看着他毒入五脏,求生不得。
    我杀了他。
    一切尘埃落定,像是一场浩劫终得结束。
    我从房中出去,这时高墙之位外已经响起嘈杂嘶喊的打斗声响。
    忽然,长廊上一将军急匆匆而来,身上血迹鲜红,眸中火光烈烈——我爹的义子心腹,中军郎将左让。
    「皇宫异常,太后,左相何在?」他刀指我的喉咙。
    我一手护住肚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眼瞧着刀即将落下来,忽然左相府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我抬眼望过去,为首之人一身冰冷铁甲急切朝我奔来。
    腹部传来一阵阵痛感,肚子似乎在往下坠。
    但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我知道,他终于赢了。
    29
    明德十一年,春。
    大耀史书记载,乱政朝野三十二年的左相,于府中暴毙。
    新帝领二十万大军镇压其勾结乱党,肃清其朝野党羽。
    乱臣掌控的大耀终于得以安宁。
    史书记载不过寥寥几语。
    但布这个局,很难。
    我花费了一年,景垣已经花了十年。
    要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他一直站在高处太久了,习惯将所有人都看作他的棋子。
    他杀景垣的三万死士,给景垣下毒,逼迫我怀子好让他立新帝。
    可惜,他自己也说过,不该小瞧了景垣,低估了我,
    更是忽略了沉泱对他的恨意。
    他不知道,被他杀掉的三万死士并不是景垣的根基,景垣真正培养的军队在淮南,由叔玉操练。这些年在他的打压下,景垣已经一步步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权。佯装中毒只是营造假象。
    他不知道,我如他所愿怀上一个孩子,在相府养胎不过是顺其心意,找准时机里应外合。
    他不知道,沉泱在后宫三年,喜欢上了一个内侍。而他打着为她好的旗帜拆散了他们,她早已恨她入骨,亲自将我添了毒的膳食,端给了他。
    终究,以所有人为棋者,必反噬自身。
    30
    两月之后,景垣要立我为后。
    我整个人大惊:「你疯了,这如何能立?」
    他却一把将我按到被窝里:「太后已经在左家之乱中去世,现在你只是息禾。」
    说着,他目光温柔看着一旁摇篮中熟睡的孩子:
    「也总不能让咱的女儿一直不见光吧。」
    呃……
    我沉默了。
    这两个月我一直住在宫中,尽管宫人对我闲言碎语,可这些我都不在乎。
    可囡囡不一样,我虽出于那样的目的怀了她,但她是我和景垣的孩子。
    我爱她,我不能让她同我一样。
    我神思游荡之时,景垣抓住空隙亲了上来。
    我羞得有些脸红,去推开他,
    他不为所动,反而掐着我的腰得寸进尺:
    「真的是下了床就不认人,你当初要孩子的时候可是热情似火……」
    我面颊似有火烧,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漆黑的眼中,星河翻涌。
    真真是……要命咯!
    迷糊中,他一遍一遍在我耳边低声诱惑:
    「嫁给我,息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