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汇报下周羽琛皱起眉头。
    “她醒了?快,快把洛月推下去,给她穿上衣服。”
    “再注射双倍镇静剂。这是晚星的重要时刻,不能出差错。”
    声音很低,却字字如锥刻在我的心上。
    针头刺入的感觉传来,在一阵冰凉后,我失去了意识。
    2.
    再次能感知到周边事物时,我身在偌大的病房中。
    “羽琛,要不然我们的事还是放放吧,不然姐姐万一醒过来……”
    迟晚星的声音响起,虽然担忧,但总隐隐带了些别的东西。
    “这么多年她的牺牲真是太多了,为了我的实验光是人工受孕加流产就超过了五次。更别提在她身上注入的那么多药液。”
    “可是羽琛,我真的好爱你,要我放弃你,把你还给姐姐,我,我做不到……”
    她泫然欲泣,周羽琛更是紧紧搂她入怀。
    “说什么呢。”他沉声,为她整理乱了的发丝。
    “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当年和洛月结婚是迫不得已,要不然,车祸那事我也不会……”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洛月醒来,我会命人消除她的全部记忆,一辈子把她养在周府,也算是补偿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一时间只让我觉得荒谬无比。
    “羽琛……”迟晚星攀上他的腰,头埋在他的颈间。“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女人的呢喃响在他的耳边,安静的实验室里只能听见男人愈加沉重的呼吸。
    窸窸窣窣的,似乎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意乱情迷的二人摸索着来到实验台,很快传来不可名状的低吼与呻吟。
    而我就静静躺在一边。
    看他们的熟练程度,这应该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尽情地发泄过后,迟晚星餍足地伏在周羽琛身上,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的脸庞。
    “羽琛,A123号药剂做的差不多了,能不能现在姐姐身上试试?”
    一向百依百顺的他,此时扣扣子的手略微顿了一下,沉声开口。
    “就是那款神经阻滞剂?我昨天问了工程师,弄不好的话,被试者可能会永久智力受损,而且面瘫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我的身上因为实验已经千疮百孔,只有一张脸还算完好。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些犹豫。
    “再等等吧,等小鼠实验全部结束了再说。”
    听闻此言,迟晚星愣了一下,还是故作轻快地点头。“听你的。”
    听着二人脚步渐远,我咬牙用力,终于能够慢慢地活动手指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我挣扎着滚下了床,十年来第一次接触地面。
    远远的,门口的档案袋里放着一沓记录纸。我努力恢复着麻木的双腿,连滚带爬过去取了出来。
    看到的是十年以来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
    每一项都由迟晚星提过,再由周羽琛签字通过。
    头三年不过是一些常规的医学治疗,维持我的基本生命体征,操作大概一个月一次。
    从第四年开始,陆续有实验药品注入我的体内,最多的时候仅仅半天就测试过三种不同的药物。
    而在当年我和周羽琛的结婚纪念日上,她人工取出了我的全部卵子,这意味着我再也不可能有生物学上自己的孩子。
    在迟晚星的申请下是周羽琛龙飞凤舞的大字。
    “经核实后批准。”
    看着他的字,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直到呕出一口鲜血。
    翻到前两天,我的手指停住。
    那是第一次迟晚星申请摘除我的部分器官,用来探查人体在极端情况下的变化。
    罕见的,周羽琛驳回了她的请求。
    匆匆再翻过一遍,我已经无心再看。
    扫过实验室,看到一排排玻璃试管和试剂,心中陡然燃起无边怒火。
    就是在这里,他默许迟晚星折磨了我十年!
    带着尚未恢复好的身体,我一瘸一拐咬牙向实验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