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座巨石般,雷打不动待在我身边。
    他说,“陈珈,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不会走的。”
    “我们说好的,一毕业就结婚,你嫁给我,我养你,把一切都给你。”
    那时坚定的誓言,说出口的承诺,最打动人心。
    我放弃了成为战地记者的机会,留在云城,和顾临川结了婚。
    那时的顾临川,二十五岁,刚成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
    我因为抑郁症的关系,没办法留在电视台就职,只好在当地的杂志社做了一名编辑。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顾临川的工资凑够首付了,我们贷款买了一套房子。
    我也因为常年写稿的原因,渐渐治好了抑郁症。
    我们都很努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一年,我生了顾南。
    他工作忙,日夜颠倒,我便辞职在家带起了孩子。
    顾南三岁时,公婆相继中风,疗养费高昂。
    我主动担起了照顾公婆的责任。
    顾临川很心疼我,心疼到埋怨自己为何收入如此微薄。
    我那时常笑他,叫他傻子。
    其实飞行员的收入很高,在2010年,人均月薪两千的年代,他能拿月薪两万的薪资。
    只是我们的花销太高太高了,全家的重担都在他一人身上。
    那时的顾临川很辛苦,也很爱我。
    他下飞了会去疗养院接我,节假日会给我买花,记得我们的纪念日。
    他每飞一座新城市,就会从那里买一份礼物送给我。
    不贵,却心意满满。
    托他的福,我吃遍了全国各个城市的特产,也看遍了高空每个时刻的日出日落。
    我是幸运的。
    也是不幸的。
    顾南五岁那年,我提早从疗养院出来,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了顾临川和于玲珑接着儿子回家。
    老师在他们背后高兴挥手欢送,嘴里喊着:“顾爸爸,顾妈妈再见~”
    那是我第一次见于玲珑。
    与灰头土脸素面朝天的我相比,她年轻漂亮,穿着鲜丽。
    比起我,她更像顾临川的妻子,也更像顾南的妈妈。
    自卑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那天我与顾临川开启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这件事像一个导火索,让我将怨气发泄。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和平。
    如今,四年过去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想来,我那时......
    就该走的。
    思绪拉回,我将财产分割书递给律师。
    “我只要这栋房子和两万块,其他的,都留给男方。”
    房子是爸妈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两万块......是我出国一路的费用。
    律师很惊讶,却秉承着职业素养照做了。
    一小时后,我带着合同和离婚协议书回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顾临川这几年为了不跟我吵架,常常住在公司宿舍。
    顾南要参加各种竞赛,常跟老师一起住在学校。
    这个家只有孤零零的我,会每天回来。
    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给顾临川发消息。
    刚一发出,就发现他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