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轰然推开,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贺振冬脸色苍白。
    “滚。”
    心底最后一丝隐隐的疼死灰复燃。
    我笑着看向他。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13
    那阵子可能是对顾家的需索无度厌了,贺振冬总是避而不见。
    我频繁地往返于东西,并没留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那天他回来时已是凌晨时分,浑身含混着香水味和酒气。
    当我惴惴地把父亲要我拿给他的投资计划书递过去时。
    他眼里的厌恶像凶猛的野兽要将我吞没。
    怎么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又是怎么被扯碎了身上衣物的……
    后来在记忆里都变得支离破碎。
    疯狂的啃噬,和吃疼后的抽泣几乎是我整晚的噩梦。
    让他渐渐清醒过来的是那些止也止不住的鲜血,濡湿了地毯。
    从知道我们有了孩子,到孩子没了,只不过半天的时光。
    “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虽然你威胁他对我要换个说法。”
    我张了张嘴,看着他那复杂的神色,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贺振冬,或许我们彼此曾爱过对方……”
    “但我们爱对方的时间错过了,再回首只剩了痛苦的记忆。”
    “这样还有继续的必要么?”
    他不作声,只是脸颊上的肌肉分明,头微微地垂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走出去,关门时那么怯怯的。
    几天后,阔别十年,我终于恢复单身。
    雾都那边传来消息,我展览上的画都被人一股脑地重金收走。
    账户上平白地丰厚起来。
    再听到贺振冬的消息,已是大半个月后了。
    从前在他彻夜不归的时候,我时常通宵地开着电视。
    嘈杂的声音做背景,好像那座空虚的大屋还残存一点人气。
    那时我常做噩梦,醒来就收到噩耗。
    或许是超速后的车毁人亡,又或是更适合上社会版的桃色丑闻。
    现在,听着电话里贺母的哭叫声,我想梦有时是带着隐喻的。
    “心凝,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你和他十年夫妻……”
    “来医院看看他吧。”
    心跳砰砰不止,一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走到病房门外,里面爆发出的悲鸣声,让人喟叹到底是迟了一步。
    但病房里寂静无声,贺振冬包得严实,平静地看着我。
    “来了。”
    14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扭头看着窗外。
    阳光和煦,洒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他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半个多月里,我像之前一样每天去夜店,就算喝了酒也照样不减车速。”
    “我身边的女人没有重复过,可奇怪的很,每一个都好像不如从前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距离我去签约画廊还有不到一小时。
    算上路程,顶多再过十分钟我就该离开。
    那边好像不是很好停车,或许我现在就该……
    “心心,你在走神么?”
    他的声音将我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有一瞬的尴尬。
    “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