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养子当作替身,扶持他登基。
    事情一朝败露,他却在深夜将我抵在榻上。
    牵着我的手,抚上他眼下那颗特意点上的泪痣,偏执又卑微:
    「母妃,我这样,是不是更像你那位未婚夫?」
    1
    被季昀迟抵在床上时,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少年早已经不是初见的瘦弱,我被他密不透风地拢在身下,居然感到莫大的压迫感。
    可是怎么会,他分明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你在干什么?」我冷声开口,毫无敬意,即使他如今已是万人之上。
    少年穿着明皇龙袍,墨发散落满床,哑声低笑,反而凑得更近。
    他不顾我的挣扎,将我双手困住举过头顶,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喑哑:「母妃,我在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心头一跳。我早就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女,少年眼中的情欲,再分明不过。
    可我将他当养子对待,他怎么就生了这种心思?
    心头火起,我挣扎着抬手就要扇上去,季昀迟却反握住我的手,强硬地按在他的眼下。
    他紧盯着我,眼神偏执又卑微:
    「母妃,你看,我特意点的痣。这样,是不是就更像你那个未婚夫了?」
    「你调查我?」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季昀迟面色更加难看,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冷笑着开口:「你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我像他吗?
    「可他死了,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我眼眶通红:「闭嘴!」
    江卧雪的死是我心口一根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我胸口剧烈起伏,眼前视线也开始模糊。
    怎么会这样,那个乖巧懂事的季昀迟去哪了?
    我难道,真的亲手养大了一匹恶狼吗?
    颈间刺痛让我回神,接着是温热濡湿的舔舐。
    我头皮发麻,撑着开口,发现声音都在隐隐发抖:「季昀迟,你别逼我恨你。」
    身上的人一僵,良久,起身离开。
    2
    我入宫为妃那年,季昀迟还是个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子。
    第一次见到季昀迟,他正被几个太监围着殴打。
    大门半开,门内几个太监围在一起,毫不留情对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拳打脚踢,言辞更是粗鄙不堪。
    我站在门外望着那一幕,心中却没什么波澜。宫中腌臜事多得很,我入宫,只想复仇,其他的,我没心思管。
    可就在我抬脚要走时,少年抱着头的手无力垂下,露出来的那张脸,眉眼像极了江卧雪。
    我脑子「嗡」的一声,反应过来后抬脚快步走过去。
    「住手!」
    几个太监被拿下,院中只剩我与少年。他浑身是血,露出来的脚已经生了冻疮,寒冬腊月,只穿着一身单衣。
    「你叫什么名字?」我俯身,将他脸前凌乱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双只有在梦中才能得见的眼,眼底微热。
    他没理我,只是将护在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那是一包汤药。
    「我可以帮你救人。」
    少年终于抬头看我,眼睛亮了亮,开口有些生疏地吐出几个字,试探性地牵着我的衣角:「真,的?」
    可我们到底去晚一步。
    床上的女子静静躺着,毫无声息,她最后也没等来少年拼死拿回来的药。
    少年跪在床前,泣不成声,犹如困兽。
    我也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九皇子,季昀迟。
    一个在宫中地位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的皇子,一个像极了江卧雪的少年。
    只一瞬间,我就做出了决定。
    我从身后轻按在少年单薄的肩,声音带着丝蛊惑:「你想不想,走到那最高处,再也不受人欺辱?」
    这之后,狼狈为奸,弑君杀父。我报仇,他夺权。
    可我竟不知,他何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3